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帝葬心正舒适的躺在牢房中新般来来的玉床上,喝着小酒,吃着美食,旁边还有贴身丫鬟给她打扇捶腿,小日子怎一个惬意了得。
虽然是坐牢,但是她再一次被刷新了下限。
回想起就在她被押入牢房中的时候,只见一窜窜的人捧着东西络绎不绝的往牢房里搬。那场面,甚是恢宏,饶是以她如今的心性,也忍不住被惊得目瞪口呆。
如果没有弄错,她现在是来坐牢的吧?
但是这牢房被布置得富丽堂皇,除了地方小点,比起她所住的葬心院丝毫也不逊色,这实在是……恐怕近千百年来,坐牢都没有谁坐成她这样的吧?
帝葬心不由幽幽的叹了口气,不管原主短暂的一生如何,但是有这么一个不计一切疼爱她的老爹,那么她这一生还是值得的。
可是以前她为了一个男人就看不到周围的一切,完全忽视她爹爹的疼爱,令他伤心伤怀,如今她要是知道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觉得那么疯狂的迷恋一个男人而忽视了最疼爱她的人值不值得。
不过原主的灵魂都被她完全吞噬掉了!想这些还有什么用。
她现在才是帝葬心,所以这一切既然是爹爹的一片好心,她当然也不会浪费,当即喝着小酒,吃着美食享受起来。
同时,在得知她能够修炼之后,帝家主还送来许许多多修炼所用的丹药。
那架式好像是要把这十多年来所欠缺的丹药,一下子补给她似的,让她异常无语,但心中又涌上一抹陌生的暧流。
但是她将这种感觉归属于原主的本能反应,她并没有在意。
手中握着丹药瓶,帝葬心神情慵懒,虽然这些丹药的品质和等级完全不能同她前世所用的可比,但是在这片大陆上来说,已经很不错了!没看见身旁所见之人都眼冒绿光了吗?
帝葬心双眸微眯,一脸的享受。
虽然已经三百年没有享受过这种被人服侍的待遇,但是如今享受起来却是一点儿也不陌生,反而有种久违的感觉。
但是这种享受的感觉并没有维持多久,她就挥手让人撒下去。
现在第一紧要的是恢复曾经的实力,她可不能沉迷在舒适的环境中太久,那样只会磨灭她的斗志,如今她大仇未报,怎么可能容许自己松懈半分。
当下,将所有人遣走,她吞下帝家主给她的丹药,开始修炼。
自从体内的孔雀毒王散解除以后,在修为上已阻碍她修炼的障碍,她只要用心修炼,以她前世的经验,肯定晋级很快。
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牢房中掀起一阵狂烈的风暴,然后慢慢归于平静,帝葬心已晋级成为三品战魂士,一下子竟然提升了两个品级。
“咦?”
模糊中,她好似听到一声惊疑声。
可是还没来得及让她细听是从哪里发出来的,结果就被一道清丽如黄莺般的嗓音打断道:“哟,心儿这是在大牢里也不忘用功修炼啊!看来跟以往,还真是不同了!呵呵呵!”
在一连窜银玲般动听的轻笑声中,一名身着一身白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提着一只竹篮的少女踏进了带着阴森之气的大牢之中。看守牢房的执法者们,几乎瞬间全都看呆了!
只见她长相绝美,肌肤晶莹如玉,未施粉黛,一头青丝只是简单的挽了个发髻,散散披在双肩上,显得异常柔美。
当她缓步而来,微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帝葬心幽幽的睁开双眸,看到来人,她双眸危险一眯,本能的有股子恨意澎湃而出。
那恨意来得是那般直接,那般毫不掩饰,且来势汹汹。
帝葬心几乎瞬间被那狂猛的恨意所笼罩,不得不正视突然闯进大牢中的白衣少女。
从原主的记忆中得出,这名少女就是当初找来乞丐侮辱她,逼得她不得不跳入阴愁涧的帝风情,怪不得这突然而来的恨意是那般浓烈,那般来势凶猛,原来这也是原主不甘死去的执念之一。
帝葬心不由深深的看了来人一眼,要不是有原主被逼落阴愁涧时那段对她嫉恨扭曲的丑恶嘴脸,单看就她那一身白衣飘飘的柔美无害模样,谁会相信这样的漂亮美丽如同莲花一般的少女,在她那柔美纯善的背后,竟然掩藏着一颗世间最恶毒的心肠呢?
当真是好一朵伪白莲花!
帝葬心心中冷冷一笑,这世上果然表里不一的人太多,让她怎么都喜欢不起来啊!
“唉!妹妹,不是姐姐说你,你这才回来几天啊!竟然就被关到这执法堂的牢里来坐着,当真是……太令姐姐失望了!难道你就不怕爹爹伤心吗?”
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呢!结果她就自己作死将自己弄到执法堂大牢中来了!真是让她太没有成就感。
思虑了半响,她才忍不住跑来看看,想见一见阔别一年之后她的狼狈模样。
娘亲说她变了!变得很有心机了!但是她不相信,以前胸大无脑只知道犯花痴的废物小姐,就算变又能变到哪里去。
但当真看到她时,不由一阵失望。
她的狼狈她没有看到,反而是牢中那富丽堂皇的摆设却深深剌伤了她的眼,竟然比她房里的摆设还要华丽。
这哪里是坐牢,摆明就是来享福的吧!
她那个爹爹实在是太偏心了!帝葬心残害同族犯了那么大错,如果放在其他弟子身上,死几次都够了!
可是你看看她,竟然还活得那般滋润,帝风情眸中划过深深的恨意,不过被她很好的掩饰过去。反而提着竹篮向帝葬心走来,并吩咐人将牢房门打开,将一篮子的美食一一摆到帝葬心面前。
“不管如何,先吃点儿东西再说,你看姐姐都为你带了什么好东西,这些可都是你以前最爱吃的,快来……”
自来熟的将帝葬心从床上拉到桌前坐下,帝风情神情柔和,语音温软,似娇似嗔的向帝葬心说着话,虽然前面的话语隐带着责备更表现出来更多的却是心疼,一点儿也不令人反感,将一个好姐姐对妹妹的关爱之情表现的淋漓尽致。
如果不是记忆中她将原主逼落阴愁涧的记忆太过深刻,原主对她的恨意实在是太浓,就凭她现在这副好姐姐的表现,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原主记错了!她还是以前那个一心对原主好了十几年的好姐姐?
但是知道她知道,她眼前所见都是假相。
眼前的帝风情就是一朵彻彻底底的伪白莲,帝葬心当然不会被她表面所骗,当即脸色一沉,带着无尽的寒气,当即“砰”的一声重重的一拍桌子,厉声喝斥道:“帝风情,你好大的胆子,你一个小妾生的女儿,也配自称为本大小姐的姐姐,你可知罪?”
“你……”帝风情被帝葬心突然发作的话给气得脸色白了白,天知道她此生最讨厌别人说她是小妾生的女儿,可是这个该死的帝葬心专门往她心窝上捅刀子,竟然这么直白的骂她是妾生的女儿,明明比她大却没有那个资格做她姐姐。要不是顾虑这里还有执法堂的人,她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本性当场与她翻脸。
不过很快给她调整过来,柔弱的身子晃了晃,帝风情一副打击过度承受不住的模样,明媚的大眼中立时充满了泪水,楚楚可怜的小模样令人一见就心生怜惜,怯怯的望着帝葬心:“妹……哦!不,大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到你不听爹爹的话再次犯错,这才情不自禁的想劝说你几句,所以才……大小姐你不要生气,下次我再也不敢叫你妹妹了!”
情不自禁?
帝葬心恶心得想吐。
她又不是十三皇子,你的情不自禁她可消受不起:“帝风情,本小姐没有死,你一定很失望吧!所以一听到我倒霉,就巴巴的赶来是想看本小姐的笑话吗?”
