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把我甩回房里,“砰!”门被拍死了。我在里面又拧又拽愣是没弄开。
有毛病的人,大多心胸狭窄,眼里心里都容不得人。不过是偷了一瓶罐头,还是未遂的,就报复似的威胁我,把我骗进来,还故意不给吃的。
想到这儿,气得我蹬踏了一脚鱼肚白颜色的实木门。一个鞋印像盖章似的留在门板上。
再看看这地方啥都没有,要知道这后果,刚才我就听他的把自己洗洗,那现在我是不是已经坐在餐桌上吃着美味了呢!
怎么办?走到那个像柜子的门那儿,打开一看,一个不大不小的卫生间。我别开水龙头,喝了一口。无力地放了一浴池水。这地方一看就没人用过,连洗发水的外包装都没撕。
我扯下衣服进入水中,自小就听说空腹不能洗澡,这都成了一条禁令。一下子让人打破这种规矩,一种畏惧的感觉在心里升了起来。感觉有点晕时,我才洗了头发。在路边晕倒时的,那种恐惧感袭上心头。
“救命啊!”我叫了起来。一连叫了数声,都没有人回应。一脚迈出浴缸,探身揪那个挂着的浴巾时,很不幸地跌在地上。毫不防备地摔下,好似从几米摔落地面的疼痛传来。我的膝盖传来剧痛,肯定是扭伤了!
好在我还有意识,这是疼痛刺激了我。我攀着浴缸沿,它很是湿滑不好借力。我费了半天劲没有起来,急的我扒拉掉一个刷牙的瓷杯,杯子落地“啪!”摔成几块!这时有外面打开门的声音传来。
一道身影立在门边,“你这是干什么?”
我没抬头看他只说:“我膝盖扭伤了。”
他袖手了一会疑惑地走过来,“怎么了?”他要拉我。
“我起不来!”我说。
“咳!你怎么搞的,洗个澡都能摔伤?”覃沐勇架起我的胳膊,把我从地上撑起来。他拿过那条浴巾往我头上一盖就要携我出去。“哎!我膝盖动不了!”他扯着我,我扭伤的膝盖被迫活动的走了一下。疼痛感愈来愈甚,急的我叫他别动我。一手把他盖我头上的浴巾拽了下来。
“真是麻烦!”他说。
伸另一只手,放我膝弯下,转瞬间,我身体离地被他抱了起来。
“你抱我干嘛?我是叫你……”算了本来我是想要他背我的,后来一想无论是背还是抱,结果都是我那可怜的膝盖不可避免地受到二次伤害。“咳,哧!”覃沐勇讨厌的咳喘气息,毫无遮掩地袭了过来。我由于顾着疼,把这茬子忘了。吸了一口满是药味的二手热空气,恼得我把脸撇向一边。
他把我放在床上,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揪住了薄被盖住身体。
覃沐勇看了我一眼说:“你刚才洗澡叫‘救命’的时候就摔地上了?”
“那是头晕叫救命的!也没个人,我才自己起来,哪知会摔倒把膝盖扭伤了。你们真是欠我一堆医药费了!”我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跟他算账。
“咳咳!你头晕啊!我懂医给你治治!”覃沐勇坐在床边。我不知道他要干嘛时他把我双手按住,把他的脸凑到我眼前,靠!那熏死人的中药味从他嘴里传来。我急地死挣被他按住的手,他反而按得更使劲。
“大哥,你,你……要干甚!”
“夏衡是吧!我就好心不让你晕倒为你做点人工呼吸。”他说。
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脸,被迫闻着肺痨患者的呼吸,我感觉我都崩溃了。
“大哥!”我哀叫。
觉得还是闭气的好。我摆头躲避着他愈来愈近的脸。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我往左躲他就侧头把脸凑我脸上,又把头撇右边他的脸还是在我眼前。“咳咳!”他因咳嗽憋红的脸,还带着害人的、可憎的笑。要不是膝盖扭伤了,跑不了路。我早就跟他拼命了!
正在不可开交时,一阵脚步声。
“老板、大哥。”两道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们刚一露头,又急着退了出去。
“大哥什么时候好这一口了?”一个年轻的男孩声音。
我只认识,在公交车上见过的那个覃沐勇称他‘小张’的人,另一个叫他大哥的年轻男孩从没见过。现在的小孩子想些什么呀!啥叫‘好这口了’!
“我有点事,给你叫小张过来!”覃沐勇说完,转身出了房门。
不多久,那个叫小张的人进来了。
“夏衡,老板说你摔着了,我给你看一下!”他话刚落地,手就撩我的被子。
“你干嘛?”我急捂被子。
“是这样,我是学医的,扭伤可大可小,我必须看到你的患处!”小张说。
“我是重病患,你还是把我拉医院得了。”我说。
“也没有你说得那样严重,不严重的扭伤,在家休养也是一样。否则动来动去的也不利于病情!”他说。
他说了一堆,我只觉得一句扎耳。“不严重!”我火了,“呼!”一把把被子撩起。
“你到是看看我被伤成什么样了?”我指着肚子和膝盖让他看。
他愣了会儿。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出去了。
我刚才就后悔了,狠揪过被子盖好身子。“老子没穿衣服叫他看什么呀!”恼羞成怒地拍了多下我的榆木脑袋。
“本来就是蠢货,再拍成傻子了!”男孩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你们家祖传的走路不穿鞋不发声响?”我心说,他什么时候进来的,还特意看了下他的脚。靠!果然不穿鞋!什么习惯嘛!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问。
“就你刚才死命拍头的时候。你做都做了,一点小事至于么?”他看着我说。
我也仔细看他,这张脸跟覃沐勇有六七成像。个人感觉比覃沐勇更好看。他的皮肤白白嫩嫩的似牛奶,比覃沐勇那种不健康的苍白好看多了。眼睛又大又水灵,很可爱的男孩。只是刚才他说的话,我不甚明白‘做都做了?’
“我做什么了?”我心想着。
“夏衡,你先吃点东西,一会儿送你去医院。”小张从门外进来,端了一个大餐盘。我一眼就看到上面的饭菜了。还冒着热气的香喷喷的饭菜,被他端到我床边,我急地探身去夺。够着餐盘时心里又是满足又是抱怨地说,“饿死老子了,一晚上也不给口吃的!”
“不是吧!你们一晚上?”那个男孩说了这句。
“夏衡,你慢点吃别噎着!”小张说。我跟饿狼似的那管得了许多,闷头扒饭。
“给倒杯水!”我含糊不清地要水。
那个男孩起身出去,没一会儿给我递了杯水过来。
“一晚上也没喝水,对吧!”
我顾不上回答,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