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所有的目光看着那纸团子,纷纷后退。
跑得远一些的,自然是没事的,可是跑得不远的,都没有了性命。
纸团子落下的时候,那引火绳也就烧到了头,故而马上的爆炸了,倒也是真了应了那一句,生死一线。
吴军之中也不知道是谁,看着如今的这个局面,当机立断了说了一声,“撤退!”
本就是有了逃跑之心的人只一听这句话,立马就往回跑;这人啊,就是有着趋之若鹜的本性,一人开始跑了,就有第二人跟着
,紧接着是第三人,最后就是浩浩荡荡的一大帮人。
刚才还是气势浩荡的一群吴兵,就在两个纸团子之下,跑得娘都快要不认识了。
“护住了……”宋砚看着这场面,有些难以置信,久久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说出了这一句话来。
当瞬,他的目光看向了初妆,眼中充满着难以言喻的狂热;同时他眼角的余光死死的盯着那纸团子,好奇万分。
初妆是察觉到了宋砚看向那纸团子的余光,目光便是一冷,直接对视上了他的眼睛,眼底流转着一抹杀意。
“这纸团子,不是你可要沾惹的。”凉凉的一句话,如突然发出的冷箭,让人一下子透心凉。
“胜了……”有一个士兵,迟疑了许久,语气之中染上了哭泣之意;这个士兵的心中怕是藏着许多心事的,故而在说出了这一句
话的时候,眼泪啪嗒一下就落下了。
似乎是收到了这句话的启发,宋砚瞬间就高举了手中的剑,好似在宣布什么喜事一般,大声道:“胜了!我锦城抱住了!公主千
岁!”
最后的一句话,宋砚也是脑子一热便说出的,可城楼之上的士兵却跟着一起的高声大喊,“公主万岁……”
瞬间,四周都回响着这一句话,嘹亮绵长。
锦李听着士兵的叫喊声音,高兴了一眼,眼中的一下子就热泪盈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而一旁,刘庸却一直看着初妆的神色
,他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欣喜之色,反而是更加的冷漠,这一瞬,他的心便是一沉。
初妆,太早智了!
刘庸的脑子里面响起了这一句话,同时心中亦是越发的明白,此时士兵们的叫喊声越是高亢,那么和刚才的丧气对比,就更是
刺目;最后,她就越发的像姬忽,如一个没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的行尸走肉。
初妆察觉到了刘庸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没有错过他眼中的复杂之色,她道:“将那老二抬进来,救活了,我要慢慢的折磨了
。”
至于刘庸眼中的复杂目光,呵,可是这些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是。”闻声,刘庸稍微低头道,而后转身下城楼。
风突然有些大了,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如细丝般的雨线,摇摇摆摆的落下。
脸上突然有些冰凉,初妆的手不自觉的朝着自己的脸一抹,有些湿漉漉的。
“不好,下雨了,快,快将这些纸团子护好了。”一旁,宋砚飞快的开口道,声音之慌张,生怕这些纸团子沾水化掉了。
闻声,临近的士兵当即便走向了那纸团子,可是走了几步之后,那些士兵却停住了脚步。
那些纸团子放在了初妆的旁边,而她现在正安静的看着他们,那没有表情的脸色,让人的心,莫名的慌乱了起来。
本就是升斗小民,便是成了城楼小兵,那骨子里面的卑微还是依旧如影随形;更何况,面前的人,是公主殿下,是刚才打赢了
胜战的公主殿下。
场面一度沉寂得有些惊悚。
渐渐的,雨丝好似有些大了起来,宋砚再次的开口,道:“公主,这雨怕是要大起来了,我们还是将这纸团子搬到安全的地方,
免得被打湿了。这纸团子,遇到水会化开的。”
只两个纸团子,就将吴军打得溃不成军,宋砚此刻很是宝贵这些个纸团子了,哪里还有刚才的不上心。
初妆看着宋砚的表现,久久,才开口道:“抬着这些跟着我走。”依旧是那寡淡的模样,初妆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迈开了脚步,
准备下城楼了;到底是自己辛苦了一夜做出来的东西,白白淋湿,也是浪费得很。
只是……这宋砚的话,倒是让她想到了从未思量到的,若是下雨了,可怎么办?眸光轻抬,初妆看着远处的天际,凝视久久。
……
回到了昨夜的醒来的地方,初妆转身扫了眼那一筐子的黑火药,道:“将这些东西放到旁边的房间,里面不要有任何的火苗子,
不然啊……”
后面的话,初妆没有说下去了,这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他们体会了;而对于她的这一句交代,所有人都记得死死的,毕竟刚才
的时候,见识过了这个纸团子的遇到火苗子之后的下场。
“奴婢记住了!”身后,锦李看着初妆,点头应道。
闻言,初妆懒懒的扫了眼锦李,而后道:“你去休息,这件事情,你们三个做。”说着,初妆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旁仅剩的三个
暗卫。
毕竟,自己人才用的放心。
“是,属下等明白!”异口同声的一句话,从三人的口中说出,默契得很。
“我乏了,要歇息,谁都被来招惹我。”初妆最后说下了这一句话,走进了房间,朝着里屋走去。
外面,锦李伸手,将那门轻轻的合上;欠了欠身,不再多言其他,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夜的未眠,到底是乏得厉害。
而初妆的这一歇息,倒是不含糊,直接就睡到了第二日。
初醒的时候,屋内有些昏暗,那炭火盆子也早就没有了温度,屋外有些大雨的声音,淅淅沥沥的,好似打鼓一样;一种潮湿阴
暗的感觉,直接就上了心头。
屋内静谧得很,初妆睁着眼睛,亦是沉默了许久,心中的沉重之感,上了眉头,成了她眉间的一抹忧愁之色,浓得好似墨一般
化不开。
屋子有些冷了,那冷意绵绵而来,如一根带着寒冰的针扎入了骨髓的那一种寒意,密密麻麻,绵延不绝。
“锦李……”久久之后,初妆才开口叫唤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在屋内回荡开来,更是显得凄凉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