“大小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一回府就听说你平安归来的消息,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你被关进执法堂大牢,因为太过担心才跑来给你送饭,你怎么能……如此误解我。”帝风情委屈的几乎滴下泪来,但偏偏她又强忍着,本就是个大美人的她,此时那种被人欺负柔弱中带着倔强的神情,更加让人心生怜惜。
没看见执法堂大牢里的那些看守者,都一副心疼她的表情,投向她的目光都带着冷意,好似她帝葬心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似的,如果不是顾虑到她还是家主大人最为疼爱的女儿的份上,他们恐怕都冲上来为帝风情出头,讨伐她了吧!
这种感觉,让她非常不爽。
而她不爽,当然只会让人更不爽。
“误解你?”帝葬心冷笑,随后在人惊骇的目光中,只见她突然抬手“啪”地一声狠甩了帝风情一记耳光:“本小姐是不是误解你,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你竟然敢打我?”帝风情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她没想到曾经那个胸大无脑的花痴废物,竟然有那个胆子敢打她?
要知道这里可是执法堂大牢啊!执法堂里的人正盯着,她才刚残害同族将帝天麒等人打成重伤,到现在都还人事不醒,大伯父和其他几位堂主正恨毒了她,要不是家主爹爹护着和执法堂森严的规矩挡着,他们不敢冲进执法堂大牢来抢人,帝葬心这个小溅人恐怕就早被他们给生吞活剥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她不夹着尾巴做人,或是讨好她这个姐姐,求她帮她出这大牢,竟然还敢行凶?
她难道就不怕这一辈子都走不出这大牢吗?
“打你还是轻的。”帝葬心突然嗜血一笑,趁着帝风情被她一巴掌煸得犯懵之际,脚步一错,突然上前就一把死掐住了她的喉咙:“帝风情,有一点恐怕你是忘记了!当初本小姐被你逼得跳下阴愁涧的时候就起誓说过,只要我帝葬心不死,就一定会回来让你血债血尝,如今我泣血归来,你……准备好承受我接下来的报复了吗?嗯?”
就是她,不顾姐妹情宜恶毒的害死原主。
要不是想留着她一条命来慢慢玩,她现在就想毒死她,让她化成一滩血水,现在才只是打了她一巴掌,还真是轻的,就当是为原主先除一口恶气,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们慢慢玩。
别以为她先前的那一番装模作样她不知道她的用意,在她面前装善良,装柔弱,装无辜,装白莲花,无疑就是装给执法堂的其他人看的,同时也用她的柔弱善良来衬托她的自私恶毒。
可是她的这一番主意是打错了!
还真以为她还是以前的帝葬心,遇事只会冲动易怒动鞭子,结果敌人没有伤到反而伤了自个。
她只会先下手为强,不顾什么名声,直接将敌人收拾一番再说。
对上帝葬心嗜血森冷如同来得地狱恶鬼般的眼神,帝风情呼息一窒,瞬间感觉一股绝世的凶煞之气向她迎面而来,瞬间将她笼罩,不过是眨眼间的时间,她已感觉身处在九重地狱,四面都是绝世恶鬼,眦牙裂嘴无比狰狞的向她狂扑而来,好似转眼间就能将她撕得粉碎。
那样的场景,好……好可怕!
是了!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以帝葬心那低劣的修为,怎么可能会不死。
这帝葬心一定是化成了厉鬼,前来找她报仇的,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帝风情越想越怕,浑身更是瑟瑟发抖,冷汗直冒,此时根本不用再她装柔弱,小脸已变得惨白一片,看起来可怜无比。
瞧瞧,就这点儿胆量,竟然也敢跑来挑衅于她,真是不知死活。
帝葬心突然觉得今天没有再玩下去的兴致,要是一下子将她给玩死了!那么在她修为没有上来停留应尊皇朝这段时间未免太过无趣,还是留着慢慢玩好了!当即突然像甩垃圾似的将帝风情“轰”的一声甩了出去,同时嫌弃的拍了拍手:“以后这些不三不四的人要是再敢放进来,本小姐可得去问问你们执法堂的堂主,他这执法堂的规矩何在,你们这些人也不用在这大牢里混了!”
反正她这恶名是担定了!何不再凶恶一些。
与其让人讨厌,还不如让人害怕,看以后一般的人鬼蛇神敢来轻易招惹她。
帝风情被狼狈的摔在地上,先前飘飘若仙的一身白衣此时已变得脏乱不堪,但是却没有人敢上去搀扶她,因为只要是被帝葬心气息笼罩的地方,几乎都变成了人间地狱。
他们同样感觉身处在九重地狱,四面都是绝世恶鬼,眦牙裂嘴无比狰狞的向他们狂扑而来,转眼间就能将他们撕得粉碎的可怕场景,此时同样害怕得顶不住,哪里还顾得上怜香惜玉。
帝风情最后踉跄着脚步逃了出去,此时她无比后悔今夜特地跑来想看帝葬心的笑话,同时原本还想用十三皇子来威胁她,不可将她逼害她的事情告诉给爹爹,可是没有想到目的没有达成反而惹了一身骚。
此时她无比肯定帝葬心真的不再是以前的帝葬心,但也并不是像娘亲说的那般她变了!而她是鬼,她一定是回来找她报仇的绝世恶鬼。
帝风情越想越害怕,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滚出了执法堂大牢,那狼狈的模样,哪还有先前的半分绝美之态。
“你这女儿……究竟经历了什么?”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躲在暗处的某堂主直看得目瞪口呆。
同时也惊骇不已,怪不得她不怕自己刻意释放出来的凶煞之气,原来她身上的凶煞之气竟然比他浓郁强大了百倍千倍不止,他集聚了几十年的凶煞之气在她面前,竟如同小孩子站在巨人面前一般,竟然那般不堪一提,这样的发现让他无比挫败。
“在阴愁涧里经历了什么,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某家主没好气的说完,然后闪身就走。
与青木堂主不同,他所关心的并不是如今女儿变得有多不同,或是有多厉害,他现在脑海中回想着的都是心儿那句:当初本小姐被你逼得跳下阴愁涧的时候就起誓说过,只要我帝葬心不死,就一定会回来让你血债血尝的话。
他想过无数迫害心儿的人,甚至是二夫人他都怀疑过,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他那一向温柔善良,在应尊皇朝素有第一美人儿之称的的女儿帝风情。
她们两姐妹的感情不是从小到大都一直很好吗?
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情儿竟然将心儿逼落阴愁涧,看来是一心想置心儿于死地,这到底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姐妹相残,不顾血脉亲情。
回想起这一年来情儿的表现,帝家主隐隐的又觉得自己抓住了丝什么。
可是他并没有深想,因为那个答案是他最不想见到的。看来,这十多年来,很多事情远非他想像中的那般平和,帝家主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很累,自己一直以来盼望欣慰的家庭和睦,原来只是自己自以为是,其实现实真相并非如此吗?
他所认为的家庭和睦,其实都是假相。
帝家主的背影,瞬间苍凉落漠了许多。
而另一方,将讨厌的人扔出去之后,帝葬心心情一片大好,原本喧闹的牢房,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可是……
“谁?”
牢房中,她突然感觉到一道陌生的气息和一句意外的低喃:“你……你竟然真的没死?”
轰!
帝葬心二话不说,直接运起全部魂力就向一个地方轰去。
可是却轰了个空,那里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影,刚才那道气息和那句意外的低喃好像是自己的错觉一般,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是心中的不安却前所未有的强烈,这种感觉就像是遇到了那黑锦华袍男子后的感觉一样,随时都担心着有失去生命的危险让她瞬间爆燥难安。
帝葬心狂怒的挥起衣袖,就将帝风情送来的东西全都一袖子扫了出去,那伪白莲送来的东西,她可没有味口吃。
只是,她才刚将一桌子的饭菜扫出去,结果眼前突地人影一晃,结果有人一一接下,重新送了回来,眨眼间桌前已蹲着一个邋里邋遢,看不清本来面目,且浑身还散发着阵阵不明气味的人在那里狂吃猛啃。
难道,刚才那道陌生的气息和意外低喃的人是他?
