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1)

转眼就到了九月末,再过几天九月三十就是御朝一年一次的祭祖节,皇室之中要由景殊开头祭拜祖先,而这一次东郁容也要陪在他的身边。

但是在祭祖节前夕,远离京都已久,连云太傅都不知道其去向的忠勇侯云垂突然回来了,他回来的消息没有多少人知道,正如他当初走的时候。

“瑾之,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朕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太傅交代了。”离开已久的好兄弟回来,景殊的口气中难掩激动。

云垂和当初离开的时候没多大变化,只是有些神色憔悴,又有些消瘦,不过精气神倒是比往日更加好,“陛下,微臣此次不辱使命,总算是找到了一些关于宸王准备密谋造反的证据。”

“好好,朕就知道你一定可以。”景殊拍拍云垂的肩膀,只是很轻的力度,偏偏却让云垂脸色更加白了一个度。

景殊注意到他的变化,立马发觉不对劲,“瑾之,你怎么了,可是受了伤?”

云垂勉强笑了下,拱手道:“多谢陛下关心,微臣没事。”见景殊目光中仍然有怀疑,话语一转,“此次黔州之行,微臣还发现一件事,宸王打算在祭祖节之前回京,明面上是为了祭祖回来,实际上是为了平宗皇帝留下的另一道圣旨。”

平宗皇帝当年非常宠爱这个幼子,甚至把当时已经立做太子的先帝当作眼中钉肉中刺,几次想要废了先帝的太子之位,改立宸王为太子。若不是先帝在朝中已经有了根基,并且深得民心,而宸王年纪太小,母妃只是浣衣局宫女出身,没有母族当后盾,指不定这江山就要换一个人坐。

而之后平宗皇帝崩天,先帝登上皇位,宸王也去了黔州的封地,从那以后,再没有回过京都,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在这二十年里,一直有一个传言说,平宗皇帝其实留下了两道圣旨,一个让还是太子的先帝登基为皇,另一个不为人知的是圣旨上面写的就是让先帝立宸王为皇太弟,而第二道圣旨被先皇扣了下来。当然这只不过是一个传言,信的人并没有多少,至于有没有这道圣旨,就只有皇室中的人才知道了。

“呵。”景殊冷笑,黑幽深邃的眼眸之中一股杀气凝聚,“他倒是敢想,难不成他还以为区区一个传言就是真的不成,别说没有这道圣旨,就算是有又如何,这个天下是朕的,朕倒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抢得走。”

“陛下,那您打算如何处理这次宸王进京的事?”云垂之前和宸王已经打过一次交道,宸王这个人深不可测,他已经在黔州呆了好几个月,却依旧查不出宸王具体的实力。但是根据黔州的民生发展来看,一点都不逊色于京都,可见宸王在地方治理上不是一个庸碌无为的人,绝对不可小觑。

景殊已经平复了心中的怒火,从表面来看,看不到他对宸王一点的不满:“既然朕这位宸皇叔要进京祭祖,朕既然要好好招待一番,才可以回报他在南山狩猎送给朕的大礼。”

南山狩猎发生的桩桩件件,景殊到现在都一天没忘,尤其是他的皇后重病时候的样子,不让宸王付出点代价,这口气他咽不下。

说到南山狩猎,云垂眼眸中一暗,这也是他无法忘怀的一件事:“微臣愿意全力帮助陛下,请陛下将事情交给微臣来做,微臣一定给宸王一个难忘的京都之行。”

“不,朕要亲自来。”景殊可以把任何事交给云垂来做,但是唯独关于东郁容的,他要亲自动手,“瑾之,你先回侯府好好休息一番,今后还有的事要你忙。”

“是,微臣告退。”云垂知道景殊决心已定,便不可更改。不过就算是如此,他也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伤害过她的人。离开皇宫的时候,云垂眼眸中杀气一闪而过。

果然,云垂带回来的消息没错,就在祭祖节的前一天,宸王来到了他阔别二十年的京都,并且在城中引起了一番轰动。

宸王当初离开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子,而如今回来的时候已经长成了一个让女子见了尖叫的美男子。听说宸王在京都一露相,就立马被上到八十岁的老妇人下到六七岁的小女孩给包围了,简直是寸步难行,最后还是巡防的卫队把他给救了出来。

