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语,脸上的意思显然,那自然就是不相信安王了,眸底丝丝危险沉过,他觊觎云楚这件事,自然是不能随意让外人知道的,哪怕这人是他亲弟弟,狠毒露在眼底:“你以为当年那么多兄弟都死在我的算计下,为何就你没有?”
安王沉闷的眸子微微抬起:“呵…从前我以为,或许你是念旧一丝骨肉之情,如今想来,不过是我妄想罢”话落,大口鲜血再次喷出。
安王脸色苍白如纸,犹弱的余下一丝气息要落不落的样子,好似随时都会断气一样。
看他这般可怜的模样,皇帝连伪装都懒得了,黑沉的脸色变得几经猖狂,扭曲着大笑起来:“我的好皇弟,看来你我不愧是一母同胞,你果然是及为了解我的”
皇帝奚冷的讽笑,拍了拍安王苍白的脸蛋,蔑视的看着他,讽刺的笑意里加杂着丝丝苦色:“你可能不知道吧”…“朕自幼便什么都比你强,可是呢,在父皇眼里,他最看重的确是你,是你这个不争气的废物,那立储的召书了,原本写着的可是你的名字…你说,你有什么好?哪里比我强,凭什么那召书上的名字却不是我”
想到当年的事,皇帝眼底的煞气还足足可见,满是愤然的不平。
安王闻言,却抬起了不可置信的双眼,这怎么可能,他一直做得不如他这个皇兄,从前,父皇也是不曾多瞧过他半眼,甚至连一句关心都不曾,他也以为,皇帝对他压根就没感情,是放弃了,可是现在听皇帝这么说,那也绝不像是假的,他这个皇兄野心极重,怎么可能拿这个来撒谎,如此看来,他的父皇还是很了解他的么,看穿了他的伪装。
“呵…”安王失声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在为自己被先皇看重而高兴,还是为自己的命运感觉到无耐的苦笑。
“哼”皇帝眉色阴冷,想到当年的事,还让他心头窝着怒火,他这个弟弟,从小到大就是他身边的一只跟屁虫,样样不如他,他拼尽一切,愤力除去异己,却唯独没把这个跟屁虫看在眼里。
天知道当他看到召书上静静立着的人名是他这个弟弟时,他有多愤怒,多憋屈,为何他这般优秀,这般努力,父皇却从不看在眼里,那些兄弟死了,却宁愿把储位传给这个草包弟弟也不愿给他。
依然记得那一刻,他们的父皇板着和熙的面容对他说:“你能力出众,将来定能好好的辅佐你皇弟,让他成为一代名君”
那时,他带着窃喜的心情奔赴皇宫,应父皇的传召,还以为清理掉所有的障碍,这储君之位定会落在他身上,哪知道却被那个他一直看不起的草包给夺走。
他恨,所以在那旨诏书未下达之前,他先陷害了他一把,想到他的计谋,皇帝深沉的眸子越发的狠毒起来,不止的狂笑洋溢在嘴边,鄙夷的看向安王:“既然你快死了,还有一件事,朕也不介意告诉你”
安王沉痛的抬,看着皇帝那张猖狂的嘴脸,真给人一种恨不得一把掐死的冲动,可是他不能,国不可一日无君,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年,他把这国家治理得还算不错,虽然这一切他也可以做到,可是他讨厌那高位上的冷酷无情,讨厌国务的烦忙,他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变得像他的父皇跟皇兄那般冰冷无情,所以他宁愿当个配角。
却不想自己如此安静也被记恨着,皇帝心思的扭曲让他十分无语揪心。
在安王痛苦狐疑的脸色下,皇帝扭曲着阴冷的眸子,唇角勾着邪恶的讽笑,更贴切的凑近他几乎,嗓音里的狠恶满满的沉寂在口中:“还有你那宝贝儿子,也是朕的种”
‘轰隆’一声,安王的脑子瞬间像是被暴表炸开一样,眸子里的惊讶远胜于他身体上的疼痛,只有口里的鲜血像是要有流尽之势,一直不停的,点点滴落在他的衣襟,蹭得满身鲜红:“你说什么?”