帝葬心再次抬掌就想再向他攻去,心中更是涌起涛天的杀气。
可是那人却毫无所觉,并且还在那儿边吃边嘀咕:“这么好吃的东西,扔了多可惜,你不吃,可以送给我啊!真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天知道我都有多久没有吃过一餐好饭了!唔唔……真是好吃,要知道浪费食物可是要遭天谴的。”
那人一出声,帝葬心原本要拍出去的掌风顿时一顿。
原因无他,而是这人的声音与她先前所听到的那句意外的低喃并不像,而且就连气息也明显的不同,这个发现让帝葬心不由被吓了一跳。
因为以她异于常人的强大魂识,先前那道陌生的气息没有发现不说,就连这人她也一直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如今竟然还从她手下抢走了食物,令她不得不暗自警惕。
如今只是从她手中抢走食物,要是想杀她的话,那她不是根本就无力反抗吗?费尽了心机,才得以存活下去,她的小命可是很珍贵的,容不得她不小心谨慎。
“你是谁?”
仔细听他的声音,倒像是她刚才晋级之时,那突然发出的惊疑之声。
那就是说他一直就在这里,可是她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帝葬心的声音瞬间冷寒下来,浑身更是阴气逼人,大有一言不合就扑上去拼命的三郎架式。
那人叼着鸡腿,吃得嘴角冒油,感觉到那阴寒的煞气这才得闲抬眸瞥了她一眼,问出一句让人足已当场气死的话:“你是谁?”
帝葬心气结,要不是顾虑对方的实力比她强出太多,以她的凶性早就就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先撕咬一番再说。
可如今她已是人,不管做什么不能再被本能支配,得先动脑子。
“如果没有记错,这话是本小姐先问的吧!你是谁,为什么要抢本小姐的东西吃,再不老实说,你信不信本小姐毒死你,让你吃个屁。”虽然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但是她自从修习了《毒魔心经》之后,不是没有一定的自保之力。更何况在这帝氏家族,身为一家之主最为疼爱的女儿,她不信有人敢光明正大的杀死她。
更何况还有家主老爹给她的金牌暗卫在暗处保护她呢!她可说是有侍无恐。
这样一想,帝葬心立时有了底气,又开始嚣张起来。
那人听到她这么粗俗的话,一口气上不来险些被鸡腿给噎死,随即一阵猛咳,不敢置信的瞪着帝葬心,此时也顾不得装高深装不认识:“帝赤弦那小子看上去挺靠谱,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你知道老子是谁吗?竟敢说要将老子毒死,你是想欺师灭祖吗?啊!也不怕到时候哪天打雷劈劈死你。”
欺师灭祖?
帝葬心微微挑了挑眉,在原主的记忆中,可从来没有这号人出现,难道就他这副比乞丐还不如的形像,真的会是她帝氏家族族中的长辈不成?
可就算是族中的长辈,那又如何。
她对帝家主客气,是看在原主是他生的份上,并且他对自己还不错,所以依然敬着他是自己的爹。
她对青木堂主有礼,也是因为在强大起来之前,想让以后的日子好过一些而已。
可眼前这个被关到执法堂的大牢中来,邋里邋遢,看不清本来面目,浑身还散发着阵阵不明气味熏得人直发晕,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的货色也妄想当她帝葬心的长辈,她是疯了才会认。
“切,都被关到执法堂大牢中来了!就算你以前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但如今也是个阶下囚而已,你觉得你还配做本小姐的长辈?”
“你……你……谁跟你说老子是被关到这大牢中来了!”
“不是被关到这大牢中来,难道你还是自愿被关到这里来的不成?”那人刚想说话,结果帝葬心这才慢悠悠的补了一句:“除非你是神精病还差不多,不然哪个正常人会愿意呆在这大牢中啊!脑残不成?如此算起来,你最多只能算是本小姐的狱友而已,哪里算得上是什么长辈?如果我真的有你这样的长辈,还不如去自杀得了!省得丢脸。”
“你……”那人被帝葬心气得不轻,当下猛地丢下鸡骨头闪身就走:“哼!老子身为长辈不跟你一个后辈死丫头一般见识,老子可忙得很。”
话落声的同时,他竟然从牢房中的缝隙处挤了过去。
帝葬心这才发现,在她这间牢房的隔壁,竟然还有一间牢房,而这个邋里邋遢的不明人物,竟然还真是她的狱……狱友?!
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帝葬心这才发现那人挤回自己牢房的同时,竟然技术高超的没有弄断一根木桩,那缝隙处明明过不去个人的,他竟然就那么轻飘飘的挤过去了!果然是高人。
且那人一过去之后,就安静的盘膝坐下,对着墙壁好似在参悟着什么?瞬间将所有的气息收敛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眼睛还看着他在那里坐着,她都会以为这个人在瞬间凭空消失了似的,很难发现他的存在。
怪不得她在这牢房里呆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原来他的敛息之术竟然这般好?看来还真不是一般人,说不定真的是她帝氏家族的长辈也说不定。
毕竟越是实力高超之人,为人习惯性格都跟常人不同。
人家身为高人,或许真的喜欢住在这个牢房中呢!
因为好奇,所以帝葬心不由跟了过去。
她可没有他那缩骨的本事,直接抬脚踹断几根木柱子走了过去,如直简单直接粗暴的行为,完全不像是女孩子的作风,让那人狠狠的噎了一下,他怎么都没有想通,像帝赤弦那循规蹈矩的人,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不按牌理出章的女儿。
但是偏偏,他刚才看到她修炼的速度,短短的几个时辰就连晋两级,这样的修炼天赋和速度可不是一般弟子能够拥有的。
而且那浑身自带的凶煞之气,连他都很震惊,虽然不明白她一个小姑娘为何会有那么浓郁狂暴的凶煞之气,但是在这片大陆之上,哪个惊才绝艳的天才没有许多奇遇和难解的底牌。
如此天赋如果能够加以好好的培养,以后很难不成才,那又将是他帝氏家族的一员猛将,他顿时起了爱才之心。
所以他才在百忙之中抽空过去想跟她接触一番,看看这个小丫头的品性够不够资格被他指导,毕竟一个人的天赋再好,其为人品性还是很重要的。
只是他还没来及急开口试探呢!结果这小丫头倒先发作了!
不过那满身防备的警惕之心让他很满意,至少拥有这样的防备警惕之心不会早死。
什么叫天才,能够完全成长起来的那才叫天才,不然再天才的人要是成长不起来,也只是个短命鬼而已。
所以在修为上的天赋虽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却是拥有一个灵敏聪慧的脑袋,对于危险有一个很好的认识,当然随时随地的防备警惕之心那是必不可少的,这一点上对于帝葬心的反应让他很满意。
可是这一点上满意归满意,可是这小丫头的性格却是那般恶劣,完全就不像她那个老爹,让人放心。
原本以为她的天赋可以,但是没想到她那一张嘴毒得更加可以,一张口就将他气得不轻,简直就是句句带毒,气得他现在都不想跟她说话。
帝葬心也不需要他跟自己说话,只是不明白他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却住在这牢房里干什么?
她可不信是什么特殊的爱好,将自己弄得跟个乞丐似的。
见他一动不动的对着一面墙壁静坐,好似那墙壁上有什么重宝似的,弄得帝葬心也不由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墙面上画着一幅幅小人执剑图,很像是武功秘籍的样子。
当然,帝葬心可不认为那是什么武学秘籍,跟个小儿涂鸦似的,心中想这些不会是这人的恶作剧吧!专门逗人玩的。
“这些图是什么?”
