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搂金光明媚的透过壇木窗口,落在白色格子地板上,照亮了整个单调的房间。
在如今快要迎来冰冷的冬天里,阳光是暖和的,点亮人心扉深处的阴暗,什么阴沉阴霾的,通通散去,这一刻只有宁静的享受。
门轻轻的被开启,发出“吱”的一声,惊扰了黑白色床上之人,她慵懒的眯着眼翻了身,背对着来人。
换下一身气派代表正义的朝服,墨发银冠,露出完整的面容,简单普遍的发型因为他俊美如同老天眷恋恩赐的精致五官显得格外富有魅力,似近实远,朦胧的看上去如同谪仙一样的存在,无法亵渎。
银袖挥动,随着他的步覆摇晃不定的银袍衣尾来到床边,坐在床头。
或者是察觉到他的靠近,杜梦唯忽然在床上坐起身来,片刻的迷惑掠过,取代而来的是冷漠的瞳眸深处隐藏着的薄怒。
“起来梳洗一下,准备用午膳了。”平淡毫无起伏的声线在上方响起。
杜梦唯随意的点头,看了看白色亵衣的带子已经被绑起,脸容一烫,装做若无其事的起身。
注意到她的动作,没有被一丝墨发遮挡的耳根泛着淡淡的红晕。对上对方不善且戒备还略带惊奇的目光,尴尬的清咳了两声。
她神奇的发现,眼前这个似乎永远也惊不起什么大波涛的面容居然会出现害羞!慢吞吞的路过他坐着的床头旁,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扯了扯他发烫的耳根,“你不会……额。”
怔忪了片刻,双手放在他宽大结实的胸膛,他的下巴抵住她的头上,对于他莫名将她紧紧抱住表示不习惯的抵抗了下,换来的是对方更紧的力气压得她难受。“别动。”男人独有的沙哑声线在她头上方响起,面颊绯红之色缓缓渐退他才松了压住她脑袋的下巴,清澈的眼眸深处的薄怒窜窜得明显,泛着不正常的白色唇瓣正要开启,湿热的触感压下,惊得她愣了愣反映不过来……
“主,先把暖胃汤喝下。”水原还真的是第一次见主睡得这么久,而且今日脸色看上去也很不错。
“恩。”手假装清咳掩饰住那红肿发痛的唇瓣,接过水原递来的汤碗,直接的灌了。
“主,难道这烫热吗?瞧把你的唇都烫肿了。”
“……没事。”杜梦唯垂头掩饰那唇瓣的光彩,“你先下去吧。”
“好。”水原将门关了,回头就看到凌萧远去看似落寂的身影,疑惑了半会。
杜梦唯看了眼这才从内室里出来的纪绝飒,平静仿佛与世尘人烟隔绝俯瞰世人的谪仙,当看到他破了皮的红肿唇瓣,眉梢轻挑。
就一个衣冠禽兽!
某人一副“正义凌然,毫无做亏心事”的模样坐在她的对面,从容自若的将一块无骨的肉夹到她的饭碗中,贴心的举动并没有人去领情。
她直接将饭碗推到一旁,连个眼角也懒得给他,自顾自的吃着。
这个举动不由令他一笑,晴朗的笑声是他人从未见过的,连一直跟着他身边多年的明日也未曾见过!嘴角半弯,眼中溢出的溺宠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在他的眼里,面色冷漠的她就像是一个在闹脾气的孩子。
在纪绝飒的身影远去时,小黑皮挂着委屈兮兮的虎脸,努力的挤出几滴晶莹的泪水,将虎头埋在了她的怀中。吼吼的悲哀的叫着,像极了被丈夫冷落的怨妇,摇摆着黑漆漆的长虎尾,趁正妻不在,努力的争宠,为自己谋生活!
摸着小黑皮的脑袋,才这几天不在,好像重了不少,也长大了很多。只是对于小黑皮的举动,她也只是默默的扯着嘴角,看着眼前抬起虎头,露出一双无辜的幽绿色虎眸,缓缓叹了口气,“乖。”
哄小孩的口气在小黑皮这里非常的管用,某兽立刻活过来似的,得寸进尺这个道理,它一只兽都明白。舔了舔杜梦唯如玉般无暇纤细的手指,眯着的虎眸溢满的欢乐的笑意,那个正妻不在,它就可以独霸主人了!吼吼,正妻滚一边!
忽然,一只手拎住了一团黑肉,将其抛出了门外。
吼吼!小黑皮怒瞪着眼,正妻被它赶走又来个妖妾抢夺主人的目光,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呜呜……
它,打不过啊!
被凌萧冰冷如尖刃的眸光扫了一眼,小黑皮浑身打了个冷颤,可怜悲催的在门外抹了一把泪水,撅起嘴,它失宠了呜呜!可恶的凌妾侍!等有一天,它一定会把他打败的!
