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哪里就好了？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一个人的自欺欺人。
“如果，你们无事的话，那么我便带她回到久云的身边去了。她死了，也是想和他葬在一处的。”后面的话，阿里说得明白，可
其实不过就是也想让自己清楚一点。
一直，初妆都抓着姬忽的衣角，听着阿里的话，不发一言，不是不想说，是真的，所有话都太过于苍白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阿里……”她记得这个少年的名字，脑海之中，仅有的印象，也是那时候在澜沧的时候，他看起来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青葱少年
的模样，可如今，一眨眼，就成了落寞老人。
人的变化，其实真的不在朝朝暮暮的年岁之间；只在顷刻的世事变化之中。
“我想和阿宁呆一会，然后就带着她走。”阿里是真的不愿意听到初妆的声音了，他打断话道。
“我知道了。”低低的声音，初妆道。
对于阿里来说，她就是一个罪人；见不得，只能快些离开。
一旁，姬忽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只听着初妆和阿里之间的对话，当下便一伸手，将她抱起，一步一步，走得沉稳的离
开。
……
“她亦是求仁得仁，你也不必太过于愧疚。”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该如何让眼前的这个女子放弃悲伤，姬忽稍显笨拙道。
“可是，她的心上人，就是赵久云，也是因为我，才死了；我原本是想在阿宁的身上弥补的……”眼泪珠子都一个劲的在姬忽胸
前衣裳蹭着，可是才蹭落了，便又在眼眶之中溢出。
姬忽垂首，看着初妆的举动，到底还是沉默了。
是时，他想，罢了，罢了，一件衣裳罢了。
“她不是将澜沧托付于你了，你无法弥补他们二人的，去好好打善那澜沧便是了。”低低的声音，姬忽说得沉稳，波澜不惊的模
样。
可是在不久之前的时候，在他看到了初妆一身是血，重重倒下的那一瞬间，姬忽可不是那么的沉稳的。
那一刻，他的眼里红成了一片，在场的人看着姬忽的模样，心中均是一惊；早年的时候，姬忽有一个红目战神的称谓，这个称
谓可不是白来了；有那么几场战役，他杀红了眼，从此成了病。
亲近之人都知道，一旦姬忽红了眼，那便是要入魔了前兆了，之后的可能要发生的事情，四个字足以概括，难以预料。
这些年，战事停歇，姬忽这毛病也就没有了，可临近的一次，是那一次的遇袭，姬忽发疯了的弑杀。
而刚好可能要发生的一次，便是不久之前，但是被紧随而来的刘庸说了一句，再耽搁，命怕是就没了！
如今想来，都是心悸。
姬忽有些后怕的看着怀中的初妆，还在沉湎刚才的事情，他道：“那女子，一心求死，你是救不过来的。”
闻声，初妆不解抬头，看向姬忽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若是你死了，那么，我亦是生无可恋，还不如早早的就随了你去了。”这一句话，是真心的，姬忽是真的这般想的；在
她昏迷的这一段时间里面，他想了许多，他想过，若是她死了，那么他就将那郑云白求生不得求死无门！之后，寻一个可以继
承大任的人，交于心腹之人，然后，等着死去。
佛说，自杀而死的人，是枉死的，是要到十八层地狱最底层去的，受尽千百万苦楚；那到时候，他如何去寻她？
“可是，姬忽我不会的。若是你到时候，你不要我了，自己去死了，那我是会活得好好的，然后再次遇到你的时候，狠狠的折磨
你一顿。”当下，初妆道。
她想，人死了，在那十八层地狱是不是可以真的见到，她不知道；可是若是活着，那么说不得会有神迹，会遇到，如她一般。
她重生而来，兜兜转转的，终于和他一起了。
姬忽走着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下了，他看着她，眸光微沉，有些隐晦。
“怎么了？”走着的人，忽然就不走了，初妆睁着那哭得和兔子一把红的眼睛，看着他，鼻音有些重道。
“你不会死，我亦是不会。”姬忽说得认真，他想，说这些话，还不如好好的活着，那么这些话，也不过就是废话了。
因着姬忽的这一句话，初妆笑了起来，那眼角的泪珠也因为她这一笑，抖落了下来，破涕而笑，便是这般了。
“笑了不是挺好的；你哭的时候，我瞧着难看的很，堵心。”想让初妆不要在悲伤，姬忽直接就这般的劝说着，没有情话的甜蜜
，可是却甚是暖心。
“你该说情话，哄我的。”声音之中，还是有着那浓重的哽咽声音，初妆再次的蹭了蹭姬忽胸前的衣裳，将自己一脸的眼泪珠子
都蹭干净了，道。
“我这难道就不是情话。”这一句话，姬忽说得甚是笃定，没有一丝疑惑的语气在里面。
这……
闻言，初妆沉默了那么一眨眼的时间，而后道：“算是吧，就是这情话有些糙得很，一点也不雅致。”
对于初妆的评点，姬忽倒是没有说什么，左右，只要眼前的女子不再悲伤，她想说，就说什么，他乐意听。
本就是捧在了心尖尖上的人，一颦一笑都勾着他的心，莫说是这一哭一泣了，简直就是揪着他的心。
忽而，初妆想起了大事道：“锦李呢？姬忽，锦李呢？怎么样了？”
“她的身子骨比你好得很，刘庸瞧了，也上药了，如今正在休息；若是你想去瞧瞧，还是免了。”言简意赅的话，姬忽说道了后
面的时候，眸光低垂，看入了初妆的眼底道。
“如何可以免！”当下，初妆不同意了，锦李，那时候的受的伤，也是严重的，她要是不去的看的，那也太没有心肝了！
“锦李如今受了伤，是要好好的卧榻修养的，你这一去，人家如何好好的卧榻修养？”好似就早想好了一般的回答，姬忽回答道
。
眉眼一下子就皱起了，初妆听着姬忽的话，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