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箫木打着长长的哈欠,这一觉睡的好长好长。
人逢喜事精神爽,连睡觉都睡得香,甚至现在想想昨夜拉着云裳的小手,都觉得是在做梦。
还是个春梦。
“吱呀”一声,他缓缓打开房间的木门。
“早啊。”独孤刘站在门外,笑吟吟的看着他。
箫木猛然一惊:“香蕉你个巴拉的,吓我一跳。”
然后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道:“早......啊。”
这个“早”字却是拖了很长很长的尾音。
独孤刘微微一笑,浑不在意,身子往前一倾,对他悄声说道:“今天早上,周三给你的同门都送来了吃的,只怕一会听到你起来了,也会送来些,我看他神情似乎有些不对,你自己当心些。”
“什么?!”箫木打了个激灵,急忙道:“周三送来的?”
独孤刘点点头。
“香蕉你个巴拉的,你看到他神情不对,干嘛不阻止。”箫木骂道。
随即心急火燎的往云裳房间冲去,跑到房间门前,“嘭”的一声踹开房门。
“云裳,你别吃......”箫木大喊着冲进屋内,可当他看清屋内情形,猛然怔住:“啊,陈师兄,石头,你们也在啊?”
“别吃什么?”云裳强装冷冰冰道,若不是紫色面纱遮住她的脸,只怕此刻已然红透了。
箫木怔了下,似乎还没有回过神,呐呐道:“别......别吃早饭......”
他也没想到,陈建和白石怎么也在房间内,这下惨了,咦?不对,他们怎么都没事?
“木头,你当我们傻么?”白石笑道:“昨日你都说了这个周三有问题,今天早上他竟然主动来给我们送早饭,不用说我们都觉得有猫腻,用银针一测,果然有毒,所以我和陈师兄,云裳师叔一早就聚在一起,商量对策呢,哪像你,像猪一般,睡到现在。”
“你才像猪呢。”箫木挠挠脑袋,尴尬不已,问道:“想到什么对策了?”
陈建狡黠一笑,高深莫测道:“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箫木略一思索,低声道:“装中毒?”
“非也,非也。”陈建摇着头,道:“不是装,是真的中毒。”
“什么?”箫木目瞪口呆,“真中毒?你嫌死的不够快么,傻掉了?脑袋进水了?还是发烧了?”
都说三个臭皮匠,抵过一个诸葛亮,这仨人聚一起商量半天,就商量出这么个破主意,还诸葛亮呢,就一猪头亮。
“木头,你有所不知,咱们云裳师叔乃是解毒高手,这区区‘破魂散’,还是难不倒咱们云裳师叔的。”白石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道。
“原来这毒药叫‘破魂散’。”箫木忖道:“只是怎么从来不知道,石头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会拍马屁。”
箫木这思维跳跃的,也忒快了些......
“还好对方用的是‘破魂散’,‘破魂散’毒性强,来得快,去的也快,若对方用的是‘天香软骨’这等解毒后半天都不能动弹的毒药,咱们却是行不得此险招了。”云裳淡淡道。
“闲话少叙,咱们各回房间,把各自的早饭吃了吧。”陈建嘿嘿一笑,道。
“等等!等等!”箫木傻眼了,“那个,那个,我......我好像没早饭......”
云裳三人狂汗。
“估计连对方都没想到你竟然睡这么晚,连早饭都没轮上。”陈建笑道:“不过,只怕以你凝体境的修为,他也不曾放在眼中,说不准是故意少送了你一份呢。”
箫木一脸黑线,你个仙人板板的,几个意思啊,我就那么没有存在感么?
什么叫以我凝体境的修为?
什么叫这修为也不曾放在眼里?
也就你陈建这么说,咱家云裳就不会这样想我,哼~
“你的修为确实差了点。”云裳淡淡道,一句话打击的箫木如丧考妣,像霜打茄子一般。
箫木顿时感觉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了,太悲催了。
“不过......”云裳接着道,箫木顿时精神抖擞,聚精会神的听着下一句,“不过倒是可以去把他吸引过来,等到他露出真面貌,我们再悄悄解毒,拿下他。”
箫木刚提起的精神又耷拉下去。
这不还是跑龙套的么?
能给个主角么,起码有个台词吧。
哎......
