“将军,将军你醒一醒啊。”耳边传来的是唐若鸢熟悉的声音,白彦睁开眼看着她嘴角就扬起温温笑意。
“将军你终于醒过来了,你不知道你回来的时候跟中了邪一样,一下子就昏倒了,可把若鸢姐姐和粉黛吓坏了。”永远笑得那么甜的粉黛也守在床前,说话的时候眼睛睁得大大的,样子俏皮又可爱。
微笑着坐起身来白彦声音沉稳,“本将军已经没事儿了,鸢儿和粉黛就不用担心了。”
“粉黛我吩咐了厨房给将军熬粥的,你去看看好了没有若是好了就唤厨房的丫头送些过来。”看出来白彦的异样,唐若鸢不动声色的就支粉黛走。毕竟这丫头心思太过单纯,这样的事情她还是少知道为妙。
“好啊,粉黛现在就去。”没发现唐若鸢和白彦俩人都不对劲,粉黛乐呵呵的就应下,转身就走。
看出来唐若鸢的用意白彦只是笑,温文儒雅的样子和三十年前离开是白泽一般。
“仙兽你回来了,”唐若鸢笑着想要抱他却不敢上前,如今的他恢复了记忆是白泽了,不单纯的是那个和她心心相印且相爱的白彦了。
白彦就是这般像是能看穿唐若鸢的心思,像往常一样拉她入怀,柔声问。“鸢儿是如何知道我已经恢复了记忆的?”
靠在白彦的胸口唐若鸢只觉得无比的安心,方才那些因为救不了宛之骞的难过慢慢的就平复下来。“鸢儿当然能够分得清,没有恢复记忆的将军眼里,说话的语气里总是带着一抹舜国大将军独有自信与傲气,让人不容侵犯。而恢复记忆的仙兽虽然样貌未变,但是那眼神里给人的感觉则是入春日温和的太阳,给人温暖去不炙热。”
“哈哈哈,”唐若鸢的形容令白彦笑起来,“看来鸢儿这是真的了解我的。这一个眼神竟将一模一样的人给分出来个真假。”
“仙兽回来了真好,真好,”不知为何唐若鸢突然觉得难过起来,紧闭着双眼忍住泪水。宛之骞不能救回来无论如何她都没办法和白彦安心在一起。可现在白泽回来了,那么就算她不能履行曾经与他相守的诺言,以白泽的修行也是很容易就能接受的吧。
怀中的人人儿一动也不动,白彦只是问,“鸢儿遇到难事了吗?有何事大可以都与我说,鸢儿知道我什么都可以替鸢儿解决的。”
“仙兽可不可以……”抬起头对上他温柔的视线唐若鸢到嘴边的话都顿住,就算白彦已经结束任务重登仙界了,可是要他整整失去一颗心这对他来说又怎是易事?况且她怎么说得出口?忍得下心?
“可不可以什么?鸢儿说话话从来都不会这般吞吞吐吐的。”
白彦那仿佛了解了一切的眼神看得唐若鸢都心虚起来,低下头重新靠进他的怀里,“可不可以替我解了这身上的魔性。”
开春冰雪消融。将军府中的秃树都渐渐开始冒出新芽。唐若鸢站在屋檐下看着绵绵不绝的细雨,不自觉的叹着气。
一件还带着体温的长长披风披上她的肩头,温文醇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现在天气还凉鸢儿出门怎也不记得披上披风?小心着凉了可有得你受了。”
“将军你说粉黛和白将军现在的日子过得怎么样了?白穆那样的性子和粉黛在一起也是开心的吧。”回过头唐若鸢也不看白彦的表情,一股脑儿的往他怀里钻。这天气冷的时候白彦的身上比任何地方都暖,特别的令她贪恋。
由着她小孩子心性。白彦笑着把她搂得紧紧的。“今天我去白穆的府中看过了,他和粉黛那丫头真是浓情蜜意得很呢,看起来过得很幸福。”
“这样就好,粉黛这样的女子该幸福的。”唐若鸢笑了,为粉黛,这个她羡慕她可以胸无城府的活着的女子。
用下巴摩挲着唐若鸢柔软的青丝,白彦问。“在鸢儿心中什么样的女子是该幸福?而什么样的女子又是不该幸福呢?鸢儿自己又是怎样的女子呢?”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闭上眼睛唐若鸢回避他的问题,鼻尖有他身上独有的淡淡清香。
一阵寒风吹过来,感觉到怀中的人微微的抖了抖,白彦低下头说“天色都暗了。我们进屋吧。”
晚饭过后白彦坐在桌子前面翻阅着从故友那儿借来的仙术之书,嘴角的笑意在看到某一页的时候突然就扬起。“鸢儿你看我找到了让点绿还阳的方法了,只要可以集齐了鸢儿和点绿父亲的活血,以点绿这三十年来的道行还阳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活血吗?这该从何处去却取?宛之骞都离世三十年了,虽然他的遗体在峨眉冰宫不曾腐坏。但是要取活血却是不可能的了。仙兽还是绝了这个念头吧,早日放点绿归了地府,转世为人。”唐若鸢知道白彦想要让她开心就把主意打到了就点绿上,可是点绿是阴魂,要还阳岂是那般容易的事情?而且这可是破坏阴阳纲常的事情,她也不愿意白彦去做这个自毁修行。
“鸢儿你怎么了?为何我恢复记忆之后就觉得你怪怪的?点绿她是你的女儿啊,你难道不希望看着她还阳然后和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成长吗?”唐若鸢不情愿的样子让白彦那么奇怪的看着她,难道真如囫囵说的那般,鸢儿她已经决定要让囫囵帮助她救回宛之骞了吗?