虽然很可能是这人不愤她先前的话,而故意设局来逗她上当,但帝葬心见她那么认真的模样又不像是作假,帝葬心似笑非笑的问道。
那人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抵不住他对这小丫头心生的爱才之心,决定泄露自己人生中最大的秘密。
“我跟你说……”那人突地压低了声音,左右一望,神神秘秘的道:“你可别小看了这墙壁上的十二幅的图画,这可是我帝氏家族最强大的武学剑术《帝杀十二剑》,你要是能够参悟出个一招半式,那么你横行皇都都没有问题。你要不要学,如果你诚心尊我为长辈的话,我可以考虑也给你参悟参悟。”
噗!
帝葬心当场就笑喷了!
这感觉就像是一个摆地摊的说,我这里有一部绝世功法,炼成了可以天下无敌,不要钱免费送给你,你要不要的感觉。
帝葬心不以为然,只是刚想嘲笑他的时候,却看到墙壁上画着那些招式,脑海中好似突然闪过什么,让她从心里升起股熟悉之感。
可具体是哪里熟悉,她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当即抛开先前突然出现的气息与低喃所带来的不安与猜疑,就那样盯着墙壁上那些图画深想,她在地狱最深处的万年怨魂血坑里的时间实在是太久,期间为了能够存活下去,不知道吞噬了多少恶鬼,其中她觉得有用的东西都有存留下来。
只是三百年的实在是太长,她吞噬的恶鬼又太多,所以那些杂乱的东西她全都锁到了记忆深处,只有有什么引子触动到它们的时候,她才会不经意的想起。
所以眼前这些明明是一幅幅如同小儿涂鸦的剑招图画,她原本没有多在意,可是却意外的勾起了她的一些记忆,霎时一连窜的文字挤进她的脑海,直挤得她脑子生痛,有种快要爆炸了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维持多久,帝葬心脑海中就多了些口决心法之类的东西,然后当她再次看向墙壁上那些剑招图画时,不再觉得那些图画像是小儿涂鸦,而是变得深奥难懂。
她前世除去处理一些家族事务之外,可说就是一个武痴,如今看到那些深奥难懂的剑招图画,她就情不自禁的开始去研究。
越研究,她越觉得那些剑招的不凡。
越不凡,就越能勾起她的兴趣。
刚开始,她还是初略的研究一番,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却越来越入迷,到最后她几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忘记了身旁还有一个不明人物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她眼中心中脑海中只有墙壁上那些剑招。
初开始,她还觉得那是一幅幅图画。
可是渐渐的,那些图画开始模糊,而是变成一个个真人在那里舞剑。
那些剑招深奥难学,每一招好似都带着无尽玄奥和无数变化,要不是她灵魂异常强大,她还真记不下来。
可就算她的灵魂力强大,也花了她的好些功夫,才将那些剑招一一记下来。随后不由自主的开始随着那第一式剑招开始舞动。
但是看起来容易,但是自己要真正的使出来却是无比艰难,在她脑海中推演了无数遍,这才感觉体内自丹田处升起一股热流,随后流过她的经脉,往她手臂上涌去,她当即本能的一剑挥出……
轰!
身体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住,头顶更有无数沙石落下来砸在头上,帝葬心一阵吃痛,还沉迷在那一式剑招中的她这时才总算是回过神来,望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不由吃惊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牢房已不像是牢房,好像台风过境,凌虐得不成样子,帝葬心不知道自己只不过只是沉迷在剑招中一下子而已,怎么外界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并且原本盘坐在地上正对着墙壁上图画研究的那人,不知何时已卷缩在角落里。眼睛瞪成灯笼模样,像是活见鬼般的死瞪着她,眸中全是震惊,意外,难以置信,不可思议……随后才转变成浓浓的狂喜之色,当所有的情绪全都汇聚在一起,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热烈无比,如同要将人燃烧一般。
“你干什么?”
被那人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帝葬心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本能的搓着手臂,警惕的大退一步。
“我说……”那人终于从角落里爬出来,推开面前的石块木桩,走到帝葬心面前。
围着她开始不停的打转,眸中还残留着浓浓的不可思议。
盯着帝葬心的眼神,好似恨不得将她当场解剖了!他越转越焦燥,越转越承受不住这样的结果,看向帝葬心的目光更是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不可能,不可能啊!他苦苦研究参悟了十年而不得一招半式,她怎么才花半个月的时间就完全参悟透了!这不科学啊!
而且还使出这么狂猛的剑招,这明明就是《帝杀十二剑》中的第一式剑招“帝风杀”,她怎么就这样使出来了呢?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苦苦研究参悟了整整十年,可是都没有参悟透墙壁上的一记剑招。可是你只不过才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就能使出第一式剑招了!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的,这完全不可能啊啊啊!”那人揪着自己满头的脏发难以置信的大声吼叫,险些没全部揪下来直接变成秃子,最后更是失控的险些没有当场暴走,直接变成神经病。
可是他都顾不得这些,他现在迫切的想要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帝葬心被他发疯似的状态吓了一跳,心中的震惊和意外一点儿也不比他少,只是注重的重点不同而已。
“你是说,我竟然在此参悟了半个月?”明明她觉得并没多久,怎么就过去半个月了?还有看着那满目的狼藉,帝葬心免不了连自己也震惊了下:“还有这些……都是我那一剑弄的?”
虽然研究参悟中时,她也知道那剑招的不凡,但是没有想到那破坏力竟然如此巨大。那人先前说只要学会其中一招,就能横行皇都的话虽然有些夸张,但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此剑招威力是大,但是对魂力消耗实在是太大,以她目前三品玄士的修为,竟然只能免强使出一剑已后继无力,看来以后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轻易动用。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那人发疯似的吼叫了一通之后,又逐渐的冷静下来,开始追着帝葬心询问。
如果不弄明白,那么他未来的人生也不用再活了!
帝葬心刚想回答,结果就被一道怒吼打断:“帝葬心,你究竟对我弟弟下了什么毒,害得他直到现在都还醒不过来,快将解药交出来,不然我帝霁月跟你没完。”
帝葬心回眸,只见一脸怒气的帝霁月正提剑冲来,那神情愤恨得好似恨不得吃了她似的。
不用多想,就知道帝天麒等人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救醒。
帝葬心得意的挑眉,不是她吹牛,以她现在的制毒之术,整个应尊王朝要是有人解得了!她真是服了他。
“什么下毒?月堂姐,你说的话我为什么听不懂?”明明得意非常,可是说出的话却异常无辜,完全跟她得意非常的表情不搭调,一看就知道她在说谎。
而这种毫不掩饰的得意,瞬间就剌激了帝霁月,她手中的长剑一指:“帝葬心,你装什么装,你敢说我弟弟直到如今都还醒不过来,并且身体肌能快速衰退,不是你下毒所致?”
帝霁月寒着脸,剑尖直指着帝葬心鼻尖,大有她要是敢否认,她就挥剑砍死她的狠意。
“是我下的毒又怎么样?”出乎帝霁月预料,这一次帝葬心承认得非常爽快,不过眸中的恶劣更浓:“不过你现在是想救你弟弟吧!可以,求我啊!”
帝葬心脸上的神情非常欠抽,帝霁月顿时被她气到不行,下毒残害她弟弟还敢说得如此有侍无恐,真以为她是家主的女儿,她就不敢杀她是不是?
