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浔抬眼看她,对上她那一双愤怒的眸子,却沒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你的相好不來看你?”他笑的不屑。
脚踝被他死死的捏着,痛的她恨不得能用石头敲死他,试着想一脚踹开他,却发现这样只会让自己更疼。
“我连这一点小伤都处理不了,你是不是很得意?”
“是又怎么样?”慕千浔的笑很扎眼,话说的也超欠扁。
“你不要以为我沒有办法对付你!”神乐威胁道。
让神乐沒想到的是慕千浔根本不在意她的话,更是反击道:“你也不要以为我沒有方法对付你。”
“你!”打又打不了,骂又骂不过,那她忍总行了吧!神乐干脆又靠回树干闭上眼睛装死鱼。
可慕千浔好像存心先想和她过不去,弄的她的脚踝更加痛了,受不了的她又睁开眼睛:“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被逞能,我都快痛死了!”
“哼,崴的时候也沒见你觉得疼。”慕千浔毫不避讳的说道。
“你跟踪我!”神乐可以断定自己刚才和衡弄文的事情被人偷窥了。
“我还沒有那么多闲功夫去看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慕千浔脸不红心不跳。
鬼才相信他的话,他若是沒有偷看,难道是长了透视眼?要不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崴了脚?
还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不就是比她多活了那么几倍的年龄吗,不过是糟老头一个,有什么好得意的!
被慕千浔借机报复一样的扭了几下脚踝,神乐终于以比方才疼好几倍的结果告别了跛子,从而成功晋级为了瘸子。
慕千浔冲她坏笑,理了理衣服得意的站起身來:“你四处跑來跑去像只惹人厌的苍蝇,还是现在这样好,再讨人厌你也只是只瘸苍蝇。”
“慕千浔,你卑鄙!”神乐抓狂,趔趄着站起來想把巴掌招呼过去,但实际却因为重心不稳险些酿成投怀送抱的惨剧。
“老实点吧,别待会儿再把另一只脚崴了,以后就只能爬着走了,呵。”慕千浔欺人太甚,又旁若无人的转身就走。
“衡弄文,”慕千浔停下,神乐这才看到衡弄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慕千浔的身后。
“野山风吹够了?”慕千浔冷笑着哼了一声,挑衅一样的撞了衡弄文一下,径自离开。
衡弄文也不与他计较,面无表情地走向神乐,想搀她坐下,却被烦躁的神乐挡开,神乐也不看他沒好气道:“你回來做什么,我还用不着你管!”
说完她蹦跳着想要躲开他,衡弄文不忍心,再次拉住她:“好了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
闻言神乐冷笑着回头看他:“都是你的错?你每次都这样说,你就喜欢这样把我当小孩子哄吗?既然明知道自己错了,那为什么还要做?既然做了,又何必來假惺惺的和我道歉?你从來沒错,错的一直都是我!”
“神乐你不要耍脾气了,快坐下让我看看你的伤……”
神乐才不听他的,固执的不让他碰自己的伤口:“我就是喜欢无理取闹,我就是爱耍脾气,可我以为你可以包容我的坏脾气,现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衡弄文沉默了,见状神乐又觉得自己可能话说的有点重,她自己是清楚的,连她自己都不能包容的坏脾气别人又怎么可能包容得了?
或许这次还是自己的错,自己太偏激了。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独立的空间,也许自己对衡弄文的要求太高了,自己都不能做到的目标,又怎么能去奢求别人去做到?况且她也不能这样和衡弄文一直赌气下去,剩下的时间已经不长,他们不应该以这样的关系继续下去。
于是神乐只好妥协的坐下,指了指自己的脚踝,对沮丧的衡弄文道:“疼的厉害,你看看我的脚是不是快要废掉了?”
知道神乐这么做是有意和好,衡弄文也沒说什么,径自蹲下检查神乐的伤势。
他这边还沒看出什么所以然來,神乐便已经哀嚎连天的哼唧道:“疼!疼!像断掉了一样,也不知道慕千浔到底动了什么手脚,那个死人!”
衡弄文检查了片刻,才松了口气:“沒事,过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看了看脚踝,神乐才不会相信,坚持认为慕千浔对自己做了手脚:“你看!都肿成馒头了,你竟然说沒事!”
“放心,他做事有分寸,弄残你对他沒什么好处。”
神乐颇不满的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到底和慕千寻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总是那样维护他,难不成他也像那群人一样被慕千浔抓住了把柄?
想归想,神乐当然不会将这种话说出來,破坏两人刚刚修复好的关系。
一直到第二天天亮,大家相安无事沒有出现任何异常,神乐也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脚踝已经恢复自如,沒有做太多准备,大家便积极的去搜寻神农草的下落,他们知道,越早地找到神农草,他们才可以更加安全的离开。
可是结果却像前两天一样,一无所获。
前两天大家还会因为心情烦躁,而绊上两句嘴,可现在,他们已经磨光了所有的情绪,一个个像是被抽空了思想的人偶,呆呆的沉默不语。
感受着这样颓废的气息,神乐禁不住又有些自责,都是因为她,他们才会有这样不幸的遭遇。
玉笙还在忙东忙西的准备着这几天的伙食,神乐待在这里被压抑的气氛闷得不自在,索性也过去帮玉笙做些事情。
但过去一看,神乐才意外的发现,原來这堆人中所有的女性都聚集在了这里。白水灵看了她一眼,然后自动将她当做空气屏蔽。清珛虽然对她表现的比较殷勤,但她那双难以让人忽视的眼睛让神乐多少觉得不自在,潜意识里便向这里最正常的玉笙身边靠合。
见神乐难得的沒有黏着衡弄文,玉笙便有些好奇地问道:“新神姐姐今天怎么沒和星君在一起?”
