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婆子搭上红姨娘的胳膊,余氏忙道:“阿娘,既然红姨娘说她是冤枉的,您总得给人澄清的机会吧?红姨娘可生了小三郎,四郎那里要是知道您这么草率行事,也会不答应吧。”
见刘老太太脸色被说动,余氏低头一笑,李四郎是老太太的软肋。
刘老太太让婆子们退到一边。
红姨娘暗暗舒了口气,赌对了,这个余氏拎不清,不管是什么时候,只有是能打击到她不喜欢的人,她总是会说话。
那个邢雨终身不娶,就算甄氏和他没关系,说出来也会有人信,她更加确定自己能反败为胜,就算不能,也得拉着甄氏垫背。
甄氏抬头看了余氏一眼,嫌恶的神色遮掩不住,从目光中溢出来。
余氏收到了,有些害怕的后退一步。
想了想又上前,怕什么,扳倒甄氏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刘老太太看向甄氏,她是不信自己的大儿媳会做出这种事,她虽然不喜欢甄氏,但是甄氏的人品还是没的说的,但是那个邢雨,她好像有点印象。
是甄氏的陪嫁,终身未娶,为什么一个好儿郎会不娶妻啊?
“老大媳妇,这件事可与你有关?”刘老太太沉着声音问道。
甄氏心不断的往下沉,事情还是向着不好的方向走了。
红姨娘不容甄氏解释,道:“没话说了吧大夫人?明明是你自己的丑事,被我发现了,所以就陷害我,不信咱们把刑雨叫来,看看他在吗?有没有会过你。”
甄氏目光微敛看着红姨娘,一定是她,她还知道刑雨吃了药,来过流水居。
“呵呵。”红姨娘冷笑道:“大夫人不敢叫吧?”
对刘老太太道:“太君,请明察。”
余氏还没等敲边鼓,刘老太太已经心急的不行:“老大媳妇,这贱婢说的可是真的?”
甄氏自己能说什么,今日的经过不能说,明明是自己被陷害也不能说。
红姨娘可以不要脸,她是李家妇人,她不能不要。
什么都不说,就因为刑雨不娶妻,她都说不清。
甄氏看着刘老太太摇头。
红姨娘真想哈哈大笑,到底是谁要害她?那都不要紧了,反正有甄氏给她垫背,她什么都不怕,欺负她看不起她训斥她,她要让甄氏从云端跌落凡尘,摔得粉身碎骨。
“大夫人,您自己做了丑事还陷害我,你哪里配做中馈夫人?你应该被扫地出门,现在看来,大郎君是不是大郎的孩子都不一定,因为大夫人根本不是什么贞洁烈妇。”
“就是你,就是你,原来你要害的是我的孩儿。”甄氏怒上眉梢而起,狠狠的瞪着红姨娘:“我不会原谅你的。”
这个时候谁要谁原谅?
红姨娘道:“大夫人与人通贱可是有人证的,不然咱们就叫刑雨过来,不过大夫人污蔑我,您可有证据说出一二三?”
余氏满脸都是兴奋的看着刘老太太:“阿娘,叫刑雨过来吧。”一来甄氏就算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刘老太太被吵的头疼,啊的一声大叫。
这时另一边的拉门被拉开,个子高挑的少女从里面走出来:“三婶让刑雨过来,是想栽赃大伯母?还是觉得家里笑话不够多?想让李家丢人吧?您要是不想做李家的儿媳,趁早跟三叔和离,别在我们家误人子弟。”
“阿蘅?”余氏见是李蘅远出来,还骂她,气的脸通红:“是别人有错,你一个小辈指责我干什么?”
李蘅远一手指着她道:“一会再算你的,先给我呆着。”说完不等人反应,又道:“红姨娘,你就别血口喷人了,多少人都看见了,上午我一直跟大伯母在一起,谁会陷害你,谁要陷害呢?难道我也要跟着大伯母陷害你,你是不是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阿蘅你快出去。”刘老太太反应过来,恨不得把李蘅远眼睛捂上:“这个脏东西,你一个没出嫁的小娘子,快走快走,不要看她。”
李蘅远站到红姨娘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不走,我走了这贱婢要兴风作浪血口喷人了,我一直都跟大伯母在一起,我看她怎么狡辩?”
李衡远此时才出来也是为了印证猜想,这红姨娘果真是朝着李庆续来的,她跟甄氏早就商量好了,引出凶手,套出目的,再拍死。
她一脚踢在红姨娘的心口上:“狗东西,还敢污蔑我大哥,以己度人,我看小三郎不是四叔的儿子差不多。”
红姨娘目光惊骇无比,手的捂住胸口,一脸颓败看着李蘅远,李蘅远怎么会跟甄氏在一起?她可以说甄氏跟邢雨,但是甄氏偷情不可能带着李蘅远,而李蘅远是干干净净的小娘子,要是诬赖李衡远,刘老太太那关就过不了。
她看向尹氏:“那就是她。”伸出一指道:“这个废物嫉妒我生了儿子,就陷害我,都是她的诡计,儿子当然是四郎的,她嫉妒我。”
有李蘅远给甄氏作证,当然没人怀疑,再者,李蘅远都说了,问问下人便知,做不得假的。
刘老太太忍无可忍指着红姨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如此下去,我的儿媳岂不是都要被你喷个够。”抬起头看着那些婆子:“来人啊,证据确凿的还审什么审,找人牙子卖了,我家中怎么留这样的脏东西。”
红姨娘就怕刘老太太不分是非,忙到:“你不能卖我,我生了儿子。”说完就要往外跑:“我要见四郎,我要见四郎。”
………………
李玉郎走在来流水居的花径上,脚步匆匆,他是要救他的姨娘的,竟然有人敢污蔑姨娘,说姨娘跟人通贱,他唯一的儿子就是姨娘生的,他对姨娘也宠爱有加,姨娘是疯了才会背叛他,不可能。
他回头叫着人:“是不是在前面?”
李玉郎身后的下人是流光,红姨娘出事之后,她得赶紧搬救兵啊:“就是在前面,婢子怕太君一生气,就把姨娘卖了怎么办?”
“没人敢,哭什么哭。”李玉郎脚步更快了,眼看到了流水居,曲水之上的九曲木桥对面,花丛掩映下,十几个婆子的上身暴露在外面,还有一个人低头在踢着什么,地上的人狼哭鬼嚎。
李玉郎震怒由心而起,他还没到,竟敢打人:“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