帝霁月一声怒吼,实在忍无可忍,挥剑就朝帝葬心杀去。
帝葬心不闪不避,反而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斜睨着她,一点儿都没有惊慌害怕的神情。
帝霁月不由一怔,帝葬心太过反常的反应,反而弄得她心中没底。
但无疑,帝葬心那副完全没有放在眼里的作态,更让她生气,当即心中一狠,下手再不容情。帝霁月手中的长剑带着凌厉的劲风,对准帝葬心的脖子就是一剑挥去。
她不信到都生死关头了她还敢不闪不避,不将她放在眼里。
但令她失望的是,眼见她的攻势已到,帝葬心脸上并没有出现丝毫害怕的神情,反而从她眸中闪过讥讽。
讥讽?
她害了她弟弟,竟然还敢讥讽她?
帝霁月顿时怒不可遏,手中凌厉的剑势又加了几分,这次非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不可。只是眼看她凌厉的攻势已到,马上就要将帝葬心斩于剑下,可最后关头却被人拦住了!耳畔立时响起帝金鹏沉稳的声音:“月儿,不可冲动。”
帝霁月不服,她现在要是不砍死帝葬心那个死丫头,她会疯的:“爹,她将弟弟害得那么惨,我一定要杀了她给弟弟报仇,你先让开,我……”
“闭嘴!”帝金鹏语带严厉的打断帝霁月的话,同时将她推开,自己站到帝葬心面前,将她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一番,大有重新认识一番的意味,再没有以前的轻视,反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审视:“葬心侄女,是大伯以前小看你了!”
“大伯客气了!”丝毫没将帝金鹏的审视放在眼里,帝葬心轻松的回道:“不过不是大伯以前小瞧我,而是你从未将我们父女瞧起眼里过吧!”
别以为他眼中对自家老爹的嫉恨她看不出来,那是一种怎么都化解不了的仇恨。既然双方注定会是敌人,那么她又何必对他客气。
帝金鹏被他一噎,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按着他的脾气,一个后辈死丫头竟然胆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更何况还是夺走他家主之位,他最讨厌的帝赤弦的女儿,他真想这样给她一巴掌煸过去。
可是手才刚一动,他就悲愤的想起如今还躺在床上,一天虚弱过一天,眼看马上就要断气的儿子。心中就算有再猛烈的怒火,他也不得不暂且忍耐下来,等他的儿子好了再说。
只是那种感觉,却是说不出的憋屈。
但是他知道,这种憋屈不会再维持多久,等他的女儿霁月成功坐上太子妃,成为未来的准皇后之后,他一定会千百倍的讨回来的。
“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们的孩子?”帝金鹏憋屈之余,又不得不暗自感叹他曾经真的是看走眼了!
竟然将这样的一匹披着羊皮的狼,当成了一个不具威胁的废物。他该说是他们隐藏得太深,还是阴愁涧真的那么磨炼人,能将一个文不成武不就,只知道迷恋男人的废物磨炼成如今这副不管是心机和手段都无比沉深狠辣的人物。
“大伯这话说错了吧!”帝葬心失笑,只是那笑容却没有一点儿温度,反而透着地狱般的森寒:“不是本小姐不放过他们,而是他们不放过我吧!从小到大,我受过他们多少欺负,我相信你们这些所谓的长辈也不会不知道吧!但是你们是怎么做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是任由他们欺负我而从未教导他们收敛半分。这一次也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我只不过是为自保才使了一点儿特殊手段,不然现在重伤在床,被逐出帝氏家族的恐怕就是我了吗?那时你们又会说什么?恐怕依然只会纵容自家孩子,拍手称快的看我的下场吧!所以我想问问各位长辈,这怎么就成了我不过放他们了!你们倒是说说看,这究竟是谁不放过谁呢!嗯?”
想着以前的帝葬心表面上活得风光,可是暗地里却一直被他们欺负,活得何其憋屈。
如今换作是她,哪有不找回场子的道理,不然这些所谓的“长辈”,不知道还给不给她留活路呢!
帝金鹏等人被她说得脸色一阵燥红,自家孩子所做下的事,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以往出于对家主本能的嫉恨心理,再加上被欺负吃亏的又不是他们的孩子,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如今被帝葬心拿到台面上来说,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不过他们在堂堂第一世家各种明争暗斗不断的帝氏家族里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那脸皮之厚可不是一般人可比的,所以这种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就恢复了淡然,瞪着帝葬心满目的不满。
好吧!就算以前是他们的孩子对不起她,这一次也算是他们的孩子找她麻烦。但大家好歹都是同族之人,并且帝天麒还是她的亲堂哥,其他几位堂主的儿子也与她沾亲带故,就算是要出气,也不用下如此狠手吧?
你所说的这一点儿特殊的手段,却是要了他们孩子的命,这未免也太过狠毒,众人心中怨愤不已。
可是不管他们心中有多怨愤,都跟帝金鹏一样,为了自家孩子不得不强忍着。
虽然这一次帝葬心从阴愁涧历劫归来,他们于她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以他们过人的人生阅历,又怎么会看不出如今的帝葬心从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凉溥心性。
那是完全不将他们当成族人的冷然,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淡漠与疏离,让他们清楚的明白,如果他们真惹火了她,她一定不会看什么同族情宜,会看着他们的孩子去死,而不会动容半分。
这一点,倒是跟家主完全不同。
可也就是这一点不同,让他们不得不心生忌惮,不敢再像在家主面前有意无意的那般放肆,毕竟他们孩子的小命还拽在人家手中,也不知道她下了什么毒,他们请来医师甚至是解毒高手,可是都不行。
反而越治,他们孩子的身体虚弱得更快。
原本他们一发现不对,就早早的前来找帝葬心,找她要解药。
可是大牢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还夸张的降下十年不遇的长老令,勒令不许任何人靠近。
他们虽然心急如焚,但是没有谁胆敢违反长老令,只能在外等待。
直到今天,大牢里突然爆发出巨大声响,他们这才巴巴的赶来,果然见到了帝葬心。
如今他们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只要她能救回他们的孩子再说。
毕竟他们的孩子可是族内天赋优秀,家族重点培养的弟子,如果就此折损在这里,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所以不管如何忍气吞声,都得请帝葬心为他们的孩子解毒。
帝金鹏就更不用说了!
他膝下除了帝霁月这个女儿外,就只有帝天麒这一个儿子,那是绝对不允许他出事。
“好吧!葬心侄女,就算是我儿不对,我这个做爹的在此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还请你现在就去帮麒儿解毒好吗?不然他真的快撑不住了!这次算大伯求你了!”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为,此时的帝金鹏哪还有以前的飞扬跋扈,话说得异常动情,完全就是一副慈父之心。
如果是其他人,看到如此为儿低声下气求她的帝金鹏,肯定会大为感动,说不定就出手相救了!
但她帝葬心是什么人,她可是从地狱最深处爬出来的绝世恶鬼,并且连自己的人都埋葬了的人,又怎会被他表现出来的这一副慈父模样感动。
别说她不知道他表现出来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她也不会心软半分,当下眸含讥讽,冷然一笑:“本小姐早就说过,你们无情的将本小姐送进这大牢里来,但到时候要将本小姐请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你们真当本小姐这话是说笑不成?”