“哈哈…”帝王的狂笑声阵阵弥留在耳迹:“你没想到吧,那日喝醉,与你的王妃*一度的不是你,而是朕…哈哈,怎么,那女人没有告诉过你,她爱的人是朕吗?所以为了朕,她什么都愿意做,包括诬告你毁了她名节,为的就是毁去你在父皇心里的印象,一个身带着污点的皇子,如何还能成为太子”
“哈哈…”阵阵狂笑在寝殿内猖狂的来回流荡在耳迹。
安王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知道皇帝不是什么好人,可他却一直天真的以为至少他二人之间还是和平的,至少皇帝不曾算计过他,所以,他一直安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而他的王妃,那个模样怜弱的女人,自醉酒几月后,那个挺着大肚子到父皇面前请求做主的女人,他的王妃,他也就天真的以为,是那次醉酒,自己真就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也一直以为,她肚里的孩子就是自己的,他是没想过坐上皇位,也不屑这一切,可他不能做一个负心人,所以,他背负着那负心人的骂名,带着强烈的不愿,娶了那个女人,不管他爱不爱,至少他愿给她一世安荣,而她生的儿子,也会是府上唯一能继承他爵位的子嗣。
曾经看着那个女人在桃花树下叹息的背影,他还有愧疚过,他觉得自己心里没她,她因为那次意外醉酒而辜负她,毁掉了她的一生,害她日日叹息,他也想对她好,可惜,心里有了一个人,要让另一个人住进去,那谈何容易。
却不想,那女人在叹息,却不是因为得不到他的爱,而是因为眼前这个人,他的皇兄,现在想来,她是在伤感,带着自己心爱人的儿子,却要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想来当时的她也是很无耐的吧,他的皇兄,这个狠毒的帝王,他是何其幸运啊,有这么一个女人肯这般傻傻的为他,不计一切,甚至搭上自己一生的幸福,最后落得郁郁而终的下场…
可眼前这个人,他笑得如此疯狂,他只会觉得那女人活该,那女人傻,那女人不过就是他手上的一颗棋子,无用了,便不用了。
一股悲愤之息怒上心头,安王逐渐收敛起痛苦的面色,隐去眼角那丝未落下的泪水:“这个皇位的吸引力当真这般大,能让你变得如此丧心病狂?”
“朕是皇帝,整个天一便由朕一人说了算,你说这吸引大不大?”皇帝讽刺的笑声越发张扬,好似一张沉脸都要笑抽了一样。
对于这个帝王,安王是不抱半丝希望了,在不知道这一切之前,他或许还以为,这个他这个皇兄还是有点人性良心的,可是现在,他只觉得,他就是个傻子,一厢情愿的以为,皇室的感情或许不这般凉薄的,可现实却将他的想法刮落得遍体鳞伤。
“呵…”无力的讽笑声弥留在安王的唇角,眸子里的光芒越来越弱,一丝柔光暗藏在眸角,眼前这个人,从来没有哪刻让他这般的厌恶、恶心过,那种愤怒由心而上,哪怕周身疼痛着,他也有一种想要拼死一博的冲动,丝丝真气在周身游走,奋起十成功力,在皇帝还沉醉在自己的得意与疯狂中时,满身力量顿时暴发出来。
掩去唇角那一丝血色,愤然的眸子里显现丝丝火色,有些狰狞顽强,重重的冲击在皇帝身上:“我从未想过与你为敌,也从未想过与你争夺什么,可是你欺人太甚,心思恶毒,实在不配为一国之君,便是让天下大乱又如何,我也要将你置诛死地”
“你、怎么可能…”皇帝的身子如断线的风箏般,被震到龙榻上,捂着心脏部位,看着突然之间像是恢复生机了一样的安王,满眸不可置信的,话落,丝丝血迹从嘴角缓转流出,许久从未体会过的感觉,让他周身疼痛不已,那颗心好像要裂了一般,钻心入骨的疼痛蔓延到十指,充斥着他的每根神经。
多年身在高位上,别说有人对他动手,便是连半句重话也无人敢对他说,这种冲心而痛的感觉,除了身为皇子争储之时有过,已经好久好久不曾感受过了。