盛况空前绝后,关于宸王的盛世美貌也在京都广为流传,甚至还传到了后宫之中,成为了大好的谈资。

这不,风贵妃和东郁容一起逛御花园的时候就说起了这件事。

“也不知道哪位宸王到底长了个什么样的好相貌,听说还有人用洛神赋来形容他,该不会真的是像书里面描写的那么美丽吧。”美丽原本是称赞女子的,不过有一些男子,比大多的女子更适合这个词,风贵妃摇头晃脑地念道,“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也许只是以讹传讹,哪有人美得这么夸张?”东郁容倒是不怎么相信,洛神赋中形容的美人已经被神化了,现实生活中这种美人千年难得一遇,更何况还是美丽的男子。美男子她见过很多,大多是光有相貌而没有气质,有气质的相貌又不怎样,真的两者兼有的。至今为止,她也就认为景殊和她的哥哥雪毓尘担得上这个赞誉,但是就他二人来说,也不是洛神赋中描写的那种美人,他二人一个担了一个贵字,一个担了一个仙字。

而洛神赋中那种不仅美的和女子一样,而且宛如妖孽般绝伦的,绕是东郁容见多识广,也没有见过这样的。

“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啊,你看陛下的相貌就可以知道皇族的长相有多么强大,听说宸王的母妃可是被誉为当时的天下第一美人。”风贵妃用手撑着下颚,眼里有一丝期待,“臣妾倒是真想看看宸王和陛下到底谁更美?”

男子比美,这种话风贵妃说得出来。

东郁容脑海中想了下景殊和那个未曾谋面的宸王站在一起比美的画面,忍不住笑了下:“你可以去问问陛下。”

“臣妾可不敢。”风贵妃瞪大眼,在后宫这几年,她可是非常明白的景殊这个皇帝也就是在东郁容面前能看得到几分温柔,对于别人那只有两个字:呵呵。

风贵妃表示,她还不想去找死。

这边这两个女人说的欢乐,在她们后面不远处站着两个男子,一个脸色黑得跟炭一样,另一个倒是笑眯眯的,就是这笑容里面似乎带了点杀气。

恰在这时候,东郁容无意中一回头,就刚好看见这两个男子,就算是她这种清冷无波,万事不放在心上的人,也免不了红了脸,果然背后不能说人,这不就被当事人听到了。

东郁容站起身醒了个福礼:“臣妾参见陛下。”她不认识现在景殊身边的男子,不过这个男子还真是长得雌雄莫辨,和个妖孽一样,再想到先前风贵妃说的话,这位恐怕就是那个被人用洛神赋形容的宸王了,果真是名不虚传。

风贵妃一听东郁容的声音,还没立马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吓了一跳,也连忙行了个福礼:“臣妾参见陛下。”行礼之时还不忘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没想到刚才还再说这两个人谁美,现在就两个人都看到了,一眼望去,她都有些失神了,美色可餐,美人勾魂。

不过谁更美还真不好说,主要是景殊和宸王不是同一个类型的,但有一点是一样的,两人都是那种站出去让女人尖叫到晕倒,让男人羡慕嫉妒恨。

风贵妃的小动作被在场的三个人同时看在眼里,东郁容有一丝无奈,认识风贵妃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发现她的好奇心这么重,而且还会犯花痴。

对此,景殊是脸色更黑,宸王是笑容更加明显,可笑容中的杀气却少了不少,颇为玩味的眼神在景殊、东郁容和风贵妃三个人之间打转。

一看景殊这个黑得和墨汁一样的脸色,东郁容顿时就明白,她之前和风贵妃的谈话都被他们听在耳朵里,她有种想捂脸的冲动,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尴尬,这么丢脸。

这时候宸王开口笑着道:“不知道皇后和贵妃娘娘对本王的容貌可还满意?”