见众人哑然,一副心焦的模样,帝葬心衣袖一甩:“你们走吧!本小姐在这牢中住得很好,不想出去。”
话落声的同时,帝葬心不再看众人一眼,然后转回身回到自己所住的那间牢房。
虽然整间牢房都被她破坏毁损得差不多,可是她那间牢房里的摆设还在,帝葬心挥起衣袖将其简单的清理了一下,然后吩咐人去准备她要吃的东西之后,就躺到床上准备开始休息。
她得好好的想想这半月来的所得,还有她最后使出那一记“帝风杀”剑招时的感觉。
她如今已发现这套《帝杀十二剑》的厉害,当然得好好研习才行,至少也多了份保命的手段。
只要是能够保命,好好的活下去,帝葬心就不啬花费精力,尽心去学。
帝金鹏等人不甘,可是还未等他们开口再纠缠什么,直接被一道强大的掌风横扫了出去,那个疑是长辈的邋遢的人笑嘻嘻的走到她面前,还摆出一副讨赏的模样。
“心儿,嘿嘿!心儿……”
“叫魂啊!”帝葬心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真看不惯他那副模样,顿时没好气的道。
要不是他的实力摆在那里,她真的不信这人会是她们帝氏家族族中的长辈,并且身份应该还不低。
但是在确定墙壁上那些图画是真的武学典籍之后,她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至少他很有见识,知道那些如同小儿涂鸦般的图画,隐藏着这么强大的剑招,虽然他终其一生,很可能都参悟不出来。
因为如果没有相配的心法,只空有剑招的话,就算参悟一辈子直到死,也参悟不出来什么。她如果不是在地狱最深处吞噬太多恶鬼得来的莫名记忆,同样也参悟不透那些剑招。
而且没有相配的心法就算参悟透那图画中的剑招,也只是空有其表,是些花架子,完全不能使出剑招的强大威力。
刚好在这时,有人送来酒菜,帝葬心顿时从床上一跃而起,她静立在墙壁面前,沉迷在剑招中一参悟就是半个月,要不是有魂力支撑,恐怕就早给饿死了!
但如今一脱离那种状态,顿时饿得不行。
当即冲到桌前坐下,就开始用餐。
那人顿时非常殷勤的给帝葬心倒酒布菜,哪有半分长辈的样子,直弄得帝葬心一阵无语。
“心儿,你看我们好歹都是一家人,而且我为了参悟那些剑招,在这大牢中整整住了十年,可是都未参悟透那些剑招。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告诉我吧!好不好?嗯?心儿,好不好嘛!”
不管他如何讨好卖乖,撒娇装痴,帝葬心就是不理,直到吃饱喝足了之后,剔着牙,这才懒懒的丢下一句:“我辛苦参悟出来的东西,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人顿时一脸挫败,一副快要死了的表情。
是啊!像《帝杀十二剑》这样的绝世武学,要是他辛苦参悟出来,也不可能轻易的告诉别人,哪怕他们同为帝氏家族的人也一样。
在武学方面的禁忌,就算是亲人之间,如果当事人不同意,他人也不可随意窥探。
除非是师传徒,父传子,母传女,但是他与帝葬心之间,怎么都算不得这些亲密关系吧!
按常理来说,人家已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如果稍有点君子之风,就应该马上闭嘴不谈,放弃才对。
可是他为了这部《帝杀十二剑》的绝世剑术,他不惜放弃外面的花花世界,不顾生活的枯燥乏味,在这大牢里一呆就是十年,原本他就已经绝望了!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都能够研究参悟出来。
如今好不容易在帝葬心身上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让他就这样放弃,真的很不甘心,真的很想知道啊!
在那里抓耳挠腮了半响,那人还是不甘就此放弃,哪怕让他付出很大的代价也一样。心中有了决断,刚想跟帝葬心交涉一下,看看她需要什么条件才将这剑招的秘密告诉他。可是等他回过神来,帝葬心已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不由叹息一声,就算心中再急,但是他却不敢去将帝葬心摇起来。
要是她一气之下再也不告诉他了怎么办?
当下,他强忍着自己心中猫抓似的焦急,不得没有摇醒帝葬心,反而在旁为她守护,不让那些不长眼的人来打搅她。
这一觉,帝葬心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一睁开眼,顿时对上帝赤弦慈祥的双眼:“心儿,醒了吗?睡得好不好?”
帝葬心难得发自真心的对他一笑:“爹,你来了!”
初醒的帝葬心神情慵懒,自从自阴愁涧归来之后,她浑身随时随地好似都散发着的森寒之气在此时也退散了许多,原本冷情淡漠的双眸,此时睡眼迷蒙,带着一种惊心动魄朦胧的美。
帝赤弦不由一愣,原以为他的庶女帝风情是最美的,可如今看来他的嫡女葬心也不逞多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前她的骄纵无礼又花痴,所以别人忽略了她的美。
但如今她一改往日的骄纵与浮夸,渐露风华,到时候总有人能发现她的美,帝赤弦竟开始期待起来。
“心儿,睡了这么久,饿了没有,快起来吃饭。”帝赤弦温柔的将帝葬心从床上扶起来,语带宠溺的道。
帝葬心环目一扫,发现牢房里再不复她睡前的狼藉模样,而是变得整洁无比,如果不是还残留着牢房的痕迹,她还以为已回到自己的闺房了!
想来,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当然,她也并非无知,只是知道对自己无害后客意忽视掉而已。)要将牢房恢复成如今这副模样,应该很不容易吧!
帝葬心突然感觉还真是父爱如山。
“谢谢爹……”
帝葬心起床,自有丫鬟侍候她洗漱,沐浴,更衣,她不由有些感叹,如此待遇,哪里有半分正在坐牢的觉悟啊!她这个爹也不怕被别人知道了!又要指责他偏心。
只是帝葬心洗漱完之后刚坐在桌前准备开始吃饭,一个人影却突然落在她对面。
帝葬心本能的抬眸,只见来人一袭青衣,脸庞虽然略显瘦削却透着刚毅,鼻子高挺,薄唇棱角分明,长得倒是清俊。特别漆黑明澈的眸子里透出一种名为智慧的光芒,仿佛聚集了天地日月的精华,一眼便照进人的心里头去,那种好似是由灵魂深处散发而出的淡然高贵的气质,令世人莫及。
只是这人她明明没有见过,但偏生却透着熟悉,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心儿,只不过换了一身衣服而已,难道你就不认识我了吗?”
听到那熟悉的噪音,帝葬心腾地瞪大眼睛,指着他不敢置信的叫道:“怎……怎么会是你?”
任谁看到一个邋里邋遢的乞丐突然变身为偏偏俊公子,都会忍不住吃惊吧!
“你什么你。”正当帝葬心接受无能之际,一旁的帝赤弦却突然站起来向那人行礼,同时朝帝葬心慈爱的喝诉道:“心儿,不得无礼,他叫帝行云,是我的小叔叔,是你的小叔公,还不快起来见礼。”
啊!
小……小叔公?
帝葬心一噎,任谁叫一个看上去比她大不了一半,只有二十多岁的人叫叔公,都会叫不出口吧!
“我……”
“罢了!”看出帝葬心的纠结为难,帝行云大手一挥,解了她的窘迫:“其实我也大不了多少,如果你不喜欢叫我小叔公,叫我哥哥也可以啊!我不在意的。”
“不行!”
可是帝葬心还未回答,帝赤弦已一脸黑线严肃的大声反对,如果女儿真的叫他哥哥的话,那他还要叫他叔叔,不是比女儿还矮了一辈,这怎么可以,他这个小叔叔真是越来越胡闹了!
这些年来,不顾族人劝说,非说那些小儿涂鸦般的图画是绝世功学,硬要住在大牢中研究参悟,结果一晃就是十年也就罢了!如今还要跟他的女儿称哥道友,这怎么能行:“小叔叔,我们帝氏家族向来最重规矩,怎么可以乱了辈份,这要是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小叔叔你可不许胡闹。”
帝行云顿时朝帝葬心无奈的耸了耸肩,你看不是他仗着辈份硬要充她长辈,是你爹不同意啊!
帝葬心狠狠的抽了抽嘴角,没想到那人还真是她的长辈,并且看她老爹的态度,这个好像还真是她的亲小叔公。
小叔公啊!
瞧这辈份高的,让帝葬心想反对都不成。
“葬心见过小叔公。”
“心儿免礼。”
见他终于将两人快要歪楼的辈份又搬了回来,帝赤弦这才总算松了口气,要是真由着小叔叔胡闹,让女儿叫他哥哥的话,他这个一家之主以后恐怕没有脸见人了!