神乐心不在焉的把一根韭菜硬生生的择成碎末,听玉笙问起,她才郁闷道:“还不是昨天的事,虽然我们表面上已经和好了,可只有我们知道,我们的关系已经变得生疏了许多。”
从昨天争吵开始,衡弄文虽然像往日一样陪着她,但明显话少了许多,难免让神乐觉得他有些冷漠,这样的氛围下,陪伴就变成了煎熬。所以神乐才会想着过來帮忙,顺便散散心。
听她这样说,玉笙倒沒有什么担心:“这几天下來一无所获,大家心里难免都有些情绪低落,星君又非要得到神农草不可,现在沉不住气是应该的。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还能有说有笑的那才值得奇怪呢!”
听玉笙这么一提醒,神乐也恍然大悟,拍了拍玉笙肩头,神乐颇赏识的道:“沒看出來,你小小年纪懂得倒挺多的嘛!”
闻言玉笙受宠若惊,又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其实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只是新神姐姐身处其中难免会把事情想复杂了。”说着,她又好心提醒道:“所以这几天姐姐一定要格外让着些星君,星君现在心烦意乱,姐姐要是和他吵起來,他定不会让着姐姐。冲动是魔鬼,姐姐可一定要慎行啊!”
神乐好歹也是一个大姑娘了,现在被她一个小孩子点拨提醒,她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于是,戳了戳她的额头,佯装生气道:“越说越像大人样了!”
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玉笙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老实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
看神乐心情好了许多,玉笙便提议道:“姐姐,玉笙在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处山泉,我们去那里玩一会好不好?”
玉笙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这几天憋闷了太长时间,难免有点熬不住了,想自己出去玩儿,又害怕被天尊发现受到处罚,所以只好拉着神乐下水了!
神乐也正有此意,于是两人一拍即合,手牵着手,欢快的像飞出笼子的小鸟一样來到了玉笙所说的那处山泉。
两人刚走沒多久,衡弄文便找了过來,发现神乐不在,他才问向水灵,可水灵根本不想搭理他,倒是清珛热心肠的告诉他,神乐和玉笙去了不远处的山泉,衡弄文道了声谢,便跟了过去。
临走前,清珛还半开玩笑的提醒道:“两个姑娘去了隐蔽的山泉,多半是为了洗澡戏水,星君可一定要注意不要唐突了佳人哦。”
神乐和玉笙试了下水温,清澈寒凉,贸然下去还会觉得有点冷,但对于几天沒有好好洗澡的两人來说,这样的水已经是很不错的福利了。
两个人穿着单衣跳下水,欢快的嬉戏打闹起來,玉笙敌不过神乐,被她追着满处躲,求饶声,嬉笑声,水花溅落的声音萦绕在山谷中,迟迟不散,倒为这死气沉沉的云山平添了一分生气。
两个人玩闹累了,便惬意的放松身体让自己漂在水面上,远远看去,活像两具滑稽的浮尸。
神乐躺在水面上,歪着头看了看玉笙,然后笑话她道:“你看你头发都被水冲开了,要是把脸遮上,你就和讨命的水鬼沒什么区别了!哈哈……”
闻言玉笙嘟起了小嘴,抱怨道:“姐姐还说,都怪你追的那样紧,玉笙都求饶了,姐姐还是不肯放过我!”
“喂,喂,打住啊,明明是你自己学艺不精,你可不能这样说,别人听去了,还以为我欺负弱小呢!”神乐一本正经道。
闻言玉笙把头埋在水里吐出了几个水泡,真的不能奢求和新神讲道理啊!沉在水里了一段时间,直到肺里的空气都被消耗完的时候,玉笙才以一个标准的美人鱼出水式的姿态钻出水面,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玉笙才睁开眼睛,不经意间她竟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止不住好奇,玉笙沒有事先通知神乐,便朝那有趣的东西游了过去,神乐不知所以的问到:“你干什么去?”
玉笙这才指着触手可及的一株九叶草兴奋道:“姐姐你看,好稀奇的花,我在百花韵苑里都沒有见过!”
九片血色碧叶,月牙型的粉色花朵,这分明就是一株……
神乐抑制不住狂喜,连嗓音都变得颤抖起來:“神农草!”
“这就是神农草?”玉笙也兴奋起來,沒想到他们那一队人费劲心力要找的神农草竟然就这么简单的被她们找到了!
想着玉笙心里也泛起了强烈的自豪感,对神乐甜甜一笑道:“我帮姐姐把它摘下來!”
“不要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