算了,跑就跑吧,谁让咱家云裳让咱跑的呢。
啥时候变成咱家的云裳的,哈哈,想想就爽,怎一个爽字了得啊。
箫木随着陈建与白石欲要走出房门,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
“你,小心些。”
是云裳的声音,声音不大,却有如天籁。
箫木没有回头,轻轻“嗯”了一声,其实已是心花怒放,强忍着心中欢喜,装作从容的样子往外走去,此时整个人已然飘飘欲仙。
猛然他一个踉跄。
“哎呦......我的亲娘嘞。”
差点被门槛绊倒在地。
身后云裳噗嗤一声笑出来,笑的他的老脸一阵燥红。
“这龟孙门槛......”
尴尬的逃出云裳的房间,待到陈建和白石都进了各自的房间,箫木才四下打量起来。
周府总共分为前院后院还有厢房,后院是周老爷周夫人所在,厢房便是箫木现在站的地方,前院是杂役所住的地方。
厢房这边的院子空空荡荡的,连刚刚站在门口的独孤刘都已经不知去向。
箫木忖道:“只怕那周三现如今不知在哪,我该如何才能引他过来。”
心中如是想着,向前院走去。
周三是管家,想必在前院的。
前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丫鬟仆人倒也不少,就是见不着昨日那个周三。
箫木有些郁闷,怎么会找不到呢?
他百无聊赖,在周府里搜寻起来,找着找着,就来到了后院。
“咦。”箫木无意中回头,恰好发现一个身影,行色匆匆,从周老爷房间出来,往前院走去。
不是那看门管家周三是谁。
箫木隐藏住身形,屏住呼吸,暗中随他穿过清池假山,来到前院。
只见周三走到柴房门前,左右张望了下,神情有些慌张,随后确认没人看到他,便推门进了柴房,半响,再无动静。
“香蕉个巴拉的,再不出来,我可进去了。”等了一会,箫木渐不耐烦。
又是过了良久,箫木再也忍不住,一跺脚,便决定推门看看。
轻手轻脚走到门前,“吱呀”一声,柴房的门却被从里面打开,开门之人正是周三。
“啊?”两人同时惊呼。
“怎么是你?”两人又同时问道。
箫木暗暗叫苦:“惨了惨了,怎么在这节骨眼撞上魔头了,这下完蛋了。”
剑诀一捏,全神戒备,颤声道:“你,你想怎么样?”
谁知道,周三的声音颤的更厉害,“大,大侠,我没想怎么样,你别把我怎么样就行。”
箫木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长剑在胸前挽出一道剑花,,寒声道:“那你今日到底在饭菜里下的什么毒,把我的同门怎么了?”
明知打不过,咱输人不能输了气势,起码姿势得摆好看咯。
“没有,没有。”周三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毒,毒不是我下的。”
“你还不承认,分明是你端的饭菜。”箫木哼了一声,心中想着:“周三这货不会是在扮猪吃虎吧?俺可别被这龟孙给阴了。”
“大侠,上仙,真不是我。”周三此时已经痛哭流涕,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上仙,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你就饶了我吧,真不是我干的,我就仅仅是去送个饭菜而已。”
箫木目瞪口呆,这......这画风似乎不对啊?
“那饭菜中的毒,是谁下的?”他肃声问道。
“是周夫人,周夫人。”周三叩头不止,“周夫人说你们会诬赖周老爷,给了我一包药粉,让我加在你们的饭菜里。”
竟然是昨日一直在哭哭啼啼的那个女人,那个弱不禁风的女人。
“那你昨夜为何故意让我们进门?”箫木的声音隐隐有些发颤。
“也是夫人,夫人昨夜就告诉我,如果有剑阁的人过来,就不要多加阻拦,放他们进来”周三连忙道。
见箫木脸色越来越难看,如倒豆子一般全倒了出来,边说边求饶:“上仙,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刚刚我从老爷房间出来,夫人告诉我,让我出门后,就往柴房走,如果被人发现,就躲在柴房不要出来,我刚刚以为没人跟着,就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碰上上仙您了,大侠上仙你饶命啊。”
他还没说完,就看见箫木的整张脸都绿了。
“糟了。”箫木懊悔不已:“是调虎离山。”
只是他真的是那只虎么?也许只是一只碍眼的猴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