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仙郎嫌恶的躲开,硕大肥美的鱼啪叽拍在地面。虞珂白了一眼,往岸边走:“你躲什么,难不成你怕鱼?”
“自然不怕,只是受不得那土腥味儿。”
虞珂意味深长地“哦”了声,上下打量着何仙郎,这男子皮肤雪白像是经常清洗的缘故,八成是个洁癖。
虞珂摇了摇头捡起鱼去河边清洗,何仙郎优雅缓慢的跟着后面,摇着折扇惬意地欣赏起田园景色,长吁口气悠哉道:“佛山禅心上峨眉,道庭仙路访青城。原这世间美景如此之多,使人放松身骨愉悦身心,妙哉妙哉。虞珂姑娘你说是不是?”
虞珂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细小的汗珠,撇嘴说道:“我没您那么大的情怀,您先让我填饱肚子行么?”拎着鱼绕过那在风中凌乱的男子,径直走向不远处的老夫妇,莞尔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老伯,能问你借个木桶吗?”
老妇递给虞珂装了两条鱼的木桶,满是褶皱的脸上堆起和气的笑:“拿去用吧,还有这两条鱼我也一并送给你们。姑娘莫怪我老太婆多嘴,先下入秋,女儿家不多穿些着了凉,当心落下病根,到了我这个年纪该遭罪喽!”
虞珂看向自己裸露在外的长腿,道了声谢,转身欲离开,方才惊觉何仙郎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一脸不满的神情看的她好生不自在。虞珂干咳一声,还未来得及言语便被何仙郎抢过木桶,打横抱起。虞珂不禁叫骂:“你小子有病吧?”
何仙郎听不出其中意味回以谦谦有礼道:”在下可是健康的很,可姑娘若是再赤着脚在地上走,便真该着了风寒。”
不知这何仙郎心怀着何种心思,行为举止充满着刻意的接近。如若换做其他的女子,比如原主定会被娇怯怯地不知所以。不巧遇见了她这棵铁树撩费心思也开不了花。
虞珂调笑着道:“我身上可是脏的很,你若不放我下来,便蹭你一身泥。”果然,闻此言何仙郎的脸不可抑制扭曲起来,却仍说道不打紧。
何仙郎看似书生气质,却是个健壮的习武之人。倚在结实的臂膀里,耳边响起枯枝轻响,怀中人思绪纷飞。
“我这有你要的什么东西?”
“姑娘这话问得可真突然。”
何仙郎脚步未停,呼吸却露了半拍,捕捉到这一丝细微变化的虞珂垂下眼帘在心里打了个转。
“可我并非空口无凭。”说罢向何仙郎衣领处探去,摸索片刻掏出半块青花玉佩,顿时豁然开朗,继而问道:“你在寻找另一半玉佩?”
见虞珂疑心于此,何仙郎暗下松了口气,游刃有余应对道:“这青花玉佩自我家族祖辈相传,到我已是十六代。相传此玉佩乃是朝云国三百年前辰光帝与轩柔将军大战时期遗留之物。”
见虞珂听得入神,继而说道:“这玉佩原是轩柔将军与其结发妻子的一对定情信物,在那场混战中他的妻儿不知所踪,生死未卜。后来轩柔败了,辰光帝饶其性命流放边塞,追随其党羽皆诛不得好死被辰光帝下令诛九族。轩柔不甘认败自刎于忘川江。而这玉佩便是我的祖先机缘巧合之下在忘川江所拾。”
虞珂从脖领处掏出半块相同的青花玉佩玉佩:“如此说来,便要恭喜何公子即将成为一方富贾了。”看着何仙郎眸中仅仅一闪而过的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心中暗叹他心思缜密城府高深。攥紧了手中半块玉佩,一路相对无言。
破败的寺庙,墙角蜘蛛网上附着一只黝黑的蜘蛛,它不疾不徐地将尚在挣扎的猎物蚕食殆尽。
天蒙蒙亮时,影影绰绰的光亮从斑驳破碎的窗户纸投进破败不堪的寺庙,那尊弥勒佛像却仍隐约中闪着金光。乾祭倚在柱子上就着微弱的光线沉浸于《兵法二十列传》的恢弘气势中。
何仙女因肢体的酸痛而睡不安稳,也起了身。读腻了书耐不住无趣便寻了支狗尾巴草撩弄着花和尚的鼻孔,看到喷嚏连天的花和尚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