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妍知道他是心中有鬼,怕事败露,于是走到他身边说,“倚堂,你怕她做什么,我们行的端坐得正,既然她说她有冤,我们且看她怎么说。若她说假话,道长自然会收了她,但是若现在就动手未免落人把柄,遭人诟病,到时候真的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不行,这人满口胡言,谁知她又想如何污蔑我,道长快些收了她!”李倚堂见状不妙,上前阻挠。
老夫人本来就觉得此事蹊跷,见状也上前劝着,“是啊老爷,她既说是有冤,就先听她说完,待她说完再定夺也不迟。”
庄子妍摇摇头,“爹,女儿不是不相信倚堂,只是这女鬼看起来也怪可怜,毕竟是在我府上,总要把事弄明白,才好理啊。还是先听她把话说完吧。”
丞相扭头看着女儿,脸的质疑,“怎么连你也这样说,难道你不相信自己的夫君,倒相信这满嘴胡话的女鬼不成?”
“爹,你先别生气,先听这姑娘把话说完。”
庄子妍见丞相大怒,怕他真的会对千灵不利,忙上前劝告。
丞相确实很生气,李倚堂毕竟是他亲手挑选的,更何况这关系到女儿的将来,与其说是不信,不如说是不敢相信。
旁的丞相忍不住开口道,“你这女鬼,真是鬼话连篇,莫说你人是亲戚,就算是陌生人,他堂堂新科状元如何会害你命。要不是道长愿意听你解释,我早叫人将你拿下了,你休再胡说,不然不要怪我不气!”
李倚堂听见这话,顿时个激灵,矢口否认道,“胡说,你定是见我不肯给你钱,怀恨在心,才诬赖我!”
听了这话,千灵止了哭声,将目光投向旁的李倚堂,指着他道,“就是他,就是这个人,他就是那个害死我的人!”
听了这话,李倚堂瞬间僵立当场,抬起头,眼睛死死盯着千灵。
道长接着问道,“既然你称自己有冤,丞相大人也在此,你且将你的冤说与丞相听,若能助你投胎,也算我们功德件。”
说罢拿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
落了地,换做小女儿模样,眼中含泪,带着哭腔说道,“道长,小女子不是有意要留在人间,只是中怨气难平,无法投胎,才有此下策呀。”
千灵这才住了口,从半空中缓缓落了下来。
无为道长喝住千灵,“妖孽!为何死后不速去投胎,反而贪恋人间,搅得府中人心惶惶,你该当何罪!”
庄子妍在旁冷眼看着李倚堂,果然,果然是他,现在知道害怕了,早知今日,何必当。
李倚堂吓得赶紧低头,身子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
更何况千灵此时正满眼怒气的瞪着他,嘴里不停念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最吃惊的莫过于李倚堂了,他本以为只是单纯的除了付千灵的鬼魂这么简单,却没想到道长让她现了身,这下他是真的有些措手不及。
丫鬟们都吓得叫了起来,凑做堆。
丞相眉头紧皱,老夫人则紧张的抓着庄子妍的手,见状庄子妍拍了拍娘亲的后背。
除了无为道长同庄子妍外,剩下的众人显然被吓到了。
随着道长声令下,千灵在空中渐渐显现出来。
“何方妖孽,快快现身!”
道长结果那缕青丝,拿出道黄符同那青丝合在起,嘴里念了几句口诀,将手中之物向空中抛,青丝同那黄符便停在空中,道长两指挥,火光乍现,那物便烧了起来。
千灵直站在旁等着时机现身。
娘亲见她说的糊里糊涂,也没再问,扭头继续看着道长。
庄子妍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个已故的友人。”
娘亲发现了女儿的异常,问道,“妍儿,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吗?”
“到底是什么富贵,能让个人的人泯灭到这种地步。曾经海誓山盟的妻子,为了他,背弃爹娘,不顾世人眼光,不怕生活艰辛,只为同他厮守。到头来,却换得这样灵魂不得转世的结果。”庄子妍叹了口气,心里难受得很。
若说在这之前她对李倚堂还有点仁慈的话,此时那仅剩的半点慈悲之心也消耗殆尽。
庄子妍看,正是梦里见过的付千灵同李倚堂分别时的那缕青丝,心下凉个彻底。
此时果真用上了,心里甚是庆幸,于是亟不可待的把那缕青丝交给了无为道长。
本来李倚堂已经忘了这东西,但是那日他为了找本旧书,翻了翻自己以前的旧行李,才发现此物,又想着也许驱鬼能用上,便带在身上。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绺头发来。
李倚堂以为道长是要驱鬼了,赶忙答道,“有的!”
