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乐站在慕千浔设的结界外,大喊:“哥哥,我要进去!”
下一秒她就轻松的穿过结界,转进卧室才看见正坐卧在床上的慕千浔,不满的道:“哥,为什么你老是设结界,连我也要防呢?”
慕千浔笑,并不回答她的问題:“水灵不是陪着你,你又找我做什么?”
神乐坐在慕千浔床头,噘嘴道:“我都好几天沒见过哥离开轩辕殿了。你每天在这里呆着都不会闷吗?”
慕千浔只笑不语,等着神乐继续说:“哥跟我出去晒晒太阳,顺便……”神乐宝贝似的拿出那只短笛,甜笑到:“教我吹笛子。”
慕千浔颇有兴趣的瞧了那笛子一眼:“这笛子不行。”
“啊?”神乐把笛子翻來覆去又仔细看了一遍:“怎么你和水灵姐都说不行呢?”
“走。”慕千浔起身,拉着神乐出了轩辕殿。
“神乐,你驾云怎么样?”慕千浔突然问到。神乐得意的笑,招出小云,带着慕千浔飞上天空。自从吃了雪莲丹,她各方面似乎都比以前强了百倍,几乎沒用什么功夫就可以随意驾云,有时候小云不在,她随便拽一块云也可以飞的自在。
慕千浔要她去缚妖山,说是要采些竹子给她做笛子。神乐自然乐的不可开支。缚妖山很阴森,妖精们很少有來这里的,因为妖界传说这里有处决妖精的碎妖石。在碎妖石上处死的妖精,无神无魂,便彻彻底底的消失于六界。
像上次龟长老事件,神乐就应该被在碎妖石上处死,谁知道,她竟阴差阳错的掉进了咒海,逃过一劫。
缚妖山上不知有多少妖精的亡魂,神乐只消接近它一点,就能感觉到亡魂们的怨念散发出的森冷寒气。这种地方的竹子要她放在嘴里吹,不知道会发出什么样的恐怖声音。
“哥,我们回去吧!这里的竹子,想必也吹不出好听的声音。”神乐打起退堂鼓,拽着慕千浔的衣袖不愿意进去。
“你若不敢去,便在这里等着。”慕千浔转身打算自己进去。神乐赶紧再次抓住他的衣袖:“我也去!”她才不要独自待在这鬼地方。
慕千浔带着神乐轻车熟路的走向缚妖山深处。神乐第一次來缚妖山,身边有妖君慕千浔陪伴也沒想象中的那么害怕。倒是绕有兴致的指这指那问慕千浔是什么地方,做什么用的。
“小子!你踩着我脚了!”神乐猛的一抖,神经兮兮的四处张望,显然是沒找到说话的人。
“鬼桐,打扰你清修了。”慕千浔向一面耸立的山头点头道。
神乐不解的看那长满青葱树木的山头:“哥,你跟谁说话?”
“小子,还要踩到什么时候?”这次神乐看见了,原來是山头开口说话了,看见实物神乐也沒害怕,这妖界啊,真是什么都可以变成妖。
慕千浔往后拉了神乐一把,神乐才发现脚下踩着一截露出土的粗壮树根。这时神乐才反应过來,原來面前这座长满树的山头是一只树妖!树妖跟慕千浔客套了几句又冲神乐凶到:“小子,下次再踩我,小心我吃了你!”
神乐白眼一翻,无视鬼桐,人家明明一姑娘,你叫谁小子小子的?眼神都不好使了,还闹着要吃我!啊……张开嘴让我看看你有牙吗?神乐故意张大嘴做样子气鬼桐,还不知死活的又把鬼桐露出來的树根踩了两脚。破树根还硌脚!
鬼桐气的树枝乱颤,神乐一看老虎要发威了,拉着慕千浔就跑。边跑边回头看不能移动的鬼桐发狂的摇着树枝。“傻大个!你來追我啊!哈哈……”神乐不知不觉中拉着慕千浔的手跑了好远,而慕千浔似乎对这种逃跑的感觉很受用,一声不吭的被神乐拉着。
神乐跑累了,大口喘粗气,慕千浔便要背她。她摇头说不行,她现在长这么高,这么重,会压坏哥哥的!
慕千浔笑道你小时候也很胖很重。神乐不知是喜是羞爬上了慕千浔的背。
“哥,你瘦了好多……”趴在慕千浔背上和小时候一样踏实,只是现在再爬上來竟觉得硌人的厉害。“两开空明镜,哥你是不是伤到了元气?都怪我……我老惹麻烦让哥操心……”
“神乐若是不叫我操心,就不是神乐了……”慕千浔笑。
神乐却不是滋味,我神乐就只是给人惹麻烦的命吗?
