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茵见他依旧阻拦,眸中急愈深,“张公公,我……”
“娘娘,不是老奴不近人,只是皇上此刻的心不好,老奴也不敢进去触怒龙颜,娘娘还是请回吧。”
只是张公公想不清楚此举何意,难道她就不害怕皇上在看到洛妃的容貌之后,余生只宠她人吗?
因为她长的与年轻时的先皇后竟有分相像,而这个时候,张公公也突然明白了,为何会破例将她弄入宫中。
张公公看着面前的华衣女子,强自忍下心中的震惊,若非她的年纪摆在这儿,他真要怀疑先皇后其实没有死,而是变成了眼前这位刚刚晋封的洛妃娘娘又重新回到宫里了。
可是几个月过去了,朝中迟迟没有消息传出来,如今猛然间听到皇甫家被关押的消息,她怎能不忧心。
洛茵面露急,这些日子,她千方百计的打听皇甫君的消息,爹扣下了她先前送出去的所有书信,入宫之后,她更难与外面联系上,只能将所有的期盼都放在前朝。
“张公公,我有重要的事跟皇上说,求求您,让我进去见见皇上吧。”
“娘娘,皇上如今正在阅览奏折,不见任何人,娘娘请回吧。”
洛茵无心去听那睿王的传言,心只想着皇甫君,跌跌撞撞的跑到了书房,却被守在门口的张公公拦下了。
皇上如今已五十有余,膝下却无子嗣,而睿王殿下是皇上的同胞弟弟,深受皇上器重。
日正午,她从霜儿口中得知边关送来了加急信函,皇上阅过之后龙颜大怒,当即让睿王殿下扣押了皇甫满门。
而这个时候,皇甫君已经离开了整整半年,可喜的是,在她被封妃之后,皇上从未翻过她的绿头牌。
洛茵在各场比试之中皆得了劣,可她怎么都料不到,冥冥之中好像有双手在暗暗推着她般,她竟然过关斩将,成了最后留下来的十名秀女的其中之,还直接被封为了洛妃。
只可惜,她们谁都没想到,旦入宫,便是此生尽头,余后再无退。
霜儿听,心里顿生几分喜意,方才她真是被急昏了脑袋,小是什么人,以她的聪明才智,定不会让自己顺利入选的。
半晌,她努力撑起身子坐起来,幽幽笑道:“怕什么,选秀而已,又不是被直接封妃了,以往落选的秀女不计其数,我臭名在外,又不学无术,有的是办法落选。”
洛茵时受不住刺激,靠在头重重咳了几声,意识却愈加清明起来,她脑中闪过很多画面,每幅皆是她和皇甫君。
霜儿咬牙,苦着脸缓声道:“老爷已经让洛管家吩咐下去了,余后半个月定要尽力治好您的病,到时宫里便会派人来接您。小,我看洛管家已经在府里加派家丁把守了,怎么办,老爷定不会让您悄悄逃出去的。”
“你、说、什、么?”
果然,她话音刚落,洛茵瞬间便寒了脸。
霜儿实在不忍心打击她,可是老爷已经扣下了皇甫少爷送来的信,那便是铁了心的要拆散他们。今又要送小入宫,以小的脾气,定会抵死不从的。
“可是,奴婢听老爷说,半个月之后,就要送你进宫参加选秀了。”
“我相信他,他会平安无事,他定会回来的。”洛茵不等她说完便沉声打断她的话,眸中带着分笃定。
“小,战场危险的很,纵使皇甫少爷身怀武功,可上战场却不是闹着玩的,他……”
霜儿见她笑了,面上自然也开心,可是她却没有自家小这般乐观。
“霜儿,他没有故意不见我,而是随父出征了,你看到了吗?他心里是念着我的。”
洛茵痴痴看着,忽而着泪笑出来。
“你是我无边暗中的微光,让我于遥遥无期的沉寂之中看到了丝光芒,若我他朝还有幸归来,定当娶你过门,寒梅铁马不复忘,余生望自珍重,勿念。”
“适逢家父来信,边疆告急,我终究还是选择了逃b面对你,茵儿,不知道你心里这时是否在怨我,之前十年,我直过得心如止水,而唯让我心犯涟漪之事,便是见你。”
“短暂的相伴之中,我藏了好多话想要对你说,想告诉你我的念和煎熬,想要让你知道我爱你胜过自己,想同你说我其实开始便知道你不是故意推惜若下楼,可是这些话又不知从何而说,甚至在面对你的那刻,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茵儿,见信如晤,今外敌来犯,难在前,当义字为先,唯茵儿人,成吾余生牵绊,只好附此书,暂表心意。”
洛茵面上惊,努力撑起身子怔怔看着霜儿手上的信,她认得出来,那笔划,确实是皇甫君的字迹。
什么?!
