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大早,整个宸王府就忙碌了起来,世子要带着世子妃还有两个小主子一起去别苑,下到仆从上到管事,都快速的准备出行的行李,一个时辰后,从宸王府缓缓驶出了八辆马车,后面还跟着上百名侍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城外驶去。
算着时间,待在府里没有去上朝的慕容信喝着茶盏里的茶水,含笑看着对面的柳扶摇轻声说道:“扶摇,有一个时辰了吧,让人把昭阳给太子的信送去宫里吧。”
“也好,只是你今日真的不准备入宫了?皇兄和太子看了信怕是会召你入宫见驾,昭阳这一招真的挺…”挺阴险的,只是对于自己的儿子,柳扶摇显然不舍得用这不算是褒义的词汇来形容,也只能咽下后面的几个字。
慕容信笑了笑不在意的说:“是挺阴险的,不过那是昭阳和太子之间的事,我不管,再说这明显是坑太子,皇兄老奸巨猾,你觉得他会插手,对于太子的执拗,皇兄也是无计可施,现在昭阳明着折腾太子,皇兄不推波助澜就算和太子父子情深了,还指望他替太子往回找场子,再说他虽然对耀儿的重要没有太子深,但是耀儿毕竟是太子唯一的儿子,爱屋及乌嘛!”
“你心中有数就行,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管也不会掺和,只是这会不会牵扯到皇后,皇后现在的身子可是不太好。”柳扶摇淡淡的看了慕容信一眼,思索了片刻才说道,她知道自己儿子肯定在算计什么,也知道算计的对象是太子,但是怎么算计,算计什么她没看出来,也没有打算掺和。
慕容信摇了摇头说:“肯定不会牵扯到皇嫂,只是昭阳到底要做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昭阳向来有分寸,我们看着就行,再说了有明珠在身边,总归昭阳不会吃亏,由着他吧!”
“太子肯定会找你的,你想怎么办?昭阳明显是拿耀儿当幌子,就这太子做事肯定不会轻松,更何况昭阳不会就这么简单不了这么一个局,你怎么办?”柳扶摇看了看慕容信,有些幸灾乐祸的问道,这日子闲着也是闲着,这一出戏应该还不错。
慕容信含笑看着柳扶摇说:“我一会儿就给皇兄递病假乞休的折子,太子也拦不住,而皇兄一定会顺了我的意思让我乞休的,这些日子我就在府里陪着你,这几年昭阳不在,明珠也忙顾不上两个孩子,我们忙着教养孙儿孙女,忙着朝堂政事,几乎都没时间陪着你,现在正好,府里就我们两个,我也能好好的陪你一段时间。”
“是呀,忙忙碌碌了大半辈子,现在年纪大了也确实该好好歇歇了,只是你真的能撒手不管。”柳扶摇被慕容信的话勾起了不少惆怅,本想等着儿子儿媳大了,把王府交给儿子儿媳,可儿媳陪着儿子远赴西北多年,皇太后薨世倒是都回来奔丧,一家人终于团聚了一段时间,只是后来儿子又奔赴边关。
儿媳为了儿子,一手接起了王府一切对外事务,可是内务和孙儿孙女都交给了她,这又是多年过去了,等儿子这次凯旋归来,儿媳又身体不好,得了,这王府还是在她手里,柳扶摇有时候都在想,古人说:儿女都是债,这一说法还真是确切呢!可不是都是债,儿女养大了,有要帮着儿女教养孙儿孙女,这一段时间确实是难得的空闲时间。
看了柳扶摇一眼,慕容信便知道自己的王妃想什么,只是笑了笑说:“我为什么不能撒手,就像明珠说的,太子是皇兄的儿子,又不是我的,他都不心疼,我还能去心疼,我们呀,就待在府里好好看看这一出戏怎么落幕就好。”
不提慕容信和柳扶摇商量怎么玩乐,宫里的慕容玄珏看着手里的信,咬了咬牙,自家弟弟把自家儿子给拐走了,可是拐走就拐走吧,这满篇炫耀的口气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慕容玄珏还没有反应过来,被拐走的儿子是唯二对西凉了解情况的人,况且现在朝堂上重中之重就是处理解决战后西凉的问题。
知道晚上用夕食的时候,慕容玄珏陪着慕容仁一起,慕容仁问起慕容瑞耀,慕容玄珏才抽了抽嘴角,把慕容昭阳留下的信递给慕容仁,在慕容仁看完信后,对着慕容玄珏露出了同情的目光后,慕容玄珏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可是他也确实没有发现哪儿不对,只能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家父皇。
“珏儿,现在朝堂上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一是处理解决西凉的问题,二是父皇退位的问题,父皇问这个是?”
“西凉的事务谁最清楚?”
“回父皇,应该是昭阳和耀儿最清楚!”
……
……
……
慕容玄珏说完就沉默了,慕容仁也是含笑看着他不说话,过了好半响,慕容玄珏才艰难的说:“父皇,昭阳是故意的,是故意把耀儿拐走了,明珠身体不好要将养,他陪着也就罢了,他把耀儿带走是几个意思?”
“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我哪儿知道,这封信是什么时候递到你手上的。”慕容仁惬意的喝了一口茶,看着慕容玄珏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不怀好意的问。
慕容玄珏不假思索的说:“是午时!”说完,慕容玄珏忍不住扶额叹息,慕容昭阳这是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午时的时候,他们的行程都走了一半了,他便是想把人截回来都不行!
“父皇,从昭阳回来到现在,儿臣没有得罪他吧?”
看着慕容玄珏一脸绝望,慕容仁笑了笑说:“你在耀儿回来的当晚,要罚耀儿去跪太庙,你没忘吧,昭阳和他那个世子妃对耀儿甚是疼爱,前日耀儿罚跪完,便直接去了宸王府,你猜昭阳知不知道你要罚耀儿呢!”
“可,可这不是没罚吗!”想着弟妹白明珠对自己儿子的疼爱,慕容玄珏头疼不已,就弟妹那小心眼护短的劲,可当初慕容瑞耀半路偷跑,朝堂上人尽皆知,他要不拿出一个态度来,这件事早晚会成为儿子的把柄让人拿捏,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家弟弟弟妹那么聪慧,不应该不清楚呀!
慕容仁看着慕容玄珏似笑非笑的说:“是没罚,可那是因为我在,不然呢,你这话一出口,若是没人给你台阶下,你要怎么办?珏儿,你看着吧,这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