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毅怔住，半响才喃喃道，“路先生，我不知你……”
“即使你不知晓他的实力，在施术前也应该提醒，说明会有怎样的后果。”吴珏在克制自己，努力使情绪平静，“张毅，你是阿襄的直属灵医，照顾她多年，连这点谨慎也没有？”
“……”张毅沉默不语，我拍了拍吴珏的肩，“我没事，张医生也是希望病者能够得到治疗，毕竟阿襄多年受病痛之苦，谁不愿她能早点康复呢？再说……”
我凝视阿襄呆滞的墨眸，“之前和杨洋学的所有课程中一半是控制能量，加上修延学校的不断练习，我的水平比往日已有很大的提高。这样吧，你将自己的灵力与我的灵力相互捆绑，如果发生意外你就利用灵力把我的意识拉回来。”
“不行。”吴珏立刻否决，“这种方法风险太大！你昨日才与圣乐凡一战，灵气略有损失，此时施术对你更加不利。”吴珏不愿退让半步，我知道今日是不可能为阿襄施术了，就改口道，“那下周再来，我会尽最大努力治好她。”
“……谢谢。”张毅认真地说，吴珏不再看他，转身离开病房。望着他的背影，我心中轻叹，俯下身试着输了一点灵气给阿襄，阿襄呆滞的眸子逐渐变得有神，手指微微发颤，嘴巴在动，似乎想要说什么话。
泪水从她的眼边流落，一滴一滴跌散在衣衫上。“桦……桦夜……”心猛然一震，阿襄艰难地开口，“桦夜……杀了我的孩子……”他们……下了控心咒……”
张毅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阿襄身边，急切地问，“阿襄，你中了控心咒吗？是桦夜一族陷害你的？”
阿襄仿佛听不见他说的话，全身难以控制地开始发抖，“我的孩子……还那么小，不到3岁……他们……他们就把他给……他模样很好看，笑起来也可爱，会甜甜……地喊我妈妈……”
阿襄“嚯”地站起身，想要去抓什么东西，大喊道，“把孩子还给我！你们怎么忍心去害一个孩子，有什么事冲我来，不要去加害我的孩子！”我和张毅一起把她按在轮椅上，她呜咽道，“你们做的那些事……迟早会遭天谴，即使家族有一日分崩离析，也是罪有应得，是报应！报应！”
“阿襄，你冷静点……”张毅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每个人都很好……”
“……我的亲人……回来了吗……”阿襄痛苦地抱住头，“不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我连孩子的名字都记不起来……”
“记不起来就不要去想。”我安抚阿襄，阿襄忽然抱住了我，我一下子傻了，“阿襄……”
张毅在一边用嘴型提示我怎么做，我会意，任由她抱着，“妈妈，我回家了，我没有死，我现在过得很快乐。”
阿襄的痛苦果然一点点减轻，她的情绪不像刚才那么激动，声音也温柔很多，似乎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你都长这么高了……好多年不见，妈妈好想你……”
“妈妈，你先去休息吧，我知道你累了。”我心里直打鼓，温和地对她说，阿襄点点头，“嗯，我这就去休息。”她合上双眸，我赶紧托住她的身体，没想到比路琪还要轻。
“暂时没事了，这次真的很谢谢路先生。”张毅微微蹙眉，“给路先生添麻烦了。”
“无妨。还请张医生好好照顾阿襄。”张毅缓缓点头，我心里五味杂陈，踏出屋子就看见吴珏正凝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