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醒醒。”
“他怎么了?”伴着一只手推我,和两个人的声音,我算是醒了。
“阿嚏!哼哼!阿——你们?我咋在这里?”我手撑着冰凉的方砖,仰视面前的一男一女,两人看起来跟我年纪差不多大。其中女生穿了校服,我仔细一看,“尼玛,竟然在胸口位置有青山高中的标志。”绕过他俩远看身后,青山高中学校的大门就赫然立在不远处,巍峨壮观很有气势。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我们扶你去医院看看。”女生容貌美丽,眼神善良地对我说。男生抓着我的胳膊要扶我起来。
“谢谢,我没事儿,你们先走吧!”我尴尬地把头撇一边,清醒时就闻到很冲的酒味,可恶的是还是从自己身上发出的。
“真没事儿?那我们走了你一个人能回去么?”美丽善良的女孩有事想走,可又不放心我。
我由着男孩抓我,自己用另一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我没事。”我甩了下宿醉遗留的轻晕,轻声叹气说。
那两好人走后,我重新捋了下头绪。昨天晚上,我是给覃沐勇挡酒来的,一开始都好好的,那我怎么被人弃到青山高中校门不远处的街面地皮上了?
“阿——嚏。老子感冒了。”我用手抹了一下鼻子,还冷的手激了一下比它热的鼻子。我抖缩着吸了下鼻子环抱着自己的胳膊。
“这?让我何去何从啊?”我念了句听来的经典台词。
现在不明白覃沐勇把我活抛到街面上是甚意思。高中近在咫尺,谁告诉我,该不该进去,那俩算是救我的人,这是去早读吧?我抬眼看了看天空发现太阳也不是很好过的躺在朝霞被窝里不肯出来,看来太阳也有醉卧的陋习。
“这也不知道几点?”我的手表那次去凉山旅游时就报废了,后来烂事接连不断,我也就没买新的。
“哎呀!什么命呀?!身上半毛钱也没有。”
我下意识地摸了下口袋,突然发现衣服也不是我的,更别提口袋里能有钱了。这回无家可归的更彻底,小金被我连累去扒拉覃沐勇工地上那个坑寻铜钱,后来又被覃沐勇和他带着的手下堵个正着,小金被人狠揍了一顿,我被覃沐勇抓去做了好几天长工,昨晚还拼命为他挡酒替他猛喝。结果就换来不明就理的活弃街头。
“这下好了,我的人还在啥也没了!放在赟哥家厢床底下的牙膏盒子里的一千几是拿不回来了,放梁雾家和小仓库的那些个我的祖传老家具恐怕也被小金给没收充当他的医药费了!掉钱眼里冲动去挖宝,行为莽撞害人害己,悔恨的泪大颗砸下。这时青山高中的学生分批分次地进入学校,军训已经结束,这是正式上课。混着酒气的悲伤抽泣被我强压下。我转身跑着离开学校门口。
一路跑到远离青山高中的一个街口,我终于停下。不是我不想跑而是不能够了,松遢的鞋子,系死鞋带也没球用,我确定就是添两团棉花再垫个鞋垫也还是松的。一只脚站着搬起另一只,看了看脚底的号码,42的。
“唉——”我长叹一声。
走到公交站,“没钱,坐不上。”
这时连一点办法也没有,以前在李宇家的书柜放书的边上还看见他码成圆柱状的游戏机币,那会我记得秘密摸了两个拿回家里,搬家时还看着它们放抽屉里,也没有随身带着那玩意儿的习惯,不然这会儿我都坐车走了。
漫无目的走在街上,天阴沉沉仿佛要下雨。呼啸而过的各色车和匆忙行走的各色人,哪一个也跟我隔着什么,我觉得我跟他们同在一个世界就和在不同的两个世界是一样的,疏离感真实而震撼,强烈到我不愿意去看。
我想来想去,这时候只有一条小路能走,求人帮我。
“找谁?我二叔?唉!算了吧!我把房子都折腾没了,被他发现是迟早的事儿,能拖一天算拖一天,好歹他也是会两下子当过兵的,我可不想往枪口上撞。找李宇?也不中用,我和他闹翻了,和好如初可是电视上说的,我还真没见过闹掰后又恢复关系的情况。要不去找赵迪吧!这个也是有点问题,一直都是我喜欢他,虽然他对我也好可离恋人的关系有些远,再说他家在哪里?”
还是觉得找赵迪好,给王维打个电话问问。这时也没钱不能去小超市用电话,只好找人借了。有手机的人很多可我咋开口?
“大哥,借你电话用用,我给我朋友打个电话。”我截住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像是上班族拿着手机的男人。
“呵,不好意思啊,我的手机刚好没电。”那个男的在刚被我劫停就起步走了一步再走了二三步后才把拒绝的话说完。
“哼!哼!骗谁?明明见他刚刚打过电话,还说没电。”我气得哼哼。
“大爷,我有点急事要和家里人联系一下,你把电话借我用下,行么?”我走到一个汽车停车位那里,有个大爷正拿抹布往水桶里沾水,湿透后拧个半干就擦车,他的裤带那挂着一个手机包,里面有只超小的小手机。
大爷抬头看我一眼说:“有急事你应该坐辆出租车回去,到地方让你家人出来付钱,打电话什么的没用。唉!那个不是!”
他看着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兴奋的就要招手。我一看这情况立马躲开,一旦叫车成功,他还不得紧着让我上出租车吗?
往前再走了好久,也没碰上合适的人,我连开口借手机的辞也想不出别的。
天真的下起雨来,小雨绵绵洒洒,风吹了起来,我吸了下鼻子感觉,真的感冒了,急跑近前面的店铺。在它门口慢下来,停在门外的折叠遮雨棚里。
“你好,吃点啥?米线,小笼包、烤面筋?”一个女服务员招呼我说。
“我站站就走。”我不好意思地说。
“嗯!你往边边上站,一会儿客人来,你就挡着顾客了!”女服务员上下打量我好几眼,撇嘴皱眉说。
我没敢认真理会她的态度,自觉往不碍事的边上挪了几步。毕竟遮雨棚只是上面有防雨绸布,丝丝细雨凉风,把我打得稍湿吹得透凉。
“啊——”我硬生憋回半个喷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