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许鸢被父亲许永平强行带回了家。
到家以后,许永平拎着许鸢的胳膊,推推搡搡地把她推到客厅中央站好,他自己则落座在距离许鸢不远的沙发上。
许鸢的母亲齐俪见父女俩一脸不愉快地回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许永平指着许鸢的鼻子骂道:“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放学不回家,在学校门口跟不三不四的男生勾肩搭背,拉拉扯扯,像个小太妹、小马子似的。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光了!”
许鸢听到“小太妹”“小马子”这些词,心里又羞又愤,想起父亲刚才也是这么骂王馨宁的,还把她推倒在地。她觉得父亲太过分了,作为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对女孩儿一点尊重都没有,实在是道貌岸然。
她冷哼一声,转身快步走回到自己屋里,“砰”地一声把房门用力关上,还落了锁。
许永平没想到许鸢不但不认错,居然还耍起了脾气。他本来有些平息的怒火复又熊熊燃烧了起来,而且比刚才更加猛烈,更加危险。
“许鸢,你给我出来!”许永平追过去,站在许鸢房间门口大吼。
“我不出去!出去等你打我啊?”许鸢在屋里倔强地回应道。
“反了你了!你有本事永远都别出来!”许永平抬腿使劲踢了许鸢的房门好几脚,那实木的房门被他踢得发出可怕的“哐哐”声,就好像快要碎裂似的。
齐俪一看,父女俩吵架不要紧,这样下去可别让老许气坏了身子、踢坏了腿。她赶紧过来把许永平拉回沙发上坐好,劝解道:“老许,你干什么,门都要踢坏了!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我来。”然后,她敲敲许鸢的房门,用和缓但不失威严的声音说道:“许鸢,有什么事儿出来说,你这样要是把你爸气出个好歹来,有你后悔的!”
半晌,许鸢缓缓打开房门,然后又反身回到屋里,往床上一坐,什么也不说。
齐俪走到许鸢身边,劝导她:“鸢鸢,跟你爸道个歉,说点软话,就没事儿了。”
“凭什么我道歉?他不尊重我,也不尊重我的朋友。妈,你知道吗,他在大街上打我骂我就算了,还骂王馨宁,把她推倒在地。一个大男人这样做很有面子吗?就不怕丢脸吗?”许鸢边啜泣,边控诉着。
许永平腾地一下站起来,拿着一根皮带冲到女儿屋里,“啪”地一下抽在许鸢的胳膊上:“用不着你教育老子!”他瞪着许鸢,厉声问道:“说!你和那个男生什么关系?”
许鸢顿时被打得涕泪横流,她默默地捂住自己被打出一道紫红凛子的手臂,嘴硬地说道:“哪个男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其实她明知道许永平问的是白昂,但一是赌气不想配合,二是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打算先装糊涂,企图蒙混过关,尽管她心里也清楚,这很难。
“你跟我装傻是不是?就是那个骑自行车的高个男生,我看着你们仨一起从学校出来,进的台球厅。”许永平一拍桌子,怒道。
“就是普通同学啊,我和馨宁不知道那个台球厅在哪儿,所以找他带路。”许鸢继续撒谎,打算顽抗到底。
许永平一抬手,“啪”地在许鸢脸上甩了一个耳光:“还敢撒谎!老实交代!”
许鸢的脸颊顿时火辣辣地肿了起来,她用幽怨的眼神盯着父亲,低声含混地说道:“不信算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那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这个是怎么回事!”说着,许永平到客厅里拿来了自己的皮包,从里面掏出一沓电话详单,扔在许鸢脸上。
原来,许鸢每天晚上和白昂电话热线,经常一聊就是大半夜,致使许家这个月的电话费暴增,引起了许永平的怀疑。所以他到电话局打印了电话通话记录详单,发现家里的电话每天半夜都和同一个号码通话,而且每次都是好几个小时,这肯定不是自己和妻子打的,保姆也不在家里过夜,所以只可能是许鸢干的。
许鸢一看这些通话记录,傻了眼,再怎么狡辩,只要一打这上面的号码,她和白昂的事情就无可辩驳了。
果然,许永平看到女儿被问得哑口无言,得意地说:“要不要我给这个号码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怎么教育的孩子,教育出一个勾引别人家女儿的混蛋!”
“不行!不能打!”许鸢一惊,下意识地喊道。她想:虽然我已经暴露了,但是只要不打这个电话,至少可以保护白昂不被他家里知道吧。
“为什么不能打?”许永平见女儿这么害怕他打那个电话,那他更要打了。说着,他作势就要去拿电话。
“别打!爸,我承认行了吧,你别打!”许鸢妥协,拉住许永平央求道。
“好,那你说,那个男生是不是就是上次,你陪他出去玩到好几点都不回家的那个小子?”许永平非常满意自己的威胁奏效了,他打算慢慢地、好好地问个究竟。
“是。”许鸢瘫坐在地上,眼神直勾勾的,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机械地答道。她心想:反正事情也藏不住了,揍也挨了,索性就坦白吧,最坏也就这样了,还能怎么样呢?
“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许永平继续问。
“男女朋友。”许鸢豁出去了,什么都敢承认。
许永平一听这几个字,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虽然已经猜到**不离十,但是女儿真这样直白地承认,他反倒接受不了。他恨铁不成钢地用皮带指着许鸢,说道:“不要脸!你才多大?还‘男女朋友’!你懂什么叫‘男女朋友’?”
“你不就是希望我承认这个吗?我说别的你也不会相信。”许鸢自嘲地轻笑一声,破罐破摔地说道。
“死不悔改!今天我就好好教育教育你这个不自爱的小崽子!”许永平被许鸢的话激得彻底失去了理智,他的皮带像雨点一样落下来,打在许鸢的胳膊上、背上、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