该怎么答?难道能对着这张让日月失色的脸说不满意吗?可要是说满意,景殊的脸绝对能够比墨汁更黑。东郁容聪明的保持了沉默,风贵妃这会儿智商也回来了,也跟着保持沉默。

景殊无奈,谁叫背后说人的人有他放在心上的,他只能出来打圆场:“皇叔莫要把她们两个的话放在眼里,你看她们俩现在也是知道错了。”

宸王笑容弧度越发加大,“哪有什么错不错的,皇后和皇贵妃是夸赞本王长得好,本王心里高兴还来不及。”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位少年老成的皇帝侄儿露出这种无奈的神色,要换做是以往,恐怕这两个女子不管是什么身份,都会遭到他的厌弃。而现在,只是不知道哪一位让他放在了心上。

真是有趣,有趣,看来这一趟京都之行,没有白来。

留在这儿只能更尴尬,尤其是看宸王看过来的玩味的眼神,东郁容直觉这个人不好对付,于是更加不想继续留在这里,“陛下,臣妾看您和宸王有事要谈,臣妾和贵妃也就不打扰你们谈事了,我们先行告退。”

“嗯。”景殊知道她面皮薄,点头答应,“你们都先下去。”

东郁容和风贵妃醒了个福礼,退下。

回去的路上,风贵妃想了想问道:“娘娘,你说我们刚才说的话,陛下和宸王听了多少?会不会他们也是刚刚才到?”

话中仍带一丝期望。

“他们听了多少本宫不知道,但是本宫知道该听的他们听了,不该听的他们也听到了。”

也就是说她们俩谈论他们谁更美,景殊和宸王一字不漏的听完了。

“啊。”风贵妃想到刚才景殊的黑脸,露出一个完蛋的表情,“吾命休矣。”

东郁容好笑的看着她,摆摆头,心里想有这么恐怖吗?

风贵妃要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绝对会一脸敬畏,恐惧的告诉她,绝对有,皇帝陛下发起火来不亚于一场地龙翻身,整个皇宫都得抖三抖。

入夜

景殊这一次来璟寰宫晚了一个时辰,往日这个时候东郁容都已经入睡了,而今晚璟寰宫的灯还亮着。

“容容,怎么还没睡?”景殊看着半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东郁容,她身上的外袍还没有脱,可见她还在等着自己。

“臣妾在等陛下。”东郁容从床上起来,端了一杯热茶递给他,现在外面的天越发寒冷,璟寰宫离御书房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景殊接过喝下,顿时感觉喉咙中一暖,一直暖到胃里,他握住她的手,“容容,你下次不用等朕,该睡就去睡。”

“臣妾知道了。”

喝完热茶后,宫人们依次进来,伺候两位主子洗漱安歇。

等所有事情弄完,时间已经到了亥时,明日便是祭祖节,事务繁多,而且又是东郁容第一次参加,她正想着养好精神,准备去梦会周公的时候,突然听到耳边一道声音。

“容容,你认为宸王是一个怎样的人?”

宸王?

若是换作今日之前景殊来问,东郁容还真就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今日白天和宸王会过一面后,对于这位鼎鼎大名的宸王,她心里面还是留下了一些印象。

“臣妾以为宸王这个人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深不可测。”东郁容回想白日那一幕,对宸王更多的印象不是他那张妖孽的脸,而是他唇边一直挂着的笑容,“就拿白天来说,换作其他的男子听了臣妾和风贵妃称赞他们美丽的话,就算碍于我们的身份,不好把怒气表现在明面上,心里面肯定也是生气的。可是宸王没有,笑容一直挂在脸上,表情也非常平静,就算刚开始他的笑容中含有杀气,可依臣妾的感觉来看,他并没有真正的动怒,白日那一幕就好像是他在做戏,而且宸王脸上的笑容给臣妾的感觉,就像是一张假面,臣妾无法从他的笑容中领会到一点真挚的感觉。”

说完,东郁容抬头看看景殊的表情,他眼眸中有一抹深思,“容容说得深不可测四字说得甚好,朕幼年的时候和这位皇叔相处过,从那个时候起,他的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过,就连在他离开京都的那一天,也依就是如此。”

宸王离宫的时候才多大,不过才八岁之龄,那个时候就已经能够完美的掩盖自己的情绪,可见宸王天才的名声不是白叫的,也就不难怪他一个小孩子能把当时已经名声在外的先帝逼的差一点就没了太子之位。

所以,宸王脸上的笑容就是他的另一张脸,让人无法猜测他的真实情绪,再联想到黔这二十年来的发展,以及黔州百姓只知宸王而不知皇帝的境况,可见他有多么深得民心,这位宸王可不就是深不可测。

“陛下,宸王进京恐怕不是为了祭祖而来,只怕是另有打算。”

“这一点朕明白,朕也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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