“我是想要看着点绿活过来,可是这可能吗?宛之骞他已经死了。”唐若鸢的眼里有泪,那么难过的对上白彦的视线,白泽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好到她愈来愈舍不得离他而去了。
唐若鸢的样子实在是令白彦心疼不已,大手抚上她白皙光滑的脸颊,柔声安慰道。“好了鸢儿,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我会一件一件都替你办到的,宛之骞我也会替你救回来的。”
“不,不,我不要。”白彦的承诺更是让唐若鸢哽咽起来,摇着头看着他。“我可以不让宛之骞活过来,但是我不能看着你有什么危险。囫囵说的方法我清楚,我不可以失去你,哪怕是你总有一天要回到昆仑去,我也要知道你是好好的活着。”
白彦再心疼还是强忍着对她笑,宠溺的道。“傻丫头,我要说的方法并非是囫囵说的方法,你可别忘记了我也是上古的瑞兽,我所知道的救人方法可不止囫囵那几个。”
“真的吗?仙兽不会因为为了救宛之骞而伤害自己?”
看着她怀疑的眼白彦更是温柔的笑,“真的,我白彦什么时候骗过鸢儿的?鸢儿在意的人我一定会尽我之力救回来的。”
次日的一大早白彦就趁着熟睡之中的唐若鸢出了门,白衣飘飘的背影消失在了春风吹过却寒意依旧的院门口。
躺在床上的唐若鸢睁开眼,一颗眼泪就落了下来。她能猜到白彦这是干什么去了,在替她解除魔性的时候白彦取回了她身体里的那半颗心,而改用他的仙法化做一颗心给她。她心里明白依着白彦的性子若不是他已经决定好要拿心去救宛之骞,是绝对不会拿回去那半颗心的。
坐起身来唐若鸢迅速的穿戴好,走到门口唤来洛鸩兽,心意坚决的往峨眉之巅飞去。不论怎样她都不能让白彦这样伤害自己,她宁愿负宛之骞,哪怕是用这余下的几十年陪他长隐山林。
到了峨眉之巅的三真殿重耳上仙似知道她今日会来一般,早就在冰宫之中等候了。
看着唐若鸢难过的样子重耳只是叹气,问,“唐门门主这真的是想好了吗?这宛之骞你不救了?你坚持了三十年,受尽了苦楚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吗?如今眼看着马上就要成功了,为什么你却退缩了呢?”
“重耳上仙可未卜先知,那自然小女子的心事上仙也是能猜到的,上仙又何必非要小女子说出来呢?”三十年重耳在唐若鸢脑海里的印象从当初的难缠变成了现在的和蔼可亲,唐若鸢相信眼前这样的重耳才是真实的重耳。
“唉,都是命运捉弄啊,你就真的甘心这么做,也甘心放弃白泽吗?”当初的一人一兽,如今的阴阳相隔,难道这当真就是他们的天命吗?
重耳的话让唐若鸢苦笑,“不甘心又能如何?当初的不甘心不也只是换来今日更多人的痛苦吗?”
“罢了,既然如此本仙也就不劝你了,他就在那儿,你带他走吧。”叹一口气重耳指指躺在冰床之上的宛之骞。
含满眼的泪唐若鸢缓缓的走向一身白衣道袍的宛之骞,唐若鸢脑海里装的满满的都是宛之骞活着时候的一言一行,音容笑貌。
“之骞对不起我不能救你回来了,原谅我的自私。”唐若鸢的泪落在宛之骞的脸颊之上,再慢慢化开了宛之骞一身的冰。冰下的宛之骞一如当初活着的样子,英俊潇洒。
唐若鸢的手伸向宛之骞的身体,她要把宛之骞带走,带到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可是她刚触碰到宛之骞的身体就被一股强力推开,毫无防备的唐若鸢一个不慎就被那强力推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