三人见过礼之后,这才开始落坐吃饭。
他们这是将大牢当成自己的房间了!那般随意,不过帝赤弦好似突然想起什么,对帝葬心问道:“心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去呢!毕竟住在这大牢中也不是长久之计。”
并且这里不管他如何布置,都透着阴森潮湿之气,在这里住久了!他怕心儿受不了!
更何况,帝金鹏他们每天吵得他烦不胜烦,而且竟然还胆敢朝他施压,要不是想让他们多着急些时候多受点教训,同时也让心儿多出口恶气,他恐怕早就忍不住朝他们出手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年来,他们不敬他也就罢了!竟然还暗地里纵容他们的儿子欺负他的女儿,真是太可恶了!
帝天麒那几人落到如今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不过好歹都是帝氏家族子弟,且天赋还算不错,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就好,如果就此要了他们的性命,其他族人一定会认为心儿太过狠毒,对心儿以后不利。
所以心儿就算要出这十多年以来的恶气,还是不要弄出人命的好。
帝葬心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她本来也没想要帝天麒几人的命,毕竟死人哪有活人好玩,天知道她都孤单了多久没有活人陪她玩了!
“时候到了!我自然也就出去了!”
反正现在着急的又不是她,她有什么可操心的,帝葬心惬意的吃完饭,外面就来人禀告说帝金鹏等人求见大小姐。
帝葬心微微挑了挑眉,敢情,这是掐着点来的吗?
不过也好,就让她见见他们还有没有以前那般嚣张吧!
“让他们进来吧!”
不多时,人已被带进来。
只是又经过一天一夜的等待,帝金鹏等人又憔悴了许多,看来帝天麒等人的情况,是越来越不好了!
帝葬心倒是一点儿也不在意,她下的毒,她心里有数,虽然看着凶险无比,但是吊着命折腾一个月,还是可以滴。
“你们求见本小姐有什么事吗?”帝葬心喝着丫鬟送上来的人参鸡汤漱口,语气闲闲的问道。
这摆明了是明知故问,是吧?是吧?
不过此时他们已不再计较那么多,想着自家躺在床上已进气少出气多的孩子,他们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姿态放得一低再低,再不敢摆什么长辈的谱:“葬心侄女,求求你救救麒儿吧!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开,我一定会都答应。”
“是啊!大小姐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一定照办。”
“对,一定照办,只要你能救救我们的孩子。”
“……”
这半个多月以来,他们几乎遍请世间名医,甚至是用毒解毒高手,可是依然对他们孩子身上的毒束手无策,让他们不得不对这位曾经胸大无脑,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花痴小姐另眼相看,再不敢起半分轻视冒犯之心。
帝葬心拿着上等蚕丝帕轻拭着小嘴,眸光轻转:“好啊!不过别的要求,本小姐倒是没有。”
帝金鹏等人顿时眼睛一亮,帝葬心总算是答应救他们的孩子了!不然他们的孩子只有等死一条。更何况还说没有别的要求,难道还是忌惮他们在族中的身份地位,不敢将事情做得太过?
目光不由自主的朝家主那里瞟了一眼,他们就说吧!她虽然厉害,但是有家主在上压着,她不敢不听。
看来他们这些日子以来去家主那里施压的举动,并没有做错。
众人正心中暗自庆幸,只是帝葬心接下来的话,又将他们打击了一番:“但是你们也知道,本小姐好歹也是帝氏家族的嫡出大小姐,身边怎能没有几个追随者呢!所以等你们的孩子好了之后,就来本小姐身边当随从吧!不然反正依我们当初比武时的约定,谁输了就滚出帝氏家族。如果你们不愿意应答本小姐也不强求,等他们好了之后就滚出帝氏家族吧!免得让本小姐看到碍眼,下一次说不定会忍不住下更重的手,那就不好了!”
随……随从?
他们尽心培养,捧在手心上的宝贝儿子怎么能去当她的随从呢!
说得好听是追随者,可说穿了就是一个下人,他们视为未来接班人的孩子,怎么可以去葬心院当一个下人呢!
他们本能的就想大声反对,可是对上帝葬心森冷,讥讽,似笑非笑的眼神,将出口的话又立马吞了回去。
都已事到如今,还有他们选择的余地吗?
与其被赶出帝氏家族,与其就此送掉小命,暂时去当大小姐的追随者,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了!
当下,他们只好万分不甘,憋屈的答应。
帝葬心站起身,整理好自身本就无一丝褶皱的衣服,然后朝牢房外走去。既然她已达到自己的目的,当然不会在此多做停久,浪费时间。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知不觉都耽搁这么久了!如果她体内的黑欲情王蛊突然发作,她压制不住化身为女色魔,那事情可就大发了!
只是帝葬心没有看到的是,刚等她转身离开,帝金鹏等人抬起头来之时,眼中满是怨毒之意。
生平还从未如此低声下气过,更何况还是去求一个晚辈,这让向来习惯高高在上的他们异常不爽,想到她对他们孩子所做下的一切,心中更是恨到不行。
不过他们现在所受到的一切屈辱,等他们的孩子好起来之后,一定会加倍还回来,到时候看帝葬心这死丫头怎么死。
“对了!”
正当几人瞪着她的背影怨恨得咬牙切齿之际,几人都没有料到帝葬心会突然回身,他们眸中的怨毒之意还未尽数退去,顿时被帝葬心抓了个正着,顿时心中一慌。
不管他们对她有多怨恨,甚至恨不得现在就将她弄死,但是在他们孩子身上的毒没解之前,他们却不敢轻举妄动。可此时他们怨恨的目光却被对方抓了个正着,要是她一气之下不为他们的孩子解毒了怎么办?
众人无不懊悔,他们怎么就那般大意呢!在没有救回孩子们之前,他们的情绪绝对不能外露半分才是。
“葬心侄女……”
帝金鹏身为朝庭命官,生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后辈丫头产生害怕的情绪,当下赶紧的想解说什么,可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只是帝葬心根本就无所谓,对于他们如此怨恨自己半分不觉得意外,她将他们的宝贝儿子一一拿捏在手中,并且还害得半死不活的模样,他们怨恨她很正常。
不恨她才不正常呢!不知道背后又要搞什么小动作,她生平最恨笑里藏刀的人,倒是这种明着的怨恨好对付一些。更何况,不管他们心中如何怨恨她,都改变不了如今的结果,所以有什么好在意的。
但就算如此,别人用怨毒的眼神瞪着她,也令她非常不爽。
她不爽了!当然也不会令别人好过,这是她延续了几百年最大的喜好,并且直到如今都还未打算改。
“等他们好了之后就送到本小姐的葬心院里来当差,不过你们最好不要失言,不然本小姐能够毒死他们一次,当然也会有第二次,并且让任何人都不可能查得出来,你们信是不信?”
本小姐就是要把他们家的小崽子拽在手中,就算他们心中再如何怨恨,无时无刻不想着要对付我,但是让他们投鼠忌器,胆敢对付她,她就毒死他们的孩子,看他们以后还敢怎么报复她?
