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侧脸,眸子低垂,两弧浓睫遮去他眸中的微光。
季沫突然感觉到很不自然,匆匆低头,只见白衬衣被红酒粘在身前,nei|衣上的绣花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她大臊,眸子怒瞪,飞快地转过身。
“签协议。”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脸,轻轻挥了挥手指。
大门推开,走进一名中年男子,黑色衬衣,黑色边框眼镜,手里拿着一只黑色的文件夹,正是前晚那名吴律师。她往外看,门口还站着几名同样装扮的男子,神情严肃,身材高大……
全都穿得黑乌鸦一样,黑||社|会?
“奕总,时间到了。”吴律师把文件放到桌上,放了支派克笔在文件上,走到男子面前。
奕姓挺少的!
男子转过身,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看他那神情,简直当她是一株植物!季沫抱着双臂,回味他的话。她只记得昨晚冲出去拦车,后面发生过什么?他连她的衣服都换掉了,真没做过出|格的事?若他真如此高尚,又怎么会黄世仁一样列出一长条帐目来让她赔偿?
她突然开始害怕,莫名其妙地遇上莫名其妙的人,来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她真有些怀疑他们会不会把她关在这里,挖掉她的心肝胃肾卖掉?
关门声惊得她打了个激灵,耳边只有一屋深深浅浅的雨声,以及吴律师轻缓的呼吸声。
吴律师客套地微微一笑,指着文件说:“季小姐请签字。”
季沫的视线落到文件上。她很明白,私||闯他人住宅,弄坏别人的财物,若对方认真纠缠,她不赔不行。若只用抽空去看看老人,解决掉这麻烦,倒是件公平的协议。她忍不住拿起文件看,偌大张白纸,两行字:“绝对服从安排,直至服|务对象离世,方可免除一切债务。”
这叫什么破协议?绝对服从安排?让她去咬狗,她也去?
“季小姐放心,绝对不会超出正常范围。”吴律师看出她的猜忌,镜片后闪着精明的光。
季沫哪敢签这样的东西?飞快放下,堆着笑脸说:“等我好好想想,我的衣服在哪里?”
“季小姐最好现在就签。”吴律师微笑着侧身,拦住了她的路。
刺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二人的僵持,那是她的手机。
“沫沫,你出来没有?赶紧回来吧。”郁晴拖着哭腔的声音传过来,“公司被人给占了。”
“谁?”季沫激动地问。
“张冬瓜!”郁晴尖叫。
“该死。”季沫咬牙,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桌上,高脚水晶杯一歪,砸到她的脚上,精致的杯脚断了……
“呵呵……”她抬头明媚一笑,一脚踢开了杯子,赏了它一个粉身碎骨。
吴律师唇角的笑容僵硬。
“签!”她夺过了笔重重在纸上划下了名字。
法律规定,一切不公平的合同,一切违反法律的合同,都属无效!现在tuo身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