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啊.”
“哎呦……”
话还沒喊完.神乐便已经结实的摔在了花丛里.四脚朝天.还在徒劳的伸着一只求救的手.过了会儿.神乐醒神.可能觉得手那样突兀的停在半空里太尴尬.晃了两下.她才缩回來.可仍旧躺在地上不起來.
目光呆滞.神乐尤自低声呢喃道:“衡弄文.你竟然眼睁睁的看我掉下來.也不拉我.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摔死了.你才算解脱了.你想我摔死所以才不救我……”
越想越气.奶奶的.就算想让我摔死.你好歹也要露个头看看我到底死沒死呀.躲在栏杆后面不出声.难道是想撇开我偷偷溜走吗.
想着想着.神乐便委屈起來.躺在地上不甘心的用手拽着身边的花草.说话便有了些鼻音:“衡弄文.你王八蛋.你都不管我.这些天你根本就是装的.看我掉下來摔死了.你就急不可耐的跑掉去看你的小情人.你都不管有沒有人给我收尸.我会不会暴尸荒野.会不会被野猫叼走.你等着.我就算死也要变老鼠.变乌鸦.变毛毛虫.然后在你和赤薄樱你侬我侬的时候.爬到你们床头.死也叫你们一辈子不得安生……你个死沒良心的.活该有这待遇……”
“咳咳……你废话还真多……”推了推神乐.衡弄文气息奄奄道:“快起來.我快被你压吐血了……”
闻言神乐才坏笑着打了个滚.在肉垫弄文身上又无情的碾压了一遍才滚到一边的花丛下.然后看着衡弄文艰难的伸胳膊蹬腿的样子.她才故作姿态的紧张道:“哎呀.弄文哥哥.你什么时候跑过來当我的肉盾了.人家都不知道.”
衡弄文白了她一眼.又做呕吐状:“接着装.你再接着装……”
“嘿嘿……”神乐就地又打了两个滚.皮球一样滚到衡弄文身上撒娇.可怜一地芳草被她磐石一样压了个扁平.
“明明把我拉上去就行了.还非要跟着一起摔下來.活该你给我当肉垫.”
衡弄文被她压得气短.推了两把推不开只好作罢.听她不讲理的话又忍不住抱怨道:“还不是你.沒事戳什么皂角泡.弄的整个栏杆上全是皂角水.害得我沒拉住你不说.还被你给硬生生拽了下來.反倒是你.我给你活生生地做了肉垫.你竟然还沒良心的诅咒我.要变什么乌鸦.老鼠.还爬我床头.我虽然慈悲为怀.但你要敢变这些东西靠近我三尺之内.我准第一个拍死你.”
吖.对啊.衡弄文的洁癖可是严重到了变态的地步.再看他现在和她躺在花丛里.沾了一身草屑泥渍的衣服.神乐就觉得好笑.趁他不注意.神乐贼兮兮的从地上捧起一把土全洒在了衡弄文身上.他果然气的跳脚.一脸嫌弃的看了看神乐脏兮兮的泥手.又看看自己的衣服.恨恨道:“我还沒死呢.你就这么急着挖坑埋了我.”
见他要发威.神乐又朝他威胁式的挥了挥自己被泥巴糊满的魔爪.然后看他捂着鼻子退后的模样.神乐才得意的欣赏起來自己的杰作.
“嗯.好臭……”神乐伸开手一脸嫌弃的看看衡弄文.哑声道:“什么东西.好恐怖的味道.”
衡弄文的脸也绿了.看着神乐沾满泥的手.他嘴角抽了抽.又顾左右而言他起來:“这里种了许多花啊.花要施肥才能长的好看.你看这里的花多好啊.是吧哈……”
“说人话.”神乐一声怒喝.隐约已经猜到是个怎么回事了.
衡弄文缩了缩.竟然有点不好意思道:“这片花我让人浇了纯天然的花肥……”
纯天然的花肥.那不就是……
“呕……衡弄文.你快帮我把手剁了吧.”
后來.虽然很恶心.但衡弄文还是蒙着鼻子闭着眼帮神乐把手给洗干净了.总不能听她的真的把她手给剁了.如果真像她说的那么恐怖.自己是不是还得拿把刀先把自己前面给切了.
不过虽然手保住了.但神乐显然不愿意再接受自己的双手.每日里好像残废了一样耷拉着俩袖子.然后张着嘴等着衡弄文喂饭.
衡弄文笑话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神乐沒理儿又生气便也不搭理他.正喂着饭.忽然听到府外有敲门声.
两人愣了愣.然后便争先恐后的去看是谁.临近门前了.神乐又使诈.硬是把衡弄文定在原处.自己则魂不守舍的去把门开了一条小缝.
看清外面是谁后.她才松了一口气.一把把大门拉开.那门外的小厮便傻眼了.要知道这样厚重的府门最起码要两个男人才能如此轻易的拉开.这个女子竟然用细的像藕段一样的手腕.把这门像开窗户一样拉开了.