帝葬心冷然一笑,她做事向来步步算计,又岂会容许他们过河拆桥,事后报复。
信,他们请了那么多医师,解毒高手来都不能解了他们儿子身上的毒,他们如今怎能不信。
原本刚才还信心满满的想要报复,但是在听到帝葬心的话之后,他们怨恨愤怒之余,又不免一阵沮丧。
是啊!就算他们的孩子现在的毒解了!但是以后入了葬心院,一切都拿捏在帝葬心手中,他们要是敢向她下手,她就继续毒死他们的儿子,这……这……如此说来,他们以后不都得受制于她吗?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几人心中怔然。
“你们不用跟着了!等下派个人跟我去药堂拿药,回去熬给他们喝了就好。”被那么多双充满怨毒的眼睛瞪着,就算她的心理素质再强大,再不在乎,但是那种如芒在背感觉让她讨厌。
帝葬心拂袖而去,当终于走出大牢之后,帝行云实在忍不住好奇,凑到帝葬心身边问道:“心儿,你小小年纪怎么会那么高深的毒术?而且连那么多高品医师和解毒高手都解不了!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帝天麒所中的毒,他因为好奇也悄悄的去查探过,明明看上去不是很难解的毒,但是却一环扣一环,解了一毒又生新毒,好似解之不尽,越解令帝天麒衰败虚弱得更快,当真令人头痛至极。
所以他对帝葬心是越来越好奇,不但修炼天赋过人,就连他参悟十年都参悟不出来的绝世剑术被她都参悟出来了不说,如今就连毒术都无人能够比拟。如此惊才绝艳的弟子,外界却传言她是一个胸大无脑只知道疯狂迷恋男人的花痴废物,在他眼里看来却完全不是如此。
就她那冷情的眉眼,透着无尽的凉溥,他不信她会为了一个男子发疯发狂。如此巨大的落差,完全引起了他的好奇之心,当下他只想了解她更多。
帝行云这个人只要他不开口说,异常没有存在感。
并且他在这大牢中研究参悟那墙上的图画,一呆就是十年,所以除了家主与青木堂主之外,其他人就算是见到他,也不知道他会是帝氏家族叔公辈的人物。
如今他一出声,帝葬心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还跟着她,并且还是一副燃烧着熊熊八卦之火好奇宝宝的模样,那副欠抽的样子,顿时让她拳头一紧,好想挥过去啊!
话说你好歹是长辈啊!长辈!
而且还是叔公级的人物,摆出这副八卦嘴的造型真的非常耗损形象,真的好吗?
只是她没有想到是,对她好奇的人好像还不止他一个。
听到帝行云的询问,她老爹帝赤弦竟然也是耳朵一竖,虽然他表现得很隐秘,但还是被她给发现了!她不由一阵无语。
其实这也怪不得帝赤弦好奇,虽然关于心儿的一切不管多出人意料他都没有开口询问过,但是并不代表他不好奇。
毕竟女儿与以前相比,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就算是用经历了阴愁涧的变故来解释导致她性情大变,但是就那份遇事沉着冷静,浑身无形中散发出来的上位者气势,步步算计的心机,就是他女儿不管如何改变都学不来的,所以容不得他不多想。
看到老爹这样的反应,帝葬心不由一笑,她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令他们意外和不解,特别是她爹心中的疑惑更浓,只是有些事情她却无法解释,只好避重就轻的道:“我当初流落阴愁涧时,无意中在一堆白骨中捡到一本《毒经》,无意间学会的毒术。”
帝葬心瞅着满脸写着好奇的帝行云突然邪恶一笑,揉着双手:“怎么?难道小叔公你想亲自试试?那么……”
“不,不……”帝行云闻言脸色一变,赶紧摆手,生怕这个不按牌理出章又胆大包天的丫头在他身上试毒:“小叔公我对毒术什么的一点儿也不感兴趣,我只是对《帝杀十二剑》感兴趣而已,心儿你是知道的。”
看着朝她挤眉弄眼新鲜出炉的小叔公,帝葬心双眸危险一眯,真的好想毒哑他怎么办,他这样东问西问的,真的很容易引起便宜老爹的怀疑啊!
更何况,关于《帝杀十二剑》她自己都还未研究清楚,如今只学会第一招而已。并且那些心法是她在地狱最深处的万年怨魂血坑里的吞噬掉的不知名恶鬼所得,她怎么能随意拿出来。
最主要的是,她拿出来后该如何解释其来历?
难道她还能说,这也是如同那本《毒经》一样,她在阴愁涧里的白骨堆里捡的不成?
如果顶级的毒术和绝世剑术心法都能够随意捡到的话,她敢肯定一定会有很多人不怕死的冒险的进入阴愁涧去寻找。
这种说法,别管别人信是不信,反正她自己是不信的,所以此时特别讨厌帝行云的刨根问底。
看到帝葬心危险的眼神,帝行云顿时心中一惊,赶紧说道:“好,好,当我什么也没说,我先走了!以后再来找心儿你研究剑术。”
话落声的同时,他已咻地一声不见鸟。
生怕一个晚了被她收拾掉,他敢肯定,他要是敢惹她不快,她可不管他是不是什么长辈,照样收拾他。
真是不屑子孙啊!泪,看来他想从她嘴里撬出绝世剑法《帝杀十二剑》的秘密,肯定不那么容易了!
握了握拳,看来他得另想办法才成。
“心儿,你真的研究参悟出了大牢中墙壁上那些如同小儿涂鸦般的……咳!是绝世剑术《帝杀十二剑》了吗?”
帝赤弦直到现在都还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虽然曾经族中有很多长辈都说那些图画的不凡,但是却从来没有参悟透彻过,也就是他小叔叔帝行云这个傻冒(咳!虽然用这个词来形容长辈,很是大不敬,但是知道的人在心里都是这么认为的,他当然也不例外。)坚信那是真的,在大牢中一呆就是十年,其他人可从来没有当真过。
可如今,他的女儿只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参悟出了那绝世剑招,怎么想都有种梦幻般的感觉,太不真实了!
可摆在眼前的事实却容不得他不相信,不然他那个为了《帝杀十二剑》已成疯魔的小叔叔怎么可能走出住了十年的大牢,还一改往日邋里邋遢的形象,反而来缠着他的女儿呢!
“嗯!不过只参悟出一招。”反正这事保秘不了!帝葬心索性爽快承认。
虽然早有猜到,但亲耳听到帝葬心明确的承认,帝赤弦还是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脑海中只是不停的回响着一句,原来大牢中不知是哪位祖辈恶作剧画在墙壁上的那些图画,竟然不是恶作剧,而是真的绝世剑术?
绝世剑术啊!
绝世剑术,那竟然是真的,是真的……
对于一个家族来说,特别是以武闻名于世的武学家族来说,一部绝世功法的问世,将代表着他们家族的辉煌将更进一步,他从未想过这样的好事会落到他们帝氏家主,帝家主顿时怔愣愣的竟然呆住了!
看到帝家主呆呆的反应,帝葬心不由好笑,当即轻快的朝着药堂行去。
帝家主呆了半响才回过神来,顿时心中狂喜,抛开家族利益不谈,单说他的宝贝女儿竟然学会了那绝世剑术,虽然只有一招,但有了第一招就会有第二招,有了第三招就有第四招,那离完全炼成《帝杀十二剑》还会远吗?
足尖一点,几个纵身就追上帝葬心,帝赤弦刚拉住宝贝女儿激动的想要表达些什么?可正在这时,却被长得圆滚滚大显福态,挥汗如雨飞奔而来的福管家给打断。
“家主,家主……”
“什么事?”看到匆忙而来的福管家,帝赤弦本能的皱了皱眉头。
因为他早有吩咐,帝氏家族发生的事,能够处理的就让福管家全权处理,根本就不用来回他。
而如今福管家来找他,就是代表他处理不了!
那么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竟然连福管家都处理不了?帝赤弦目光不由一沉。
听到家主询问,福管家的目光本能的落到帝葬心身上,带着难言的复杂,随后挥去一把汗,挺着圆滚滚的身材向帝葬心行礼:“帝福见过大小姐。”
“帝管家免礼。”帝葬心微微侧开身,可不敢受他这一礼,反而盈盈的向他回了一个晚辈礼:“这些年来,葬心不懂事,给家族和爹添了很多麻烦,好多事情还是福管家帮忙处理的,真是辛苦福管家了!葬心在此为曾经的荒唐,向福管家你陪声罪,还请你多多包涵葬心曾经的年少无知,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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