“我的好皇兄,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你现在可算体会到了?”安王暗讽,眸子里惊现一丝杀机:“你当真以为你是天之骄子,而我却样样都比你差么?我现在也不介意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我不是什么都比你差,而是故意装得什么都比你差,文韬武略,我可是样样都比你高了不只一个档次,若非因为我无心于朝野,你以为那皇储之争我会输给你?你以为我当真是那隐形于世人眼中的草包么,所以说,父皇的眼光是睿智的,唯有他最了解我,他会立我为储,自然有他的用意,自然有他的眼光,你当真以为父皇是眼瞎才立我这个一无是处的草包为储么”
“既然你也说了,这皇位本该属于我,那我今日就是拿回又如何?”安王口吻里闪过一丝绝决,不可商量的口吻,让人心惊。
眼看他运转着内力的大掌便要落下,皇帝心底一紧,不由的缩退了身子:“你不可以这么做,弑君串位,你便是杀了朕,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父皇的召书,早已被毁,就算朕驾崩,这皇位也会落到朕的儿子身上,永远也轮不到你”
看着皇帝狗急跳墙般的举动,安王总算是明白皇帝为何那般的喜欢驾势于他人之上了,因为看着自己讨厌的人那惨迫的模样,内心那种感觉当真是极爽的,在皇帝乞求的目光下,安王唇角微扯:“你不是说了,离轩小子是你的儿子么,你的那些皇子们,个个不成大气,哪个有离轩小子聪明,到时候等他们斗个你死我活,我再把离轩的身份公明,到时候他便是一国之君,而我,身为他的养父,做他摄政王也不为过吧”
如恶魔般的嗓音飘来,皇帝几乎都能想象得到他驾崩后那混乱的一幕幕,更甚至能想到安王得到皇权,当摄政王的场面:“不、不可以,你就是个窝囊废,草包,怎么配坐在那般高的位置”
皇帝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高呼一声:“隐卫”
“哈哈…”安王的笑声里透着几分狂妄,看到皇帝的惨样,他内心居然这般的畅快,想到他先前那可恶的模样,真是让他恶心,越是要气他一般:“皇兄怎么忘记了,你的隐卫首领都被你踢死了,你觉得他们还会听令于你吗?”
皇帝心底猛然一沉,他差点忘记了,隐卫虽然称他为主,但是皇室的隐卫却是世代遗承下来的,身为皇帝,他可以直接命令隐卫首领,但是隐卫们却向来只听隐卫首领的安排,因为皇室的隐卫,也便相当于一个隐世的家族一般。
安王见他疑虑,唇角笑意里闪过几分邪恶:“你无缘无故命令那么多隐卫出动,短短时日便害他们损伤大半,你觉得这样的主子,他们还会心甘情愿的听令于你吗?”
“一个首领而已,他办事不力,自然该死,但是隐卫可不只是一个首领”皇帝还隐约抱着一丝期望,心里却是没底的,一般来说,他只要唤一声,隐卫就会出来,可是他刚才唤了,却没人出来。
“是么,我的好皇兄,那为何没人应你哪?”安王心思是熟透的,皇帝在想什么,他岂能不知,特意拿这个来踩上他两脚。
“隐卫、隐卫,都给朕滚出来”皇帝愤怒,满身心的疼痛被内心的愤怒狠狠压盖,内心直呼吼,这些该死的隐卫,个个不拿他的命令当回事,害他在一直鄙夷的人面前丢脸,真是恼恨死了。
‘啪啪啪’几道玄铁领牌如数落到皇帝身前,暗处如风般的怒音传来:“我们从此便不再是大内隐卫,老二已经死了,我们几兄弟可不愿落得他的下场”隐卫们的嗓音里显而易见的,都在为死去的那名隐卫抱不平,直认为帝王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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