小黑皮的心情已经很低沉了,那个水女宠又有事无事的跑到主人的跟前,呜呜,这还让不让虎活了?
见到小黑皮悲催的抹了一把又一把泪花,最终“忍受不了主人有妾侍便罢还有个女宠”,绝望的留下三人一道落寂孤独的虎影。
并没有注意到小黑皮这边的凌萧和杜梦唯正谈着正事,丝毫不知小黑皮如今“绝望”的心情。倒是刚到门外的水原嘴角抽搐了下,努力的揉着她那双水晶亮的大瞳眸,这兽的灵性到底到达了何种地步?为何它看她的眼中充满了对情敌的敌意?
“公主,你之前找我查了事情……”凌萧说着蹙着眉梢,“恐怕府上的玉公子并非是常人,他的资料很完整,包括他的出生日期和亲人的死亡时间。”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人觉得怪怪的!
玉公子?
蓦然,杜梦唯瞳眸一亮,那次被控制时遇到那人正是雷大!若不是师傅提出三人揭下面具见一次面她还真不知。而如今的玉公子恐怕就是……
若是如此,对方也应该是认出她来了。倘若没出纪绝飒那事,她早已想起,何必等到如今才记起。那么,纪绝飒的与雷大的关系并不简单,自然也没有眼前冰块脸啊萧说了那个断袖!
若是两人相识,那……与雷大一同去参加聚宝会的那男人大概就是纪绝飒了!怪不得总觉得那里见过他!
凌萧正要问还需不需要继续查下去时,杜梦唯便率先开口,“别差了,停止。”她已知对方的身份,如今没有必要了。“啊萧,他是雷大!”
凌萧惊异,刚踏进门一步的水原惊诧,主说的是什么意思?
“雷大?那玉公子是他?”凌萧怔松的同时也疑惑,主是怎么知道的?不过也很快将这个问题沉入心中,毕竟认识了那么多年的人也许是误看过对方的面容。
凌萧的话解了水原的疑惑,她也是一惊,“那人居然是雷大本人!”
杜梦唯瞧了水原一眼,“有何事?”按照水原的怪癖,她这个时间应该又在研究什么毒吧!
“啊?哦,我还差点忘了正事了。”水原嘻哈一笑,但也难掩面目的震惊,毕竟雷刹宫三位少主都太神秘了。“据传回来的消息,宫主早几个小时前宣布了退位一事,而且关于雷刹宫的继承人,他只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雷刹宫,我们的人曾追踪过宫主,只是都被撇开了!”水原说起这事也挺憋屈的,她知道宫主的实力,派出的人自然不差,只是那么轻轻松松的就被撇开,实在是令人寝食难安啊!不过听闻雷大雷二两派的人也受到此等憋屈,她自然就乐了。
这说明着什么?说明她雷三一派没有输给其他两派!
“留下何话?”杜梦唯也懒得与水原计较她的自作主张,师傅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跟踪的?除非是他想,不然谁也都满载失望而归。
“宫主说‘我三个徒儿,若想要得到宫主之位,前提条件便是必须要有三位长老的支持和雷刹宫一半人的支持。最后谁能先一步找出雷刹宫专属于宫主的令牌他便是雷刹宫宫主!”水原并不等主多言便直接道,“宫主并没有说出那令牌所藏的大概地方。”
也就是说,天大地大,就在某个角落,没有目的地的寻找,简直就如大海捞针一样!
“是吗?”杜梦唯缓缓勾唇,“云雀宫也是如此。”这是陈诉句,云雀宫那老头与师傅斗了大半辈子,似友非友说不清的关系,也只是绕着一个女人!
看来江湖不太平了。
摆设简单的书房内,男子一身墨绿色袍子,一条绿缎带随意将松松垮垮的墨发绑着,虽则白色棋子的落下,他狐疑的声线也随之响起,“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的身份。”他可不信,眼前这个不得不令他甘拜下风的男人会不清楚!
“知道又如何?”男人平静的面容犹如幽静无人经过的湖泊,无法扬起止不住的波澜。
雷大凉凉的视线落在他毫无波澜的面容上,那张浅薄的唇瓣勾起不可思议的弧度,“你不会是……”他并未说完,大家都是聪明人。而他也查过杜梦唯这个女人,包括在凤国流传的碎言碎语,这令他惊奇,怪不得他多年查探都找不出关于她的一丝蛛丝马迹,谁能想象,人前轻柔人后冷漠的她会是同一个人!
他只是眯着眼眸,随意一笑,都是那么的平静,只是又似乎有什么不同,这令雷大诡谲的看了纪绝飒一眼,那被黑暗染墨了心的女人有哪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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