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凌烟阁依水而建,风景一边独好,初夏碧波湖水荡漾,云雾蒸腾,假山耸立,玉荷飘香。
这是当年老国公花费数月,为元氏准备的生辰礼物,自从元氏病逝,那那凌烟阁就常年落锁,别说府里都没有人够格入住,莫说她这个外人了,客随主便是没听说过吗?
明明王老太太也是知道的,可就是不点破,这吴芙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子辈的孩子,长的讨人喜不说,人机灵嘴甜,性子还像自己年轻时候的自己,所以她提的要求自己都会尽力去满足,是元氏以前的居处又如何,跟自己斗了这么多年还不是死在了自己的前头,说到底这凌烟阁只不过是个死物罢了,哪有自己可爱的孙女重要,便神色有些为难的问王滢道:
“这……”但潜意识里便想着王滢能答应,自己这孙女,若是在颖川,便是要天上的月亮自己也给她摘下来。
王滢出乎意料地没显得为难,笑意盈盈的说到“无事,竟然芙儿喜欢便让她去住了!我这就命人去收拾妥当”
“姑姑最好了!”吴芙天真浪漫地差点扑到王滢的身上去。
这分好居处,王老太太的目的也差不多达到了,成功入驻吴国公府,大家也都忙着去各自整理行李,
吴闵便
和丫鬟婆子一起往褚玉阁走。
只听得阿环愤愤不平的说道:“小姐,这吴芙小姐也太不知礼数了些,怎么可以提这般要求,连府里人都没想着去住那凌烟阁,听说凌烟阁里都是已故的国公爷为元氏搜罗的各种奇珍异宝,这里头家具也是价值连城,怎可让一个外人讨了便宜去!”
“莫要多嘴!”
吴闵此刻脸上挂着诡异的一笑。
“这就快要到初夏了!碧波湖上蚊虫好像增多了呢!”
阿环搔了搔首,有些没明白过来,突然一拍头,恍然大悟,笑得花枝乱颤,不在多言。
一斑斑消残的颜色,一似晚霞的余赭,留恋地胶附在天边。已是日薄西山的辰光了,沉默的寒鸦驮着艳丽的云装霓裳,迎着鲜红灿烂的夕阳,凌空飞过,孤零零的古树,目送晚霞的消逝。
褚玉阁窗外,浅绿浓红,争妍斗媚,如低眉,如含笑。
一蓝衫男子站在褚玉阁窗前,背着一个粗布蓝巾包袱,迎风而立,衣袂翩飞,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摘来的狗尾巴草,眼里翻滚着墨色,有些深沉,感觉突然间有着壮士断腕的决心:
“妹妹,我今日出远门一趟!”
女子凭栏撑额,砸吧着嘴:“哥哥,怕是要逃婚吧!”
“胡说,我还会怕她!”
“其实那翠花姑娘挺好的,生性单纯!”
“停!我不在乎她单纯不单纯,我怕洞房那天被她生生压死在床上!”
吴闵听得噗嗤一声笑了。
“倒也不至于如此!”
“什么不至于!这很严肃好不,不说了,你自个保重!过些时日,我在回来,喏,你的糖炒栗子!”
说着把一个糖纸包裹扔给了吴闵。
待吴肃走后,吴闵打开糖纸包裹,将一颗糖炒栗子拿在手上,耐心地剥去刻,一口咬掉。
吩咐暗处的如风道:“如风,你去跟你家世子说,若是想不到好的借口,就先别把我父亲放出来!搁置一段时间再说吧!”她到要看看这庶祖母能作出什么事来,好久家里没有这么有趣了!
如风嘴角抽了一抽,吴国公是狗吗?还别放出来!
“哦,对了!”
这如风刚要抬脚欲走,又听到女子声音响起。
“你去把那王大疤子抓好了,莫要放走!”
如风也是不疑有他,应了声是,便悠然施展轻功,纵身一跃,轻而易举地上了楼顶,已不见了踪迹。
夜晚凉风习习,疏星桐桐,城里,灯火通明,没有任何破败样子,五光十色,数不尽的都市繁华。街道两旁上各式商店林立,一路排开,夜市的人熙熙攘攘,看起来生意红火,从哄哄闹闹的春韵阁后巷的赌馆里被轰出来一名脸上带着刀疤,尖嘴猴腮的男子。
男子唾骂了一声,“敢瞧不起老子,对老子如此不敬!哼,走着瞧!我可是为吴国公府夫人办过事的!”说完哼着歌谣,转着钱串子慢慢越走越人烟稀少。
如风拦在他的前面,看着刀疤男子,脸色微醺,一身酒气,在一线微弱得可怜的灯光底下,可以看到他那因长癞子而脱落了发根的光头上,有几根被酒力所激发着的青筋在凸动,晃晃悠悠的来到如风前面。
定睛一瞧,呦,这小伙子长的还真俊!
大着胆子拦在了如风前面,笑得一脸褶子皮,眼放淫光,说道:“小兄弟这是要去哪呀,陪哥哥玩玩如何?”
如风一把拧上了男子的手指,男子疼得出了颤音。
“小……小兄弟,放开哥哥的手!”
“不疼吧?”如风声音平静如波。
“疼……”刀疤男舌头打结了半天,还是捋了过来!
如风眼色阴鸷的将手抚上了刀疤男的脸蛋,冰凉的指尖就像毒蛇信子般
“乖!说不疼!”如风仿佛在抚摸珍宝一般温柔似水,吐出的话却冰冷刺骨。
刀疤男肩膀若有若无地抖动着,再也不敢放肆
哆哆嗦嗦的说道:“但还是疼……”
“……”如风一个手劈打在了男子头上!接连着上下其手噼里啪啦声一顿响,“叫你说疼!叫你疼!叫你疼!”
“哎呦,哎呦!大侠饶命!不疼不疼!”刀疤男抱头鼠窜。
如风打了个响指,刀疤男子成功晕了过去。
叉着腰得意洋洋的,
“哼,还敢吃小爷的豆腐!”
“遭了,这怎么运回去!”
而巷子另一侧响起了一阵清冷的笑声
“谁!”如风左看看又瞧瞧,
“呵!风,在京城一年了,你还如此做事不过脑子!”
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敲了一下头,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不对,你是……没有脑子!”
“影!”如风捏紧了拳头,心都要跳出来了。
两个人电光火石之间,如风一个踊跃,准确无误的扒拉到了那名影的男子身上,
一脸娇媚,小鸟依人作态,“影,人家好想你!”
不知死活地摸了摸男子的胸口,嗯,不错!还是熟悉的手感!
“你把你的咸猪手从我的胸上拿走!”
一声怒吼响彻整个暗巷。
伴随着的是一声凄厉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