“干什么.”神乐沒好气的看那土不拉叽的小厮.貌似自己得罪的人里头沒这号人物.歪头看了看里面头顶冒青烟的衡弄文.神乐赶紧识趣的将他给推了出來:“就一不认识的人.不知道干什么的……”
衡弄文沒好气的瞥了她一眼.又不好在外人面前发威.只好先忍住气看向那人.平平常常的.他也不认识.
那人也识趣.知道人家主人不是很欢迎自己的意思.他便赶紧将自己的事情交代了个清楚.
“两位.在下不过一个送信的小厮.”说着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普通的信封递给衡弄文.又道:“有人托在下将这信送到贵府.其余的他沒有多说.只说两位看了这信便会明白.”
衡弄文略疑惑的接了那信.那人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再看那信封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沒有写.衡弄文便更加疑惑的想把信纸抽出來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人间他们沒有什么认识的人.而且慕千浔绝对不会用这种方式和他联系.难道是某人无聊的游戏.
“等一下.”
话音刚落.衡弄文忽然僵住.然后颇愤怒的看着神乐从自己手里将那信封抽了出去.丫的.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用定身术.她到底有完沒完.
神乐拿了那信封又神秘兮兮的背对着衡弄文将那信拆开.衡弄文又好奇又生气.脑袋一热直接蹦出了一句:“这么藏着掖着.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偷人了.”
话一出口.衡弄文就后悔了.果不其然.神乐回身便痛快的赏了他一个暴栗.接着那封信便被她塞到了他的怀里.
神乐解开他的定身术.一句话也沒说便垂头丧气的进了府.
以为她是对自己的话太失望.衡弄文也顾不得看什么奇怪的信了.忙追上她抱歉道:“我只是跟你开玩笑.沒别的意思.你天天和我在一起.怎么会有时间偷人呢……”
怎么都觉得自己的解释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衡弄文一紧张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跟在神乐身后急的抓耳挠腮.
“你快看看那信吧……”神乐有些不耐烦道.
信.难道这信还真有什么玄机.
信纸上只有一行清秀小字:“宣德城外三十里幽山深谷处.故人死奠.前來祭拜.”
“幽山深谷处.”衡弄文一声沉吟:“小狗子和姜文秀夫妇的住处.他们现在还有故人在.”
看神乐一脸忧愁的模样.衡弄文便把那信收了起來:“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得去看看.就算是谁的恶作剧也沒关系.我们正好祭拜一下他们夫妇.当年他们怎么说也救了我们一命.”
事不宜迟.衡弄文和神乐沒做什沒准备便出发了.那个深谷处的小茅屋对他们來说.印象很深.所以沒花多少功夫他们便找到了地方.
依旧是那个小院.三间小茅草屋.说起來他们已经有一百多年沒有來过这里.这几间脆弱的小屋经过这些年的风吹雨打竟然沒有坍塌真是个奇迹.
满天飘洒着花白的纸钱.只一眼.衡弄文和神乐便看到两个坟堆前跪着一男一女.看背影竟然有些熟悉.相视一眼.他们便走了过去.
那一男一女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气息.淡定的回头.却让神乐和衡弄文不淡定了.
“清胤.清珛.怎么会是你们.”
神乐一声惊呼.各种猜想便在脑海里呼啸而过.本着对清珛清胤的坏印象.再加上上次清胤的恐吓.她自然不会将他们往好的地方想.只是他们这样隐晦的引他们來这里是做什么.害自己.算了吧.他们俩加起來也不会有这本事.
反正神乐思來想去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來.所以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衡弄文身上.衡弄文看着他们微微皱着眉头.然后试探的问道:“你们该不会是青山绣水吧.”
“豆豆囡囡.怎么可能.他们是凡人.怎么会活这么久.”神乐不敢相信.可仔细一看清珛的眉眼还真有那么一点囡囡的意思.
清胤笑的不怎么好看.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挑起眼角:“新神大人真的记不得我们了吗.”
“是他们沒错.凡人如果修仙的话.活到现在一点都不奇怪.”
清胤看向衡弄文.不客气道:“还是星君聪明.”
“真的是豆豆囡囡.”神乐有些惊喜.又有些惧怕.他们父母的死多少和自己有关.
“之前本不想以这样的身份与你们相认.但我兄妹二人的父母枉死.决计不能就这样算了.”清胤说的很直白.
“你想怎么样.找我们报仇.”神乐有些不安的问道.
这次回话的是清珛:“我们知道杀不了你.而且就算杀了你.我们父母也不会回來.但也不能太便宜你了.之前哥哥在阴森林里吓你.就算是为我们父母报了仇.”
“那现在你们引我们來……”
未等神乐问完.清胤便接道:“我要你们來给我父母磕头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