“是那片竹林吗?”神乐指着前面一片郁郁葱葱的林子叫到。竹林不大,阳光却好的厉害,步入其中,身上竟撒了许多竹斑光影。沒想到阴风阵阵的缚妖山深处竟有这样静谧美好的地方。
“这是仙界的湘妃竹。”慕千浔抚着一棵竹叶斑驳的竹子:“我们便用这竹做笛。”
慕千浔用湘妃竹很快做出了一个笛子的雏形,有一尺之长,比手指略粗,上有七孔。修整光滑后,又用芦苇膜仔细的贴在膜孔上。几番处理,慕千浔便把竹笛放在唇边试着吹了下,笛音清亮悠远,入耳不由心神一静。
“还好。”慕千浔点头道,又起身不知道去找什么。神乐听了那一声笛音,不觉楞在当场,连慕千浔离开了都不知道。这样的声音居然说还好?神乐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短笛,嫌弃的丢的远远的。
沒一会,慕千浔便回來了。手里多了几根金线和白色的翎羽。他把金线在笛子末端缠好,白色的翎羽做成装饰用的坠子,还在坠子上穿了两个小小的银铃。
“真漂亮!”神乐满眼冒红心,蠢蠢欲动的想摸摸那只笛子。
但慕千浔似乎还沒有想给她的意思,端详着笛身,忽然两指凝力,在笛子上凌空刻起字來。
“给。”慕千浔刻完字似乎比较满意后才把笛子交给神乐。神乐受宠若惊的在衣服上胡乱擦擦手,双手接过笛子,细细摩挲。
时而把笛立起來,从孔里往外看,时而抚抚坠子上的翎羽,爱不释手。兴奋过后想起哥刻的小字,神乐慢慢念出來:“若……水风……华,宁……静…致远……神乐!”神乐一惊,竹笛上刻的竟是她的名字!
笛上的字是慕千浔教的天文,神乐虽不太认识,但她最先学的就是自己的名字,所以这两个字她绝对沒有认错,那就是慕千浔写错了!
“这笛子是做给你的,自然要写你的名字。”慕千浔说到。
“我的!呵呵……”神乐傻笑着把笛子抱在怀里,死也不松开的样子:“嘿嘿……那笛子上的字是什么意思?还有它叫什么名字?”神乐宠爱的摸摸笛子,像在摸一只宠物。
慕千浔浅笑,竹影挡不住他面上的风采:“这些字只是随意而写,并沒有什么意义。至于笛子的名字……既然是湘妃竹所做,便取名作湘妃笛吧。”
“香妃笛?”神乐点头叫好,她不知道湘妃,所以理所当然的想做香妃。
慕千浔从神乐怀中抽出湘妃笛:“我來教你吹笛子……”
今天的惊喜太多,神乐被冲昏了脑袋。不管慕千浔说什么她都眉开眼笑的狂点头。
慕千浔把笛子横在嘴边,也沒见他蓄气,修长白皙的手指便轻快的在笛孔上弹跳。快时不短不乱,慢时不跛不断,滑抹无痕,颤动均匀。悠悠笛音便缓缓扬起,笛音悠游柔转,悦耳动听,婉转缥缈,不绝如缕,宛若高山流水之磅礴,又如朱雀轻鸣之清脆,实为天籁之音。
一曲作罢,神乐黯然神伤,竟不自知的流下两行清泪。
“怎么哭了?”慕千浔小心翼翼的帮神乐擦干泪水,不解。
“竹叶飘下來砸到了眼睛……”神乐低头用手胡乱的揉了下,仰头甜笑到:“好了。”
慕千浔的笛音明明欢快,清澈,为什么她却听出了深深的压抑和浓的化不开的忧伤?
一定是她的心境有问題吧。
神乐接过香妃笛,覆到唇边,惊觉到上面还有慕千浔唇舌间的余香,这个味道好像似曾相识一般。神乐不觉脸红了起來,这算不算自己和哥的间接性接吻?一阵凉风刮过,神乐甩甩脑袋赶走满脑子的邪恶思想。学着慕千浔的样子吹了一口气……
尖锐晦涩的笛音破笛而出,百鸟受惊一般群起而飞,掀起一片嘈杂之音。神乐自己的耳朵都差点被刺穿,猛的抖了一下。明明是同一只笛子,为什么哥吹出來的乐曲那么优美,而她吹就是要命的节奏呢?
神乐难为情的看看笛子,再看看慕千浔。慕千浔并沒有皱眉头或者有各种不悦的表情。他只是扶正神乐的姿势,轻声在神乐耳边指挥道:“风门正,笛身平,头要直,胸要挺。姆指小指相扶持,莫使笛子柳摇金。”又教导道:“注意口型,气力的把握,手指按孔的节奏要跟上……”
神乐小心翼翼的吹,不是吹的过于尖锐,就是沒了声。练习了半天,虽是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倒也沒有初时的晦涩难入耳。
天色渐晚,慕千浔便带着神乐回去。神乐趴在小云身上苦不堪言。吹了一下午笛子口干舌燥不说,腮帮子还疼的不像自己的一样。
“若是闲太苦,不学也无妨。”慕千浔看着肿着脸一路无话的神乐笑到。
“不行!我要学!”神乐抱紧香妃笛,好像只要她说不想学,这笛子就不属于她了一样。小声嘀咕道都刻了我名字了,可不许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