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王头,听说了,那个什么劳什子中山靖王之后刘备称帝了,还说以前的汉帝怎么怎么的。”
刘备和孙策称帝的消息渐渐在帝国境内传开,成了寻常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啊呸!别他娘的瞎叨叨,我们那一片可没有什么叫做刘备的中山靖王之后。”
老王头,便是从中山那边搬过来的,所以才会有人如此打趣于他。
“这样的吗?那他岂不是冒充皇亲国戚?”
“管那么多干嘛?人家爱干嘛干嘛,与你何干?”
“嗯,你这么一说倒是很有道理,毕竟朝廷连个告示都没有,显然是没放在眼里啊!”
“就那两个混蛋,只得咱们陛下将他们放在眼里?”
“就是,就是!”
一旁有人跟着起哄道:“陛下英明神武,只是不想对他们大开杀戒罢了,要不然,这两人早就玩完了,哪还能等得到今天。不过,就算将来死了,好歹也是做过皇帝的人!”
“哟,怎么?羡慕啦?你也去呀!”
“啊呸呀,羡慕?我他娘的还不想死,羡慕个蛋蛋。”
……
没人知道的是,刘备和孙策称帝一事,朝中大臣提都没提一下,完全没有当回事。不过确实也是,称帝不称帝对局势并没有半点影响,接下来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反而从接到的消息来看,皇帝的名头,让刘备和孙策不得不做出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来。
比如,募兵准备北征!
又比如,强势弹压之下的世家,予以莫大的警告!
……
“嘿,马小子,听你爹说你以后要修更好看的房子,是真的吗?要是真的,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邻居啊!”
“一……一……”
“哈哈哈!”
轰然的大笑,让马钧明白邻居的话并不是真的想要让他给他修房子,而是嘲笑。马钧登时不再言语,也不再理会邻居,低着头往家里走去。
看他这般,邻居的笑声不仅没有停歇,反而笑的声音更大了些。
显然,这样的情形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回到家门口,见大门并未关上,马钧并未迟疑,直接走了进去。换做早两年,他是不敢的,但在帝国治下,各地治安良好,他并不担心是有山匪到村中肆掠过的结果。
果然,走进院子,马父正在劈柴。
本是一件寻常的小事,但是马钧见了不由大急,有些口吃的他来不及多言,径直冲到了马父的斧头之下。要不是马父眼疾手快,怕是要成为杀人犯了,而且杀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你干什么?”马父大怒,伸手一巴掌将马钧扇了个跟头。
马钧迅速起身,爬到木材上,说道:“不……不……”
“老子真是……”
马父单手将马钧拎起,放在眼前数寸,强抑怒火道:“你是想死吗?还是想让你爹成为杀人犯?”
马钧也终于知道自己做得不太对,不再那么急切,说话倒是顺畅了许多:“这是……好不容易找到了的……金丝楠木,不……不能劈了。”
“嗯?”
马父一惊,放下马钧,看向石墩子上的木头,发现确实和其他的木柴不太一样,而且好些还真不是自己背回来的木材,不由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道歉。
马钧倒是不在意这些,毕竟都被嘲笑惯了,只是艰难将金丝楠木抱起来,放到自己之前放的地方。然后就这么呆愣愣的坐在那儿,一瞬不瞬的望着眼前的木料。
这是怕老夫再把它给劈了吗?真是的,不就一块木料吗?
马父见此不由面色一黑,砸吧了两下嘴,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不悦的开始拾掇劈好的材块。
叩、叩叩……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将马父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而马钧毫无反应,依旧一脸的沉思。
“请问,这里是马钧马先生家吗?”
马钧?先生?
马父面现怪异之色,回道:“不知道大人说的马钧是哪个马钧?”
来人满脸诧异道:“难道有好几个马钧?”
“这些小人倒是不知道,不过小人认识的马钧却不是先生!”马父面上的怪异更甚。
来人眉头轻皱,思索片刻,道:“据某所知,马钧应该有口齿不利之嫌。”
马父一怔,道:“我儿便是如此。”
“啊?”
来人迟疑了一下,道:“阁下不是马钧先生?”
