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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龚族长是代表你个人怀疑我代表官府的能力,还是代表你们锦城所有百姓呢?”
“这有什么区别?”龚正海恼羞成怒地骂道:“锦城明明是皇上赐给四皇子的封地,你只不过是四皇子的弃妃,你凭什么代表四皇子治理锦城?”
“当然有区别,如果你是代表你个人,龚族长,我告诉你,你没有权利质疑我!”
沐筱萝微笑,伸手一指那几个学究:“如果你是代表锦城的百姓,你也没有这个权利……因为他们不会同意的!”
龚正海看看朱岷,有些哑然,沉默了一下恼羞成怒地挤出:“不管怎么说,你掌管了朝廷的兵马,你就要给我一个交代,这山贼你管不管?人你救不救?”
“朝廷的兵马?”沐筱萝嗤笑:“龚族长,您太健忘了,前任县衙的士兵们是怎么跑完的,您在锦城比我呆的时间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朝廷就没拿过银子来发他们的俸禄,他们怎么还能算朝廷的兵马呢!现在他们吃的用的都是我姓沐的供养的……你说他们算谁的兵马?既然是我的人,我为什么要让他们白给你做事呢?”
“你想讹诈!”龚正海倒抽一口冷气,求助地看向杨细,他已经词穷,没想到沐筱萝这么难缠。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沐筱萝却笑了:“讹诈?龚族长你糊涂了,我姓沐的再穷也没伸手和你要过一两银子啊,这讹诈从何谈起呢?小心说话啊,这里的人都是你们锦城的有名之士,别说出去让人家笑话……”
杨细接到了龚正海的求助,可是不好插嘴,沐筱萝每一句话都暗有所指,他怕一不小心就掉进她的陷阱中,被她要挟着应下不平等条约……
龚正海气半天,指着她骂道:“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人命关天……你想草菅人命吗?”
沐筱萝失笑:“人命关天?呵呵,龚族长,五万两银子对你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你不爽快点交给鲁中呢?我想,令公子在你眼中不会不值这五万两银子吧!呵呵……朱先生,你们看看这人和人不能比吧?你们为了几千两银子愁得要死,人家龚大族长可是拿出五万两银子都不会心疼的!”
朱岷他们有些鄙夷地看看龚正海,摇头没接话。
一个跟龚正海来的乡坤不满地替龚正海说话:“三小姐,话不能这样说啊!龚族长也是为了儿子能活命,逼于无奈才出此下策……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谁会不心疼!”
沐筱萝点头:“对,我说错话了!在这和龚族长陪个不是,银子和生命都同样重要,失去了什么都一样的让人伤心……只是,龚族长……我想问一下,你自己养了护卫队应该不愁没人把令公子救出来吧?而且你一次两次地给绑匪银子!……那为什么这次不痛快点也同样给绑匪银子而来找我呢?”
“你不是代表官府吗?百姓有难不找官府找谁?”那乡坤生气地帮腔,话冲口而出看到沐筱萝有些狡黠的笑猛然觉得失言。可是已经收不回来……
只见沐筱萝站了起来,“啪”地将手中的册子摔在桌子上,冷冷一笑,说:“很好,你们承认我是官府,也承认是自己是百姓,那今天我就代表官府承诺,只要是官府该做的事都会担起责任来毫不推脱。那……你们敢承担起你们的责任吗?做个奉公守法的——良民?”
那些乡坤就沉默了,都把眼光往杨细身上和龚正海身上扫,这承诺意味着什么,谁不清楚呢!
沐筱萝也不要他们回答,冷冷一笑说:“各位可以不表态,但有一点我想告诉你们,我这人耐性是很好的,初来锦城一直和大家相安无事,那是因为很喜欢锦城,要在这里和大家呆很多年或者一辈子。大家给我面子,那我也乐得和大家保持朋友间亲切的友谊。大家要是不给面子……那也是勉强不了的事……”
她沉吟了片刻,让众人都去体会她“勉强不了”后面又要做什么,在龚正海脸色阴晴不定地猜想时,沐筱萝意味深长地笑:“我很喜欢你们家族间奉行的一项原则……实力为上!……呵呵,各位平日难得到我们军营转转,要不,就让曛将军带各位转转,体验一下我们的军营生活,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在这用午膳吧!我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各位原谅!”
