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不疯?
一个人,经受了一次绝望,两次绝望,甚至可能还要经受三次绝望,如何能不疯狂呢?
此时此刻,那妇人就是濒临疯狂边缘的人;她看着锦李,口出恶言,“你这个贱胚子,还想戏耍我到什么时候!”
“你住口!”初妆的突然就爆发起了脾气,朝着那妇人便是一怒吼,眼底的冷漠,让那妇人瞬间如坠冰窟。
若是这个妇人只是对她自己发脾气,也就罢了;但是她却冲着锦李发脾气,这一点,初妆着实是忍不住的。
“公主……”一旁,锦李瞧着初妆的神色,当下便道:“奴婢受得住的。”
“那也不是你该受的!”闻声,初妆瞧着锦李,说得认真。
这一路上,锦李为了她做了太多的事情,甚至还搭上了锦桃的性命;投桃报李,她都甚至没有对她有什么恩惠过。
她哪里就值得为锦李为自己做这般多的事情!
“你方才说,见过,是在何处见过?”话题重新还是回到了刚才的事情上,初妆问着锦李,语气与对那妇人相比,天差地别。
“奴婢幼时流落,也是见过一些事情。奴婢记得,有一种病,唤作白痢。那时候,有一个村子,屠狗为生,村里面的屠狗的人多
,有时候,为了方便,便直接在村子里面的水井边屠杀;有时为了晨起可以早一些将狗肉交给酒楼,便在夜间的时候屠杀了狗
子,扔在水井口。那时候是夏日,井水凉爽,便有人直接生饮。后来,有一日,有好几户人家的还是出了事情,腹痛难忍,上
吐下泻,没多久就死了;渐渐的,村子里面的人,越来越多的人患病了,村长以为是犯了忌讳,便去请了高僧做法,可是却没
有任何的效果,村子里面的人,还是不停的有人死去。”顿了顿,“记得有一日,来了一个游医,瞧见了村子里面的情况,便给
村子里面的人瞧了瞧,再开了一些药。说来倒也是神奇,服药的人,最后都痊愈了。”
“外面的井水,有一堆的狐狸肉。夏日天热,他们也会喝井水。”初妆下意识的想起了那一堆被剥皮了的狐狸肉,恍惚记得,那
旁边,还是真的有一口井在。
井水又是会洒落在被剥皮的狐狸上,成了污水;而这些污水会再次的渗入土中,进到那井水之后;而村子里面的人,渴了的话
,就直接和井水……
“而且,奴婢记得,那些人病状和刚才那妇人说得,相似得很。”锦李听着初妆所说之话,想了想,又补充道。
井边,死狗,生水……
妇人家的儿子,是最先出事的,这个屋子,离水井最近……
初妆听着锦李的话,眉头一下子皱得比一下深,当即看向了那妇人,道:“你的狗子,是不是老是喝那没有烧开的井水!”
“那井水甘甜,本就是可以生喝的!”妇人是听到了锦李所说的话,但是还是有些倔强的不愿意承认。
那就是是了!
初妆听着那人的话,心中瞬间就有了论断。
“而且,村子里面的人,都是喝着那井水长大的,之前也没事!”顿了顿,妇人依旧不死心道。
没事,一日没事,难道就会一辈子都没事吗?
这井水变污水,也不是一日之寒!
“所以你们村子里的人,都才会得了瘟疫!”当即,初妆冷冷道。
“不可能的!”没有一刻的犹豫,妇人反驳道。
“不可能?”听着妇人的话,初妆的表情有些凉薄,重复的话,显得有些嘲讽。
瞬间,那妇人一下子就沉默了;就好似想说什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想了想,初妆看着那妇人,又问道:“你们村子里面,有没有请过大夫。”
初妆的语气不是很友善,一派命令的口吻,冷着的脸,看起来隐隐有些官架子在。
对面,妇人听着锦李的话,眼神有了变化,而在忽然听到初妆的声音的时候,当下便是一吓,道:“没……没有。”
初妆听着那妇人说出了‘没有’二字,脸色黑了一些。
“所以,你便只是给你的狗子,寻了平安符,没有去给他找过大夫?”初妆的语气,几乎是冷到了一个冰点了。
“穷人家的,没有多少银钱过生活,哪里就请得起大夫;更何况,我们这些人命贱,老天哪里就看的上眼了,熬一熬,也就是了
。……”妇人的声音,有些虚道。
初妆听着妇人的话,只觉得当真是愚昧无知得很!患病之后不去医治,反而是选择求神拜佛的庇佑?
当真愚蠢!
“那之后呢?之后村子是了那么多的人,你们也没有去请大夫?”初妆高声的质问着对面的妇人,一派上位者的姿态。
当下愣住了,妇人到底是没有见过世面,这一来二去的,整个人就怂了,低声道:“后来村子里面死的人越来越多,就更加不敢
去找大夫了,若是被外人知道了我们村子得了瘟疫,造了天谴,那如何得了……”
所有的话,都一套一套的,妇人一副说得有道理般。
愚蠢至极!
初妆看着面前的妇人,脱口便想骂几句,可是话到了嘴边之后,却又说不出了,眼前的人,本就是无辜受害的人,她如今说什
么,不过就是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罢了,于事无补,那还不如什么都不说了。
免得伤人!
“那你记得,那游医开的方子?”初妆的目光落到了锦李的身上,认真道。
“记得,奴婢知道那方子。”点头道,锦李瞧着初妆,道:“当归十二钱,薤白十二钱,黄连三钱,木香六钱,地榆九钱,桃仁九
钱,枳壳九钱,槟榔九钱,槐花九钱,赤芍九钱,炒莱菔子九钱。”
一副回忆的模样,锦李一点一点的背着,语落瞧着初妆,道:“奴婢记得,好似就是这些了。”
“傅君诺,你可以找到吗?”当即,初妆看向了傅君诺,道。
“确定不是瘟疫吗?就因为锦李的只字片语?”傅君诺到底还是有些怀疑的,听着初妆的话,忍不住的说了出来。
“不是瘟疫,不是更好!”下意识道,初妆说得飞快。
那一瞬,傅君诺稍微有些愣住了,没有反应过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