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容看着儿子,嗔怪道:“我怎么不能来?妈想见见未来的儿媳妇,不行吗?”
许鸢立刻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她。
白昂发现许鸢害羞了,心中暗自好笑,但是脸上却假装不悦地对母亲:“乱说什么?什么儿媳妇,她还小呢。”
白玉容见儿子不高兴,小声嘟囔了一句:“那还不是迟早的事儿嘛。”
“好了,妈,你先走吧,我送许鸢回家。”白昂催促着,想让母亲赶紧离开。
“你这孩子!好吧,那我先走了。鸢鸢,没事儿到家里去,阿姨给你做好吃的。还有,我家小昂就拜托你了。”白玉容临走又唠叨了几句。
许鸢笑眯眯地应承道:“好的阿姨,您放心吧!”
白玉容一走,白昂立刻坐到许鸢旁边,问道:“我妈都跟你聊什么了?”
“你想知道啊?”许鸢噘着嘴娇嗔地说:“就不告诉你,谁让你都没提前告诉我一声你妈要来,害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白昂睁大眼睛无辜地说:“我怎么知道她会来?她也没跟我打招呼,就擅自行动了。”
“那你也没告诉我,已经把咱俩的事儿告诉她了呀。”许鸢说。
“好吧,小祖宗,我错了还不行吗?”白昂只好告饶,“你们到底说什么了?”
许鸢坏笑着说:“就说怎么让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呗。以后阿姨和我一起管着你,你最好乖一点哦。”
白昂撇撇嘴,说道:“就这些呀?不用你们说我也会努力的,不是还要和你一起去上海吗?”
许鸢心中一暖,对白昂投来一个赞许的眼神:“白痴,原来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当然记得,你放心,就算考不上上海的大学,到时候我也一定会陪着你,无论天涯海角。”白昂眼中含笑,目光温柔如水地看着许鸢,使她险些溺毙在这化不开的深情之中。
从冰激凌店出来,他们俩慢悠悠地绕到许鸢家小区的侧门。这个门只走人不走车,许永平开车回家是不会走这个门的,所以不怕撞上他。
从侧门进入小区,要穿过一个郁郁葱葱的小花园,才能到达许鸢家楼下。因为最近几个月小区要更换物业公司,各种事宜正在洽谈之中,所以物业处于停摆状态,花园许久无人打理。
柳树的枝条垂近了地面,疏于修剪的灌木丫杈丛生,杂草和蒲公英长得老高,葡萄架被爬山虎围得密不透风,所有这些绿植都被秋天染成了金黄色,使整个花园看起来荒蔓而颓废。然而,这样的花园却变成了一个天然的掩体,人若藏身其中,即使在楼上俯瞰,也发现不了。
白昂和许鸢低着头穿过左右有柳树护法的小径,来到葡萄架下,坐在木质的长椅上聊天。
许鸢晃悠着修长的双腿,悠然自得地将头靠在白昂的肩上,说道:“白痴,我好久没听你唱歌了,给我唱首歌吧。”
“你想听什么歌?”白昂问道。
“最近光良有首歌挺火的,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好像是这样的——”许鸢说着轻声哼了起来。
“是不是光良的《第一次》?”白昂问道。
许鸢点点头说:“对,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白昂低头轻笑了一下,说:“你仔细听过这首歌的歌词吗?”
“没有啊,就是在街上听到觉得旋律很好听。”许鸢懵懂地说。
白昂抛向许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说:“那你不觉得名字就很‘那个’吗?”
许鸢愣了一秒,恍然大悟:“啊,你是说……‘那个’?”
白昂坏笑着附耳过来,对许鸢说:“等我们‘那个’的时候,我再给你唱。”
“讨厌!”许鸢一下子从脸蛋红到了颈根,她用力锤了一下白昂的手臂,站起身丢下白昂羞愤地跑走了。
在花园小径的尽头,白昂追上许鸢,把她一把拉进自己的怀里,俯身吻上了她的唇,舌尖的缠绵让两人一起陷入了幸福的眩晕。白昂紧紧将许鸢搂在臂弯里,想就这样把她圈住,一分一秒都不放开。
因为性格自卑,因为患得患失,他总是感觉和许鸢在一起的这种幸福太美好太虚幻了,害怕它像梦一样,突然就会醒来消失不见。他想时时刻刻都和许鸢黏在一起,因为只有她在身边才能给他安全感,才能让他笃定地相信自己是被爱着的。
突然,白昂望着许鸢身后,说道:“那个是不是你爸?”
许鸢赶紧回头看,只见一个穿着正装、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正往她家单元门那里走,真的是父亲许永平。她感觉父亲的目光向这个方向瞥了一眼,赶紧回过头想叫白昂快走。哪知道白昂已然不见了,一个大活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许鸢不知道父亲看没看到自己,也不敢再回头去看了,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向家的反方向走去。
她边走边低声呼唤白昂,却无人应答。终于,在小区侧门外面,许鸢感觉危险解除,才回头看了看。父亲没有跟上来,而白昂也突然冒了出来,对她说:“好险,他没看到你吧?”
“不知道,我感觉应该没看到,即使看到有个人,也没发觉就是我。”许鸢说。
“但是一会儿你回去,他会不会认出是你?”白昂担忧地说。
许鸢灵机一动,对他说:“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干什么?你不会是想在这儿就‘那个’吧?”白昂不正经地说道。
“我说正经的呢,别闹。”许鸢红着脸、嘟着嘴说道,“把你的衣服借我穿穿,这样我爸就不会怀疑了。”
“哦……可是我穿什么回家?”白昂问道。
“穿我的呗!”许鸢坏笑着说,“或者也可以光着,反正你身材这么好,还怕露肉吗?”
“大姐,现在是九月末,已经秋分了,想冻死老公我啊?你这是谋杀亲夫!”白昂抗议道。饶是如此,他还是乖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和t恤,交给了许鸢。
许鸢赶紧把自己的外套递给白昂,然后把白昂的衣服都套在了身上。好在许鸢的穿衣风格比较中性,她的外套穿在白昂身上,除了有点小,还真看不出来是女装。
“好了,我得赶紧回去,晚了我爸又该发飙了。”许鸢说着,翘脚吻了一下白昂的脸颊,微笑着回家了。
回到家,许鸢忐忑地跟许永平打了个招呼,就进屋了。许永平只觉得女儿的衣服好像买大了,并没有看出其他什么异常。
许鸢总算是又躲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