马父摇头道:“马钧不过一稚童,哪里当得上先生之称。”说着,指向仍在思索的马钧。
来人看着院中坐着的童子,脑子一懵,愣愣道:“他就是马钧……马……”“先生”二字,他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不过,随即他心头就升起一股疑惑,便问道:“他是在干嘛?”
马父摇头道:“不知道,可能是在想做点什么吧。”
来人认真打量了两眼,惊疑道:“用那块金丝楠木吗?”
马父点点头,心中却是诧异不已:这人竟然认识这木头是金丝楠木?
“这位……”来人有些不知道怎么称呼马钧了,直呼其名似乎有些不妥,但是让他叫先生也……
马父似是心领神会,道:“大人叫他小马就是。”紧接着却又尴尬一笑,道:“不过小儿口齿不利,或许……”
“无妨!”
来人摆摆手,然后道:“某在这里看看,可以吗?”
马父忙道:“大人,是小人怠慢。请进!”
来人点点头,进了院子,就在大门旁边坐下。
“大人,这……”
“嘘!”
马父见此只得安心候在一旁,不敢多言。悄悄看了看,马父发现自己小瞧了来人:这看起来比镇上的那些大户人家都要穿得好啊!也不知到底有何来意?又从何处得知钧儿的名字?看起来倒也并无恶意,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要不要先通知三老,以防不测?
咯吱~
房门打开,一妇人本欲说点什么,但见院里有人,赶紧闭上了嘴巴。
来人只是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重新落到马钧身上。而这个时候,马钧也不知从哪里拿出工具开始……
马父亦看了眼来人,见其并不在意,脚下挪到,到了屋内。
妇人低声道:“当家的,这是来客人了?”
“不清楚。”马父摇摇头,道,“要不要……”
妇人迟疑道:“当今陛下英明神武,宇内清明,强人岂敢四下作乱,且先等等,或许另有原因。”
来人却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想了想,觉得马钧怕是一时半会不由停手,迈步来到门前,取出腰牌在马父和马母面前晃了晃,道:“某乃工部学徒,受工部尚书大人所托,前来寻找有口疾,名马钧之人。”
“原来如此!”
夫妇二人遂安,旋即却又疑惑道:“尚书大人何处听闻过小儿之名?”
“这就不是某所能知晓的了。”
“原来是这样。”
来人见他们夫妇一脸的失望,踟蹰半晌,低声道:“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听说乃是从陛下口中得知。”
“陛下?”
夫妇二人大惊,慌忙面北拜道:“虽不知陛下从何得知小儿之名,但若有需要小儿之处,敢不尽心。”
来人闻言面上泛起笑意,问道:“不知二位可否愿意和马钧一道随某往涿县一行?若是马钧能通过考验,或许会被尚书大人收为弟子。而且,到时候或许马钧的口疾也会得到治疗,哪怕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想来还是会有所缓解的。”
“真的吗?”
夫妇二人均是大喜。说起来,马父、马母因为马钧口疾的问题,也是多方寻医,只是家贫无有余财,一直没法请到有名的医生。同时,也因此担心下一个还是这样,夫妇二人也无有二出,至今也是心有疙瘩,总觉得亏欠了马钧,也对不起祖上。
“自然是真的。”
来人点头,又道:“明天你们收拾好行李往县衙去一趟,到时候某带着你们北上涿县。”
夫妇二人闻言彻底放下心来,要去县衙汇合,完全不可能是强人所为。
时间回走,胡梓听了公孙度的话,着人寻找马钧,但是刘汉遗臣之中并未有马钧马博士这个人,遂只能向公孙度求援。公孙度只好传令让扶风这边的槐楼进行查探,然后将消息传给胡梓,却不知道现在的马钧实际上是一个还不足十岁的孩童。
这就是公孙度印象流了,只觉得马钧特别厉害,却不知道生卒年。
翌日,马钧稀里糊涂的随着父母一起离家,只是在听说要离家很久的时候,他将昨天用金丝楠木做的东西给带在身上。在县衙汇合了昨天前来的工部学徒,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