霜儿将信展开伸到她面前,自己却移开了视线,“皇甫少爷给您的信,已经藏到老爷手里月有余了,如果不是奴婢方才在书房外听到老爷和洛管家的谈话,也难以相信皇甫少爷会真的不理您。小,原来少爷这些日子之所以没出现,是因为他上战场了!”
洛茵睁开眼睛轻轻喘气,“这是什么?”
霜儿急匆匆的从院外跑进屋,看着病上孱弱的洛茵,犹豫再三后拿出了手上的信。
“小!”
洛贺林和洛福顾自谈话,皆没有发现外面藏了个人,等他们离开之后,道瘦削的身影灵巧的闪进书房之中,在里面寻觅瞬,最终悄悄拿走了桌子上的信函。
如此想,洛福竟莫名惆怅起来,既希望小入宫,又不想让她入宫,进宫门深似海啊,他家小以后的,怕是更难走了。
可他清楚,小心中还是念着皇甫少爷的,旦入宫,此生怕是再无相见之期了。
洛福静静听着没有说话,心里却突然为自家小感到几分惋惜,如今她变成这副病怏怏的样子,皆因皇甫少爷而起。
“那就好,将军府的门第纵然高,但终究贵不过皇族,先前我也曾想过让茵儿嫁给皇甫家的少爷,可谁知那纨绔公子突然上了沙场。这打仗啊,生生死死就是弹指之间的事,我怎能将茵儿的前途赌到那人身上,如今承蒙青睐,皇甫君也走了,看来,茵儿是注定要入宫的。”
洛福连忙颔首应道:“回老爷的话,除了个月前那封,之后便没有来信了,小托人送出去的,也全被老奴拦了下来。”
洛贺林坐在那儿想了想,蓦地瞧见桌子上的信函,眉峰顿,又蓦然问道:“这些日子,将军府没再送信过来吧?”
洛福闻言,面上顿时闪过丝喜意,“恭喜老爷,贺喜老爷,看来那术士所言非虚,小果然有当娘娘的命,老爷放心,老奴定会将府里上下安排妥当的。”
“今日在丞相府到,她似乎对茵儿颇爱有加,还特许茵儿入宫参加选秀,这些日子你细细准备着,茵儿那里多送些补品过去,务必在半个月之后将她的身子养好。”
晚宴散后,同行的几位富商相继离去,洛贺林刚回到府中,便匆匆将管家洛福叫到了书房。
洛贺林跪地拜谢,他想不到今日来趟丞相府会见到,更想不到,三言两语之间,茵儿竟这般轻易的拿到了特许的秀女名额,看来他洛家不日之后,身份便会更上层楼啊,京城富商算什么,他洛贺林还要当上皇亲戚。
“是,草民多谢抬爱!”
杜瑾妍闻言淡笑,“好,距离选秀之日还有半月,洛老爷回去之后就好好准备着吧,到时本宫会亲自派人将洛小接进宫中。”
洛贺林静静听着,怔了怔,颔首恭敬道:“放心,市井传言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小女不过跟皇甫少爷见过几面,两人并无什么亲密关系,而如今之所以茶饭不卧病在,皆因前些日子不小心在街上淋了雨。更何况皇甫少爷已经月有余未在京中出现过,若得知小女生病,怎会不来看望,由此可见他对小女的意并不深厚,孰轻孰重,草民还是能分清的。”
“洛老爷,您应该也清楚,这旦进了宫,那便成了皇上的人,日后只能心意的侍奉皇上,绝不可心有他属。若本宫听到的话都是真的,只怕不能安排洛小入宫了,来皇上不会将个心怀别念的女子留在身边,来么,皇甫少爷若是对洛小用至深,那本宫可就是棒打鸳鸯了,到时只怕不好向将军府交代。”
“只是本宫今日出宫时,又从行人口中听闻洛小与皇甫将军的公子关系密切,甚至还暗中许了终身,洛小这些日子还为了皇甫少爷茶不饭不想,不知此事可属实?”
杜瑾妍莞尔笑,挑着凤目又幽然道:
他这话,便是间接的承认了,而突来的转变亦是另外几位富商没有想到的,他们本以为凭洛茵在外的名声,根本就入不了宫,哪曾想会破例许她个名额,难不成那江湖术士说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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