沐筱萝说完自然地走了出去,留下众人面面相窥。有心想走的,看见龚正海和杨细都不动,也不敢动。
朱岷打了个哈哈说:“龚族长杨族长,你们就跟曛将军去转转吧,我们几个常来,就不去凑这热闹了!”
姜曛不动声色地走到龚正海面前一伸手:“龚族长杨族长,请……”
杨细笑了笑,拉了发怔的龚正海,说:“去见识见识吧!”
一群人往外走,朱岷轻咳了一声,有些意味深长地说:“几位好好看啊!我看了可是很有感慨的,将门无犬女,说的真不错啊!身为一个锦城百姓,我很感慨能有这样一支队伍维护锦城的和平,我希望这安宁能继续维持下去……不动干戈,这是大家小百姓都乐于见到的事吧!和为贵啊!”
“是啊……是啊!和为贵……”其他几个学究纷纷赞同地点头。
杨细和龚正海就沉着脸跟着姜曛走了出去,锦城的百姓都不愿意见到内战?难道朱岷在暗示他们不听沐筱萝的话这就是必然的结果?
这算是威胁?两人不以为然的冷笑在随着姜曛转过一圈军营,看了那些在严格训练的士兵后完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震撼和心悸……
做生意的人谁没有走南闯北过,杨细也算见过世面的人,这一圈走下来,带给他的震撼那是从所未有过的。御林军他见过,别国的精锐之师他也见过,如果要让他拿所见过的队伍和沐筱萝的这支队伍相比,那么他会说四个字:无法可比!
的确无法可比,就军容还有军纪来说都无法可比,更不要说那些看似匪夷所思的训练,还有展示给他们看的搏击……等等……
杨细不愿意承认这就是实力,毕竟他们都只是很浅的‘眼见’而已,可是就这样没经证实的‘眼见’都让他们心惊,自付自己乌龙组成的卫队在人家手上能不能经得住打……
而彼此相视,对方脸上的灰败都让他们清楚了刚才朱岷的暗示“和为贵”,还有沐筱萝说的“勉强不了”后面的余音……
难道就这样被震慑住了,从此乖乖地做个良民,认真地交税,听凭官府的差遣?龚正海还是不甘心,锦城的商民可是都以他为马首的,他倒了,还指望别人能扛起对抗沐筱萝的大旗吗?
告百姓书
军营转了一圈回来,龚正海和杨细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那些乡坤也沉默了许多。
龚正海有心告辞,却有心存了侥幸,这样的队伍出手,他的儿子肯定能安全回来吧!只是一想到自己要妥协交税,又肉痛了,这是底线,不能退让啊!
矛盾地吃了一顿在富绅们看来就是“猪食”的午膳,再回到“会议室”时,没看到沐筱萝,倒见到了谢卫弘和罗林海、严君郎,还有其他一些常见的锦城富豪。
这唱的是什么戏?龚正海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沐筱萝把大家都请来,难道是想借军营之势震慑大家,胁迫大家都交税?
