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一看!
算是把可娃可芽都惊到了!
傻子都看得出这绝对是整个墓园最好的位置!背朝山,面临水,开阔大气!而且,整个墓设计的毫不似那样荣华庸俗,反而简洁清雅。最震撼人心的是,旁种满了虞美人!
绽放后的虞美人姿态葱秀,袅袅娉娉,一片———真的是一大片!本娇媚楚楚、灵气动人的花蕊这样连成一片,实在又有种说不出的悲壮,很是震艳!
想到虞美人的寓意,白色的,象征安慰、慰问;粉红色的,代表极大的奢侈、顺从;而在古代,则因为那段家喻户晓的“霸王别姬”刻骨预示了生离死别、悲歌————
如此成海的绝艳———要说不在见者眼里掀起波澜,那绝对是假的,———再看那刻有“佟锦墓”主墓碑旁,还有一块落地玉石墓碑,上面什么也没明写,就是娟秀苍凉地刻有一段文字:薄衾小枕凉天气,乍觉别离滋味。展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也拟待、却回征辔。又争奈、已成行计。万种思量,多方开解,只恁寂寞厌厌地。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这,———
还想不到是谁吗?还想不到就——
“是我辜负了他,——是我对不起他———”
望着可娃就涌下了泪,喃喃着,那悲伤,那愧疚,那深埋着的,却现如今*裸地被翻将出来不得不去面对的———于心不安呐!
这是她的个心结!
一日别看她好,一日不彻底解决,将终生纠缠着她的心结!朱可娃到底不是枕着人家痛苦一生能安眠的无心之人,她确实辜负了那一家,那一家,相当于曾经是她的第二个家———
望着姐姐那样难过无助的流泪,可芽这心里,真是难受极了!
当一看到这一幕,怎么想不到是谁做了这一切?周晓宇!咬在嘴里都嫌恶的周晓宇!
可是,他再烦,他再叫人恶,可芽也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确实成了她姐姐心中唯一的一个大疙瘩了!不解,她姐终身得不到解脱,是不翻出来,这要稍有些迹象一撩拨,————那有可能就会成为她姐一永远除不了的病根儿,绵延不尽的苦痛自伤!姐生活不好的,姐永远就在她对周家,对周晓宇的愧疚、辜负里消沉着,惊怕着,忧伤着,———她永远不能真正无负无担地去过日子———
这一想,可芽更恨周晓宇!
他怎么不娶?!
他不是狂蜂浪蝶,前仆后继,左右逢源,照样做到天衣无缝,心安理得吗?!!
他曾经那样对待我姐,把我们自己家人捧着都怕碎了的宝贝如此————糟蹋————我姐受了多少委屈?多少委屈!
我姐她曾经独自流泪的时候,他在哪里?!
我姐她明明听着他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忍着受着难过着的时候———他在哪里?!!!
现在这样———现在他来这样———
可芽越想越气,看着她姐流下的泪,越想越心疼,越想越气!!
“姐!哭什么!他这是做给谁看!!他就是故意要你这样!要你心疼!要你难受!你哭什么!哭了就是称了他的心!”
