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倏而一抖。
初妆的手不住的颤抖着,她手中的锦帕盖在了那尸体的脸上,遮住了好大一半的脸。
这……怎么会是姬忽!这样子的一个死人,怎么可以是姬忽!
瞬间,初妆猛然的站起,整个人眼前就是一黑,险些倒下去;好在千钧一方之际,锦李倒是伸出了手,扶住了她,同时也感受
到了一阵颤抖。
初妆整个人都在发抖!
身后有了依靠,那眼前的黑暗也渐渐的散去,初妆看清楚了在自己对面的那些人的一脸担忧的模样。
“这不是摄政王!找,给我找,这不会是他的!不会是!”怒斥的声音,有些尖锐,刺耳得很。
刘庸看着情绪激动的初妆,担心更甚了;而其他人,表情难看得厉害。
“公主,您莫要激动。”锦李一直扶着初妆,是最能感受她的情绪的,因为……她的颤抖越来越厉害了。
“摄政王定然是吉人自有天相的。”飞快的,锦李补充道。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好死不死的,那一直不说话的阿里突然就开口了,还说了这样子一句让人着急上火的话。
当瞬,所有人的表情都冷下来了,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阿里的这一句话,直接点爆了所有人的不满。
“闭嘴!”很快的反应过来,孙渐浓眉头一拧,身子岿然不动,但是却对着身后的阿里冷声叱道。
越是这种时候,他就该有自知之明保持不存在,好好的,说什么废话!
“阿里,我会毁了澜沧的!所有死的,没有死的,我都毁了的!”好似冰渣子一样的话,冷冷的刺在了阿里的心窝上,初妆看着
他,没有一丝开玩笑的神色,甚至给人一种下一刻就会去做的感觉。
死了的,也要毁了!
阿里听着初妆的话,脑子里面来来回回的就回响着这一句话,他看着她,想到了阿宁,想到了赵久云……
“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公主想要将我如何都可,只是不要牵连了澜沧……”顿了顿,“阿宁和久云,他们都是为了你而死的,你难
道要他们死了也不安心吗?”
阿里想着,或许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初妆还能明白一些。
可是,哪里就是这般可以如他所愿的?
“姬忽死了,一切都不存在的,说过的话,也不存在的!”魔障了的模样,初妆听着阿里的话,表情越发的阴冷。
初妆的话,如同一个大锤子,一下子就打得阿里发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你是一个公主,怎么可以言而无信!”脱口般说道,阿里看着初妆,眼底没有了刚才的委曲求全之色,倒是多了一些愤懑之色
。
他对她愤懑不满。
“那又如何?”毫不犹豫的反击,初妆说得飞快,“我要的人都没有了,你们为什么可以安乐无的活着?”
“赵久云死了,你安乐无忧的活着;阿宁死了,你安乐无忧的活着;他们都是因为死的;如今你要因为我一个人,就毁了澜沧,
你就不会心不安吗?”顿了顿,“你有什么恨,你冲着我来便是,一命抵一命便是了!”
“你的命,值钱吗?”轻飘飘的一句话,疏忽落下,打断了阿里正要继续开口的话。
阿里整个人就是一怔。
该吃的苦头,她上一辈子吃的难道还不够多吗?这一世,难道还有继续?
心头忽而涌出了一阵辛酸,初妆捏紧了自己的手掌心。
“他是我的命,你将我的命拿走了,你想我仁慈?阿里,我是一个小心眼的人,睚眦必报才是我的道。”响彻四周的话,初妆说
得尤其大声,亦是难道的火爆。
在场诧异的,不仅仅只有阿里,还有孙渐浓;他是知道摄政王是如何对待眼前的公主殿下的,可是公主是如何待摄政王的,他
确实是不知的。
情爱之事,除了深陷其中的两人清楚,谁又能明白几分呢?
“谁的命,不是命?”久久,阿里忽然开口,说出了这一句话来,他看着初妆,眼底有些说不出的怨恨;他甚至在想,难道就因
为他们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和公主,他们的命就比其他人的精贵不成!
可是转而一想,谁说不是呢?
人命的贵贱,从出生的那一刻起,老天爷就安排好了,有些人命贱如泥,有些人贵不可言。
“你尽管可以来要了我的命啊!”只听阿里的话,初妆便落下了这一句。
初妆的这一句话,阿里听着,简直可笑;他如何能要了她的命?莫不说,这里四周都是她的人,便是不是,他杀了她,如何能
走出了这楚国的境内?
甚至,就是直接将澜沧推出去送死了!
摄政王说到底是因为自己出事的,可是却有不是自己亲手害死的,所以屠杀澜沧这件事情,最后如何到底未可知的;可是若是
自己杀了初妆的话,那么后果如何,可想而知,世间再无澜沧。
阿里到底是沉默了,他不想多说其他,免得引起初妆更多的暴怒。
好一会的安静,耳边是秋风萧萧的声音,隐约有些凄凉之感;其实本就是萧瑟的秋季,他们一群人在江水边,也只有寂寥重重
。
“那不过就是一个死人,又不是摄政王。”刘庸突然开口,小心翼翼的插话道,目光看着初妆的神色变化。
“对,不是姬忽。”难得听到了顺心的话,初妆几乎是飞快的应和了起来;顿了顿,她又看向了孙渐浓,“你到底要我给你多少的
时间,你才可以寻到摄政王。”
多少时间?
孙渐浓听着初妆的话,目光之中没有一丝的亮色。
初妆没有错过孙渐浓的眼神,但是也就是因为没有错过,所以她的表情一下子就暴躁了起来,她的手掌心,瞬间出现了血痕。
“你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后面一句话的声音,因为初妆的心甚是不平静,故而听起来有些怪异得很,隐约有些压抑的苦痛在
里面。
“臣,不知道。”当下,刘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