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刮过一阵风,卷携着雪花就灌入了石室,站在窗边的张承德,衣衫猎猎作响,待衣衫停止摆动时,张承霖已经消失不见,石室内,只余下另两位,只闻外面的风声,再无声响,一阵寂静。
……
在石室中消失不见的张承霖,此刻,正端坐于兽皮铺垫的主位之上,厅中伫立着高矮胖瘦的数十人,面露恭敬之色。
张承霖身子微微前倾,对着下面站位靠前的老者,面容冷峻,张口说道:“你我两家,相交多年,情同手足,同气连枝。”顿了一顿,加重语气的说道:“事成之后,你石家居首功,此后共享潜龙。”
石家老者面带微笑,连连摇头,恭谨的回道:“不敢不敢!当年,令祖于我石家有大恩,此事我石家愿鞍前马后,做马前卒,权当报恩。至于,您所说的余下之事,我等年事已高,风烛残年之辈,已不再奢求,但石家还有些不错的后辈,您适当的提携提携,自是感激不尽。”
张承霖满意的点点头,身体向后仰靠,说道:“动手吧。但是,一定要把人给我带到这里,我要活的。”
张承霖看向石室穹顶,自言自语的说道:“我要亲自动手,我真的希望,明天就有人来领认尸体,我想想看看感同身受是什么模样!”
两年前,就已经落下了这一子。此举即便不能要挟到林殊崖,但人终究是在无极门消失,李沧寒也难逃其责,两相交恶之下,自然得利。
如果李沧寒兴师问罪,以自己现在的人手,足以应付;如果林殊崖前来,自然有石家顶着。
“是,这就去办,您且在此静候。”老者深施一礼,十分顺从的回道。
一应美酒佳肴等吃食悉数呈上,小心翼翼的好生伺候着张承霖。
老者赶忙带着众人走出,快步向前,也不回头侧身,直接张口问道:“两年多了,可还顺利?对方可有起疑?”
有一人闻声,立刻上前答道:“石卫传信说,人已经回到了无极门,一切都已妥当,而且并未引起怀疑,随时都可以动手。”
老者立时交待道:“你现在就去无极门,就说因家中长辈做寿,召石卫回族。顺便邀请一下,小孩子喜欢热闹。”
“此行无论成功与否,把石卫佩戴的石珠摘下来给我。”老者想了想,又张口补充道。
“是。”说完,被交待之人便向外奔去。
老者与余下之人,此刻聚集在一间密室内。其内只有喘息声,一双双眼睛紧盯着老者。人人心中都知道战事在所难免,而石家很难独善其身,可依附于谁,还是心中存疑。
老者平静的说道:“石家,现在已经被绑到战车上了,跟着车轮滚滚向前,或许能搏个锦绣前程,如果此时还想跳下去,怕是会被车轮碾压而死。”
“平叛镇压或逼宫夺权?都要拿命去拼。”
“镇压成功,即便是为平叛立下汗马功劳,但这么多年与张家的往来,也难免会有风声走漏,林殊崖会如何对付我等,怕是到时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我石家还是一如从前,依旧处于弱势,此举毫无利处可图。”
“而逼宫夺权,我等还有可利用之处,若成,将来也算是开国功臣,表现恭顺,乖乖听话的话,即使不能接管五门中的任意一门,也能化整为零的进入各个宗门。不会像现在这样,各门对宗族刻意防备。想要让族中的人进入五门,非资质奇佳不可,但还是学不到精髓。”
老者刚说完,众人都陷入深思,这时,有声音从人群中传出:“难道张家不会藏弓烹狗么?”
“张家三兄弟,多番接触下来确实精明,但都有些刚愎自用,张承霖尤甚,只要表现的足够温顺,低眉顺眼的不让其怀疑,便不会有事。”
发问之人似乎还要张口,老者继续说道:“想我石家,确实是受了恩惠。当年张家也确实是真心相交,功法异兽,都有提供,所以这些年来,彼此明里暗里的来往,有些事大家也心知肚明。或许,当我们石家伸手,接受了这些恩惠的时候,就已经被算到其中了,而且,林殊崖的结拜义兄……摘不干净的。”
众人听到这,都缓缓的低下了头,不再直视老者。
“只要隐藏的够好,蛰伏下,总会有机会造出我石家的战车,到时驾上战车,扫平一切障碍。”
……
回到无极门的林默,先是被李琬和师娘一阵关心的热切询问,然后就被师兄们拉去,一碗倒了。
对于这些亲近之人的询问,林默毫无隐瞒的和盘托出,李沧寒特意交待几人,不得外传,以后都勤加看管林默的修炼。
众位师兄向来都是,有个由头就喝酒,没有由头找个由头喝酒。今天听林默所说的,虽然不尽如意,但已经有了以后的修炼道路,今后能做的只有尽力保护好他,至于之后的进境,还要靠林默自己了。
自然还是有高兴的事,林默出手除去了张承霖的幼子,张承霖却无可奈何,张家人只能将这口气咽到肚子里,众位师兄都称赞着林默,这也算是明着的,出了一口气。
回来的这几日,一如往日一般,林默的修炼不曾落下。
这一日,还在修炼的林默,就被从远处跑来的石卫叫住。石卫开启一门已经有一年时间,据大师兄古今说,快要开启第二门了。
石卫跑来林默身前,焦急的,带着催促的说道:“我家有人做寿,家里人要我回去。有得吃,有得玩,你要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