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1 / 1)

花自重果真迎了上去。

原还气氛低迷冷滞的月白牧嗔二人,见到来者齐齐抬首望了过去。

忽而迎来两道目光的注视,花自重颇有些不自在地怯起了场。然而此事由他提起,九十九步也已迈出,终不能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原路折返。

花自重:“嗯……你们好。”

月白轻笑:“你好。”

花自重:“自我介绍下,我叫花自重。我与牧嗔小友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此来是有意将这误会说开的。”

月白牧嗔齐齐一愣,只觉好没道理。

这人间,若说什么最霸道,滔天的海啸算一个,发狂的妖兽算一个,再有,便是修士这一类“主宰”了。

天下最甘美丰盛的事物皆掌握在修士手中,如若果真有一二漏网之鱼落到旁的什么人物手里,那这人大约也要迎来某个必将到来的“屈辱”和“打压”了。这个必将到来的掠夺,往往披着一层无人缅怀的血色。

如皮毛骨血经髓命魂皆具效用的妖兽,即便修为再高能为再强,也依旧是修士的囊中之物登高之阶罢了。

他二人实在没有想到,作为这个霸道群体中,最富力量的那一小撮,花自重竟会好声好气地主动前来化解事端。

月白尚在思索花自重这般施为背后的种种可能,牧嗔则直接坐了起来,问到:“我刚刚对你动手,你不生气?”

花自重掸开衣袍径自坐到地上,他将自身降到一个与牧嗔视线平齐的位置,才继续与之对起话来。

花自重:“飞来横祸谁人不怨?可修士立身天地间,哪会一生安然顺遂,你既是事出有因且无杀心,我便饶了你此番……也没什么。”

牧嗔将信将疑,月白则直接道出了心中猜测。

月白:“施主身缠因果,近来可有烦心之事?”

这话若是对亓官奉说,至少要遭他一个白眼,赶上他脾气差的时候,说不得还要被挖苦一番。

什么叫身缠因果近日烦心?别说是人了,但凡是有点灵智的精怪,哪个不是身缠因果的?说到底,因果之事,即使是仙人也难以超然脱身,何况一个尚在凡俗境界挣扎的修士?

因果一类,只分自知与不自知。故而月白这番话,便给人一中故弄玄虚的感觉。

但偏巧,花自重很吃这一套……

花自重:“这位师父如何称呼?”

月白:“敝姓秋,名月白。”

既是出家之人,却无法号,但说这三字是人名,听着却又不像。然姓名只是一个称呼,花自重并不如何上心。

花自重:“秋大师是如何瞧出我有烦心事的?”

秋月白只是隐隐从他身上瞧出了一丝郁气,后又暗使秘法查探了一番。修士的境界越是接近飞升,对万物便越有洞察之能。月白修为颇高也有九转,偏他修习的又是晦涩佛理,这一番探查下来,便见到了花自重身上如深潭沉渊般的来路和前程。

月白口中所说的因果,实在是一则九死一生的劫难。绝非什么胡诌妄言之语。但他的发言太过平和,更像是某种填塞谈话空白的寡淡陈述,内里虽藏骇浪惊涛,其外表却是一派祥和。

月白:“施主眉间隐现烦忧,吾便斗胆如此一说。”

此言非虚,然而月白有此一言,却是因为听出了花自重话里的怜悯惋惜。这情绪不该出现在此,然他坚信万事皆有源起,便有此一说意欲套出花自重心中所想。

花自重叹了一声,整理了下说辞才将心中所想一点一滴吐露了出来。

万羡青见这三人围坐一团言笑晏晏,便也就不再看顾了。此间并不太平,尚有蛇蛛二兽环伺在侧。

万羡青:“去会一会这两个妖兽。”

亓官奉不无不可随着迎了上去。

一息千雪再化霜剑冰刀,饶是蛇蛛二手精悍,可到底是不通遁术。万羡青这一手千里冰封铺出去,只一个照面,蛇蛛二兽便被撕了三五道口子出来。

这便交上了手。

一时间刀光如林,冰木纵横;与之相对的又是毒瘴森森蛛网密布。

而场外的三人一兽却全然不受影响似地坐着自己的事情。将云(黑兔)操持着法宝金屏帮助青奉二人对阵蛇蛛二兽,花自重则对着月白述说起了压在心头的纠葛。

“自小我便是孤身一人,不知亲长安在,也无友朋相伴,凭着一身东平西凑学成的本事,也能叫我有壶酒喝,有地儿睡觉。除了没人说话,偶尔寂寞了些,倒也算是混的不赖。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准确地说,是捡到了他。刚遇到他的时候,他瘦了吧唧的小小个,又失了忆,谁都不记得。孤苦伶仃的小模样跟我很像。我感觉我跟他是有缘的,就给他带回了我的住处。

我问他的名字,他也不记得了。我想着,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就随口把自己的小名儿安给了他。他有些不大乐意,又不肯老实养伤,非要给我扫院子洗衣服烧菜做饭。你说我这么大个人,还是个修士,怎么也不能叫他给我安排生活起居吧?我不让他干,他就非要走。我打趣了他一句:不然你做我的书童小厮好了。你猜怎么着,他就把这当成自己的名字了。书童殊桐,殊途同归的殊,凤栖梧桐的桐。

就这么过了两年安生日子。他的伤却一直没好,我就四处给他寻医问药,折腾多了他又不乐意,可见是个难伺候的。

到底是有感情了,又投缘,就总想让他过的好一点。这世道,人命值几个钱?有时候修士的性命,还不如一块灵石来得值钱吧。他没修为傍身,怎么过得下去啊。我倒愿意罩着他一辈子,可说不得哪天,我自己先去了呢?

不过这些,大概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吧。

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他原来是渊族的人。你们大概也是知道的,渊族的人大多擅长隐蔽气息,我没留心,就真当他是伤了灵胚所以没有灵气。

起先我也生气。我这么掏心掏肺地对你,临了临了你却一直是在骗我?但生气归生气,我找着他的时候,却又只想把他带回来。

我甚至想着,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好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两个人就这么继续过下去。

然后我就被人打了个半死。

到底是技不如人,海族到底是深不可测啊。”

花自重自我剖白了一大段,前面的内容都好理解,只是最后这两句叫人感觉有些断漏。

月白:“被海族之人打伤?”

花自重颇有些落寞地说到:“是啊,可不就是那个星沉鲨皇的第五子嘛。”

鬼面具后的牧嗔忽得神色一变,然而有遮挡在前,花自重并未察觉。月白心中也是惊觉了一瞬,似是抓到了什么关窍,反而愈发沉着了起来。

月白:“只不知这鲨皇五子,又与殊桐小友有何纠葛?”

花自重不愿应话。

牧嗔却直接道破了机要:“莫非要与苍句(gou)合籍之人,便是殊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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