“我都已经‘死’了,你说他做给谁看,呜———我是‘死’了的人呐———”
咳,可芽也是没办法,她姐这样一句话给你“塞”回来,———她就是想不转!想不转好不好!好了伤疤忘了痛!她姐有时候就是个“自虐”性子:她自己受过的罪吃过的苦她不记着,她就记人家对她的好,就算那人是抽了她一鞭子再丢给她一个包子,她只记包子,鞭子,全忘了————
可芽几过不得哦,几过不得哦,这本身就是妈妈的墓前,姐姐又被人“欺负”地委屈地哭成这样————
“姐,别哭了,真不是你的错儿,真不是你的错儿,你跟他们家过不到一块儿去的,————就算不出后来那些事儿,他们家也不珍惜你,你让我们看得过去,怎么看得过去呀————姐,别哭了,妈妈看着呢,你想叫她也为你难过————”
说着说着,可芽也流下泪,抱着她姐直安慰,咳,晓得这也是没用,她姐是个心重的人,面上没心没肺,自己总有一套“安慰系统”,可,骨子里,她独自一人时———什么都一个人受着哇———
许是听见了“妈妈”,许久———可娃抹了抹泪,看见妹妹也哭成这样,再看到妈妈的墓,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不懂事儿,这来最重要的事儿是干啥?怎么样自己的一些事儿也不能当着妈妈的面儿这样哭哭啼啼,自己是这个家的支柱———咳,朱可娃对家的责任心和使命感真的很重。
赶紧又重重地抹了下自己的泪,又拍了拍自己的妹妹,“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都忘了————可芽,你还是去把管理处的人找来问问,妈妈的墓怎么打开,我们也好把骨灰还原,”
可芽也一手擦着泪点头应声,下去了,
此时,可娃一人立在这座墓前,泪已经擦干,心,却依然是苦的,为妈妈,也为自己,看着这一大一小墓碑,心绪,何其悲凉凄伤———但,还是够坚强的,没有再哭了。
一会儿,可芽和一个管理处的好像还是个头儿,一起上来了,人家相当客气,
“————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我们都会尽力去办,这座墓我们真的很用心在管理,我们知道这些虞美人都是从比利时进口的,每日都会有专人来整理,墓的清洁您们也绝对放心———”很殷情!人家可能把他们当成这家人来“验收”的了,一再“说明”,当然,这座墓明显耗费不菲,对方这样谨慎也说得过去。
“谢谢您,哦,您好,我是墓主人的小女儿,”可芽客气的过去跟人家握手,
对方一听这身份,更不得了,可娃此时站地远一点儿,又因为带着帽子墨镜,对方以为是个陪同的,也就只对可芽非常“关注”,想要更加“详细”的介绍墓的情况了,可芽还是礼貌听了会儿,然后,很巧妙地岔开话题,
“我妈妈的墓在这迁坟前被打开过一次吧,哦,那是我弟弟,因为有些事儿想取出墓里面一些东西,现在我们想还回去,您能否帮忙把墓再给我们打开———哦,这是我们的一些证明文件————”
可芽拿出当年最早办理她妈妈墓的一些材料,却,那位处长没接,而是疑惑地望着她们,
“那是不是你们搞错了,这个墓在移过来之前一直没被打开过啊,”
“怎么会———佟锦,这是我妈妈,喏,就算这墓移过来了,可这主石碑也没换,还是当年我们家自己选的石材———”
“那不可能,不可能被打开过,因为这个墓是我们建这片新园区最重要的一个项目,怎么可能不了解这位墓主人的情况,它要动开过,我们之前肯定有记录,可是我记得清清楚楚,没有打开过的任何记录,不可能,真的不可能。”
这下,可娃可芽也搞糊涂了,没打开过?那可晓哪来的骨灰!要不,真是她们认错墓了?也不可能啊,这明明就是当年他们家自己为妈妈选的墓碑,上面的字儿都没变————
可芽还是谢过了人家,走过去,她姐朝她做了个电话的手势,可芽立即明了,马上打电话给可晓了,
“朱可晓,你那妈妈的骨灰到底怎么回事?!”
那头儿,可芽突然这劈头盖脸一下,可晓还不是愣了下,“什么妈妈的骨灰————哦!你和姐现在跑去武汉就是为那事儿?!!”咳,多精怪的人呐,一下不就意识过来咯!
这下,可晓开会的人从椅子上都跳起来了哇!
气死了!
气死了!
可把咱朱可晓气死了!!
谁不相信自己,自己的亲姐姐们也不相信自己了?!!他是荒唐,可,荒唐还是有个谱儿好不好!真拿他妈妈的骨灰去灭那小贱人的气焰呐?那贱人不值!!
好,唬了一圈儿人,————想着自己姐姐们该信任自己,————特别是可娃!她也不相信我!!
可晓气死,怄死,委屈死咯,
呵呵,这次,可不冤枉死咱可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