无为道长上前看了看,又掐指算了算,“此果然有鬼怪作祟,状元大人,你可有你那表的贴身物件?”无为道长很自然地问道。
“原来如此,倒是可惜了好好的林子了。”丞相摇摇头,“无为,你且看看吧,有什么不妥。”
“不瞒岳父,此正是我那表自缢的地方,自从言四起,夫人又病着,恐是表作祟,我便命人烧了此。”李倚堂解释道。
“怎么往日里那般茂盛的竹林如今成了这个样子?”状元府是皇上钦赐的宅子,丞相当时最喜这竹林,觉得甚是清幽,如今见已是这般光景,不免唏嘘。
旧日的竹林如今只剩片残垣,到是烧毁后的痕迹。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竹林。
“哈哈,还是你有闲逸致,让你这么说的我倒心痒了。”
无为道长笑笑,“之后去江南游历了番,见识了不少山水,果然还是那里风景宜人啊。丞相日理万机,日后归隐了,可同夫人起去那山清水秀之看看,对修身养极有益。”
“自那日小女大婚之后便再没见过,此后还是直在观里清修吗?”丞相同无为道长说。
丞相同无为道长,庄子妍扶着老夫人,众丫鬟在后跟着。
“道长且随我来。”说完李倚堂便在前面为众人引。
“夫人不必多礼。状元大人,烦请带。”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道长去竹林看看了。”丞相夫人开口道。
老夫人虽然觉得此事奇怪,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除了这妖孽,她决不允许任何对女儿构成威胁的因素存在。
老夫人毕竟阅人无数,可不像庄子妍那般天真,女婿高中之前乃介布衣,难说家中会有什么人,但既然是为财而来,哪有目的未达到便自杀的道理。
庄子妍知道娘亲这么说,定会怀疑,“女儿也不知道,既然倚堂这么说,那必定是真的了,女儿也没有再调查。”
老夫人惯听后院里的事,听女婿的表来过,便觉此事不简单,拉过庄子妍,悄声问道,“妍儿,你可有调查来人的身份?”
“那人本不是府上的,是招进来的绣娘,倚堂说她是自己的表,赌博成瘾,想来跟他借钱,本来已经许诺给她些银两了,但是她并不满足,最后以命相逼,上吊在竹林那,想来应该是不甘心吧。”
“那人是谁?”丞相问道。
“嗯,女儿近来经过后院那竹林,总觉得背后阴森森的,最近家中害过条人命,那人死前有憾,不知道是不是在作祟。”庄子妍副害怕的样子。
“哦?当真有此事?”丞相接话道。
庄子妍见爹娘都在,便打开了话匣子,“女儿也正想说此事,城中的言并不是空穴来风,确实有此事。”
“对了,妍儿,这城中几日传的闹鬼说是怎么回事,我听你爹说,连皇上都知道了?”老夫人又问道。
这次听说女儿病了,许久都不见好,真是把夫妻俩急坏了,现在听女儿说没事了,老夫人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后来庄子妍的爹做了丞相,遍访名医,喝了许多药,夫人才好不容易生下了庄子妍,虽然是个女儿,但是夫妻俩仍然很宝贝,不敢让她外出,生怕有什么闪失。
早年庄子妍的娘亲曾生过场大病,后来虽然好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落下病根,两人都怀不上孩子,就算是怀上,不出三个月便会小产。
对老夫人来说,庄子妍便是她的切。
“那就好。”老夫人这才放了心。
庄子妍握了握娘亲的手,“爹娘,女儿看过太医,说是不小心着了风寒,休息几天就好了,爹娘不用担心。”
千灵看了看旁边的李倚堂,听见这话他果然坐不住了。
“对呀,妍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快跟为娘说说。”丞相夫人显然很着急。
丞相最先开口,“妍儿,听你娘说,你近来生病直不见好,找过太医没有,太医怎么说?”
这边见过老朋友,丞相夫才想起女儿的身体。
“状元爷言重了。”道长回礼。
“原来是这样,倒真是我失礼了,还望道长莫要见怪。”李倚堂拱手鞠躬。
庄子妍笑着说,“我忘了告诉相公了,爹同无为道长是十多年的好友,上次我们婚礼的时候道长还来贺喜了,不过你当时在忙,就没见上面,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李公公说的高人原来就是无为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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