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的收拾,姬忽和初妆梳洗了一番,瞧起来,倒是神清气爽得很,扶着发间的步摇,她透过了菱花镜瞧着了他,嘴角勾起
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姬忽没有错过初妆的这一个小动作,当下目光停留在了那菱花镜,眸光一柔;他透过那菱花镜,看着她。
当即,初妆瞧着菱花镜中姬忽的举动,下意识的低头抿嘴笑,那一头的翡翠玉石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了轻微的声音。
默默无语,两厢情。
“公主,好了。”最后一下的梳顺了初妆的青丝,锦李放下了手中的玉梳子,低声在她的耳畔道。
闻声,初妆收回了自己看着菱花镜的目光,转而看向了锦李,一抹心绪便上了心头,显在眉头。
“今日到那晋宫,我会尽全力的速战速决,让那人会锦桃偿命的。”手握住了锦李的说,初妆说得认真而又慎重。
此时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刚才和姬忽眉目传情的娇俏;整一个人就好似拔出鞘的剑,隐隐带着锐利的锋芒。
眉宇间有着,好似不见血,便有不罢休的狠厉。
昨日的时候,便已经和那郑云白开撕了,所以这报仇一事是不能拖着的了,一定要速战速决;还有,姬忽为了自己,离开楚国
也太久了,他不能再为自己耽搁了。
两相压迫之下,初妆觉得,自己真的没有退路了;真的不能再让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再为自己耽搁或者其他的了。
“锦桃知道公主有这个心,在天之灵也是会欢喜的,不过到底还是公主重要,若是不能报仇的话……”手被初妆握紧了,锦李一
时之间,心情有些复杂了;为锦桃报仇,这是她此生的执念;可是若是自家的公主殿下因此出了危险的话,那她……心中的担
忧一层一层的,锦李想着的和说着的都没有结束,却被初妆打断了。
“说什么傻话!”初妆的声音响起,语气有些固执,“他不死,我这一生,都不会心安!”
杀人偿命,本就是天道循环,这就是道理!
更何况,那郑云白三番两次的对自己的下手,以往的时候,她倒是可以不在意的;可是现在,为了姬忽,为了锦李,为了死去
的锦桃,她不能不在意了!
一定,一定要杀了!
心底阴暗的深处,响起了这个声音,一声一声,如同魔咒一般,让初妆无法脱离。
身后,姬忽瞧着初妆和锦李两人,沉默不语。
他想,她是他宠的人,想要如何的翻天覆地,都是可以的!
纵容着,宠溺着,不就是这般吗?她想如何的疯狂,就如何的去疯狂。
“好了,走了。”不待锦李开口,初妆站了起来,身后的婢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小步,空出了一些位置来,好让她行动。
目光转而看向了一直在自己的身后的姬忽,初妆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而后朝着姬忽伸出手了,邀请道:“摄政王殿下,我好
了。”
当即,姬忽看着初妆那伸出的手,眸光便是一暗,这般主动的吗?不过,他喜欢得很!
伸手便是一握,姬忽将初妆拉到了自己的身旁,温柔的眸光,满是情深。
“走了。”甜甜一笑,软糯的调子,初妆道。
这般模样,当真娇气!
将初妆的一举一动,一眸一眼全部都看入了眼中,姬忽点头,没有任何的言语,只一个眼神,一个神情,便足以表达一切。
“你可知道,为何,我这么想除去了那郑云白?”走出了房门,初妆稍稍偏头,看着姬忽道;而伴随她声音而起的,是那步摇的
叮当响声。
“我等着你说。”了然的声音,姬忽看向了初妆,道。
“这一点意思都没有,你就是吃准了,即使你不问,我也会说,对吧?”听着姬忽平静的声音,初妆的声音稍稍有些起伏,隐约
有那么一丝撒娇的情绪在里面。
“只要是你想要的,你想如何,我都可以依你。”明明就是‘不是’二字可以解决的事情,可偏偏的,姬忽便是用了好大的一顿话,
来解释了。
不过,这解释,也是蛮顺了初妆的心的。
“姬忽,你这话,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我要了你的帝位?”自古以来,江山美人,便是一个大的抉择,她心中有些想知道,有
有些不想知道,到底,在姬忽的心中,她和权势到底哪一个更加重要。
“你若是要了我的帝位,那么我便要了你的后宫,如此,才能两不吃亏。”有些纨绔,姬忽说得不正经,若是此时被那孙渐浓瞧
见了,定然是要惊呆了的。
听着姬忽的回答,初妆眼角眉梢,莫不是风华一片。
“锦桃死了,是因为孙渐浓;那时候你中毒了,也是因为孙渐浓;我不想看到我爱的人,再因为他,而受到一丝的伤害。”不再
多言其他的话,初妆老实回答道,眼中有着倔强之色。
即使不是为了自己,为了姬忽与锦李,她都不会妥协的。
郑云白,必须死了!这样子,她才可以心安。
以前的时候,因为就是一个人,所以对于这些想要了自己的命的人,初妆倒也不是多在乎,可是如今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
!
她有了在意的人,有了在乎的人,那么她就不会让他们担忧受迫了。
人啊,总是在有了想守护的人之后,就会变得不一般;如此刻的初妆。
因为有了想要护住的东西,所以就会有了执念;而因为有了执念,所以才会变得强硬。
姬忽细细的瞧着初妆的眉眼,看着她的方寸变化,他很明白,她说了这么多的事情,其实不过就是为了守护他罢了。
他们二人,其实都是在彼此的守护着对方。
于漫长的岁月之中,他孤身一人,孤军奋斗,受了各种的伤,看了许多的世间无奈;可是这些都比不过眼前的这个女子,比不
过,她一人给他带来的震撼。
“我是一个男人,你是女人,不让你受到伤害,这是我该担心,也该做的事情;你只需好好的,便足矣。”声音低低,姬忽直言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