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诺的这一句话,初妆的心随之上上下下,不得结果;就好似有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堵在了心口一样。
“抱歉。”贯是如玉君子,瞧着那人失落的模样,傅君诺的神情也是不大好看,歉疚的神情在眼中充斥。
初妆想说无事,可是那话在喉咙口堵着,如何都说不出。
哪里就是无事?这是给一个红枣,打个巴掌不成?
这番话,她亦是想怒吼而出,可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人家哪里就欠了你的?盛初妆,你有什么资格去发怒?人家,甚至还以命相护来着!
无端,她的心口一酸,眼中那泪,就好似突然洒落的雨,挂不住的落下两颗,因着在人前,其余的,被硬生生的止住。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初妆的手,甚至还微微有些发颤,便只听得刘庸的声音响起,道:“那这毒,到底是什么?”
“浮屠丧。”温温和和的声音,一如之前一般,从容而起。
却不想,就在傅君诺声音落下的那一霎,空气中,多了几分凉意。
“傅君诺,拿出解药来!”青裁的声音,不知从何处而起,待听到之时,人便已经到了跟前。
刀光刹那,刺目的光亮划过了初妆的眼瞳,她恍然大惊,脚步一个踉跄,躲避般的后退,当下,锦李上前扶住。
“公主……”锦李的声音,随着光落而起。
一场挡不住的兵荒马乱,就在姬忽倒下之后……
“这是你晋国的毒药,傅君诺,你说你没有解药!”青裁的声音有着压抑的愤怒,赤红的双眸如猛兽一般。
青裁的剑,直接架在傅君诺的颈脖之上。
“晋国毒药?”继而响起的是初妆的声音,那拔高的声音,有着一种被人欺骗的恼意;她的手,抓紧了锦李的胳膊。
当场,傅君诺的神色变得凝重,尤其是听到了初妆的声音之后,他的面上流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
“是晋国的毒药,只是,本王这次救人仓促,根本没时间将解药偷出。”谦谦君子模样,有礼有节作态,傅君诺看着初妆,神色甚是诚恳。
“这……是怎么回事?”直视这傅君诺的眸眼,初妆的声音,有着自己都可以听出来的迟疑;在这一刻,不知道为何,她相信了他的话,莫名的没有理由,便是信了。
“我晋国权相,只手遮天,在得知了楚国女帝开智之后,便起了杀意,本王得知,便去寻了解药,可解药已被我晋国权相藏起;故而便想来是否可阻止权相行凶,可到底还是失算了。”一场危机,在傅君诺的三言两语之间,便全部的化解了。
初妆在听到了‘开智’二字之后,整个人就有些呆愣了,喃喃脱口,“这不过就是我当时为了堵住那些人的口,编造的谎言罢了,怎么就……”
此话一出,殿内如死寂。
傅君诺看着初妆的神色,有着瞬间的错愕,转瞬便成了叹息。
“我楚国的事情,怎么就到了晋国去了!”一个变脸,初妆的那柔弱的模样,被眼中的锋利所替代,她看着傅君诺,语气有些针对。
“一国之事,均是天下之事;他国安插在楚国的细作,早已将楚国国事传出去了,现如今,怕是不是什么秘密了;接下来的,便该是各国寻理由来验证真假。只是,我国权相,杀心之重,一向均是行刺杀之行。”傅君诺的声音,徐徐而来,只闻声,只觉风雅至极;若是忽略那颈脖上的利剑,便好似是被请来的贵客一般。
傅君诺的话,令初妆无以反驳;她整个人,有那么一瞬的失神,眼神空洞得很。
“那个……这毒,老臣是可以解的……”刘庸在这空隙的时间中,冷不防的插话道。
他的这句话,就好似是一个雷,突然落下,慌得众人,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只听得哐当一声,青裁便已经到了刘庸的跟前,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口子,忍不住的破口道:“快点把解药拿出来。”
“咳咳咳……放、放开手、手啊……”青裁突然就抓住了自己的领口,刘庸一口气没有喘上来,挣扎道;说着,还死命的打着那抓着自己衣领口子的手。
“哦……”看着刘庸那憋红了的脸,青裁反应过来,慌忙的松开了手应道,就怕他一口气喘不上,直接就昏了过去。
一旁,初妆的心亦是随着青裁对刘庸的举动而上上下下的。
那日,她看着青裁对自己的起了杀心,刹那,她明白了一件事情,眼前的这个侍卫,只是姬忽的侍卫,他的所有忠心也只是对姬忽一人;在他的眼中,忠诚只对一人。
而自己,是他随时都可以除掉的人。
“解药呢!解药呢……”青裁的手,在刘庸的衣袖中来来回回的抓着,可却一手空。
“我、咳咳……我没有解药啊……”气还没有喘匀,青裁的手便在自己的身上来来回回的摸着,刘庸抽出一口气道。
“没有解药,那你说你可以解的!”初妆听到了刘庸的话,瞬间的炸起来了,脱口而出的声音,好似要将眼前的老骨头给打散了一般。
“老臣……老臣说可以解,又没说,身上有解药……”刘庸的声音,甚是委屈,尤其是还被青裁折腾得骨架子都快散掉了,那脸直接便成了苦瓜脸,“如今知道毒药是什么,只要知道毒药是用了什么药,对症下药的解开,那便成了。”
刘庸的语气,明显的想表达一句话:你们误会了,关我这个糟老头子什么事情!
在场的人,也都不是傻子,只一听刘庸的话,瞬间都明白了,是自己会错了。
“那……那你倒是快些去配啊!”当即,青裁咬牙切齿道。
“看看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如今是求着我老头子的时候,你这个小子,居然这般张牙舞爪的,这是求药的态度啊!”气喘匀细了,刘庸也就有了气势,一把的就打了青裁的脑袋,骂骂咧咧道。
而青裁,亦是被刘庸打得没有脾气。
初妆瞧着刘庸的架势,眸光深了几许,她想,眼前这个庸医敢如此这般了,该是有把握了吧!
一时心头一松,浓浓的疲惫随之而来。
在场唯一的旁观者,傅君诺看着其余之人,沉默不语;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初妆的身上。
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初妆回首望去,便见傅君诺的打量;明明她该是防备的警惕,可是不知道为何,她就是生不起这心思。
忽而,傅君诺报之一笑;极其浅淡的笑,如青烟一般缥缈,几乎可不察。
可是,她便是察觉出来了,甚是还有一种惊艳在心底滋生,她脑海中,只有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