众人面面相窥,罗林海倒很镇定,独坐一边也不与人交流,眼观鼻,鼻观心地似老僧入定。
杨细叹了口气,也拉了椅子坐下,今日自己送上门来,沐筱萝如果不借机解决这存在了多年的矛盾,她也不配在锦城生存了。
众人惊疑不定时,姜曛带着原来县衙的钱双师爷还有沐筱萝身边的袁鸣进来了。
姜曛镇定地往桌中一站,说:“三小姐早就有心想请大家来坐坐,却一直没有机会。今日刚好遇到龚族长和杨族长他们来军营做客,就想趁此机会把大家都请来聚聚。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请大家参观一下咱们军营,顺带让袁先生给大家讲一堂课……”
他伸手指了指袁鸣,介绍道:“这位袁先生可是京城有名的账房先生,做生意算账都有独特之处。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为了帮助大家生意越做越大,三小姐特意请他来和大家交流一下经验。下面让袁先生先讲……如果不愿意听的也可以走,我们不强求。”
都被请来了,外面还有站岗的士兵,谁敢轻易走啊,看看大家都不动,都只有老老实实听的份。
袁鸣****一口字正腔圆的京腔,给大家讲的东西和官府一点关系都没有,全是经商之谈,例如怎么算账,怎么打开市场,怎么控制成本……
这些在座的都是商人,就算差点的也是有小有身家的,袁鸣讲的他们都会,只是会是一回事,精通又是另外一回事。
平日道理可能也能说得像模像样,而像这样系统正规先进的方法很多人却是闻所未闻。而凭各位经商多年的经验,都听懂了袁鸣言词不是空泛的夸夸其谈,而是确实有效的方法。
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众人都听得兴致勃勃,估计当年跟老师学习都没这么认真过。就连老奸巨猾的杨细,也频频点头,为袁鸣的观点说到自己心上而赞赏。
袁鸣讲了两柱香的时辰就宣告讲完了,这些富商听得正兴起,纷纷嚷着让袁鸣再讲点,袁鸣轻咳一声,不卑不亢地说:“在下今日只是奉三小姐的命和大家交流的,再讲下去的话就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如果大家觉得袁鸣肚中的东西有价值,还会有交流的机会的。袁鸣答应了三小姐,等开发区的学校建好,会去担任商学一科的老师,欢迎大家到时去指教!”
袁鸣说完就退场,让众人有些诧异,特别是龚正海,还以为袁鸣会借此说出让众位捐银子建学校之类的话,而有这种想法的人看来占了大多数。
袁鸣走了,沐筱萝上场,刚才还在议论纷纷的众人顿时就静了下来,明白这才是重头戏。
对交税一事,沐筱萝主张的从来都是冷处理,所以才会拖到今日没有动用武力。诚然,依他们现在的实力,要想胁迫几大家族交税是很容易的事,可是这样取得的效果也会带来反面的情绪,她要的是一个团结的锦城,而不是一个四分五裂,各自为政的锦城,所以她宁愿多花点时间让这些人心甘情愿地交税,也不愿动用武力。
现在,她觉得是时候收回官府的权力了,也不客气,她淡淡扫过众人一圈,没有漏掉任何人,才说:“各位已经听了袁先生的成本计算方法了,很有感慨吧?我也没什么新东西教大家,就让大家熟悉的钱师爷和大家再深讨一下这问题吧!各位听了如果有异议,也可以找我探讨,我们互相学习啊!”
毕竟是县衙的官员,钱双的探讨就不似袁鸣的温和了,他站起身,一一给每个人发了一本小册子,杨细看那册子上的名字都各是各的,就有些惊讶,这是什么啊?
等发到自己手上,打开一看,杨细就呆了,先矛盾地盯了一眼沐筱萝,才低头细看起来。这一看冷汗就自手心开始,蔓延到了背上身上,这份册子估计自己的账房先生来做也不会比这详细了。
上面记录了杨家的产业,大大小小毫无遗漏。每个产业名下用工人数,家里人丁几口,还有养的卫队每月开支几何,都清清楚楚地登录在上面,最后还算出杨家每月应该缴纳的税,这些税和杨家养的卫队开支的对比……
按照刚才袁鸣教的成本计算方法,杨家应该缴纳税的银子才是养卫队的十份之一!
杨细怔怔地看着这份清单,心悸之外又有种疑惑,这么亏本的事自己怎么就去做了呢?是看众人都养,自己也跟着养,还是跟着传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
转眼看其他人,也和他大同小异的表情,都是又心悸又茫然。心悸的是沐筱萝竟然掌握了这么多的情况他们却一无所知,如果人家要对他们下手,比那些山贼要可怕了不知多少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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