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奕景宸扳着她的手腕,低斥道。
“景宸……”樊依的手被他扳开,又拽住了他的衣角,哭诉道:“我知道错了……我走到今天,是因为我想不开,我不想离开你……我真的很爱你!我把对你哥哥的爱,都放在你的身上了,你能不能理解?自从你哥哥走后,我一个人很孤单,每次看到你,就像你哥哥还在我身边。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了。”
“行了。”奕景宸咬了咬牙,额角的青筋跳动。
他什么都可以不顾,但一提哥哥的事,就像心被利器扎进去,狠绞了几下,喘不过气。
“你救救我吧,我不去看小晨,是怕他们盯上小晨……我也不想这样过日子,就是害怕。奕磊真的很残忍,你忘了吗,上回查他的帐,就是我帮你查出来的啊,他由此而记恨我……”
樊依满脸的眼泪鼻涕,不停地哭诉鞅。
奕景宸深深吸气,转头看了她一眼,匆匆说道:“你就留在这里。”
“景宸,让小晨就住在你那里,你帮我好好照顾他。”樊依脸颊扭曲,拉着他的手不放,“景宸,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事,你把他就当你的亲儿子吧。我也不和你斗气了,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但小晨是我的一切,我求求你,看在你哥哥的份上,好好对她。”
“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小晨?你根本就不配当个母亲!”奕景宸推开她的手,关门出去。
樊依抱着双臂,退了两步,往沙发上一坐,唇角扬起了一丝残忍无情的笑,点了根烟,自言自语道:“爱?现在还提什么爱啊?凭什么还对我指手划脚呢。”
屋子里很静,他喝过的茶杯还摆在茶几上,她抓起了茶杯,用力往垃圾筒里一丢,怔了半晌,眼泪又开始往下落。
“为什么不能爱我,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是要让季沫付出代价,我就是要你!”她飞快地跺着脚,眼泪从指缝里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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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沫刚给小早早换了尿布,才下楼,一抬眸,见他黑着脸过来了。
“怎么了?”她抱着儿子过去,柔声问他。
“小晨呢?”奕景宸拧拧眉,低声问道。
“我送他去学校了。”季沫握着早早的小巴掌,往奕景宸的脸上拍,“早早快和爸爸打招呼。”
“谁让你送他去学校的?”奕景宸怒气冲冲地问道。
“啊?”季沫楞了一下。
“把把小晨接回来,我先上楼。”奕景宸扯开外套的腰带扣子,往周妈身上一丢,快步往上走。
周妈把外套抖开,准备送去洗衣房。
“给我看看。”季沫拦住周妈,一手把外套拎高。
浅灰色的外套后背,明显有两个鲜艳的口红印,还有很浓的香水味。
看样子,他见过樊依了!
“又冲我发脾气。”季沫撇撇嘴角,抱着小早早去花园散步。
“你出去干什么?外面那么冷,你想冻着他?”才到了花园里,他的声音又从楼上冲下来了。
季沫抬头看了看,张张嘴,又识趣地合上。
这时候接他的话,自找难受。她缩回婴儿房,把小早早放在垫子上,用玩具逗他玩。
不一会儿,隔壁的门又开了,她悄悄地看。他换了身运动装,大步往他的健身房这边走。
“呸,祝愿沙包弹到你的脸。”季沫凑在门缝边看他走过去,在心里小声骂他。
她又不欠樊依母子的,凭什么要为她们母子的事受气?
看着他进了健身房,季沫回到了小早早身边,拧开了一只铁皮小青娃的发条,让小青蛙在小早早的眼前跳。
这种小玩具是在地摊上买来的,五块钱一个。小早早有很多昂贵的玩具,会唱歌跳舞的机器人,遥控飞机、汽车,能堆满半间屋子。
但小早早最爱的玩具就是这只小青蛙,只要它一跳起来,他就能笑得合不拢嘴,眼睛跟着小青蛙跑。
季沫盘腿坐在小早早身边,不时把小青蛙拔弄回他的面前。
在垫子边是奕兰皙的画,拼起来,就是同一个地方的春夏秋冬。
“这地方风景真美啊,到底在哪里?她在酒店见的那个脖子上有疤的人,是奕景宸的父亲吗?”她拿起了一副画,自言自语道。
“哇……”小早早突然哭了,小青蛙跳开了他的视线。
“唷,你看,它来了来了。”季沫赶紧把小青蛙给他拿回来。
小早早破啼为笑,咿咿咿地叫唤。
“你怎么和你那个蠢爸爸一样,这么难伺候……我们去偷看他好不好?”她把小青蛙放到小早早的手里,小声问他。
小早早眨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就像在连声说,好。
p>她抿唇一笑,手指压在小早早的嘴巴上,小声说:“我们要保持安静。”
小早早眼睛一弯,咯咯地大笑起来。
“小坏蛋。”她抱起了小早早,轻手轻脚地靠近了他在附楼的健身房。
几百平的大房间,里面的东西都是成双的,两台跑步机,两个沙袋,两辆单车,还有锻炼腹肌的设备,全都是一大一小,一黑一红的搭配。
他是指望季沫陪他做锻炼的吧。
季沫一回也没有进来过呢!
她凑在门缝里,往里面张望。
他正戴着拳套,上衣甩在一边,挥汗如雨地往沙袋上用力招呼。一身发达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有力地牵动,每一拳下去,沙袋都被打得用力摇晃。
“啧啧,暴力。”听着砰砰砰的声音,季沫心肝发颤,这要是一拳拳地招呼在人身上,那骨头还不得断光了?
好可怕!
小早早转动小脑袋,小手一松,青蛙从手心里掉了。
季沫赶紧捡起来,塞回他的手里,继续往里面看。
小早早挥起手,用小青蛙敲门。
“你干吗呢,里面那条暴王龙又要找我撒气了,我可怜不可怜啊。”季沫赶紧抱着他就开溜。
小早早咯咯地笑,一双小脚不停地蹬。
奕景宸知道季沫在门缝那里看他,但他没停下来。
他的心情烂到极点了。
樊依如果真的和那些人牵扯不清,小晨随时随地会有危险。哥哥的儿子,他就是死也得护住啊。
闷头打了会儿,他丢开了拳套,抓起了放在一边的水,猛喝了几口。
从玻璃窗往下看,季长海又在给丹青洗澡。因为小早早每天和丹青玩的缘故,季长海每天都这个时候给丹青洗澡,洗澡的时候,季沫和小早早都不能靠近。
几个助理在一边帮他,把丹青引到大铝盆里。
那只猫又来了,咪呜咪呜地蹲在一边挑衅丹青。猫的主人刘太太年披头散发,涂得一脸青青红红的往院子里张望,让人帮她把猫赶出去。
他看了会儿,心情稍稍放松了一点,把水瓶放开,打开了跑步机。
门外又有响动,他扭头看了一眼,眉头微拧。
“你偷看什么,进来。”
门推开了,来的是助理。
“怎么了?”他收回视线,继续跑步。
“确定一下您什么时候上山。”助理小声说道。
“明天吧。”他从前面抓起手机看了看天气预告,沉声说道。
“好的。”助理点点头,关门出去。
他把跑步机的速度调快,刚收回杂念,加快了步子,突然门被用力推开,季沫的尖叫声传了进来。
他吓得一抖,若不是双手飞快地撑在两边稳住自己,非从跑步机上摔下去不可。
“你做什么!”他关了跑步机,跳下来瞪她。
“我走错门了呗。”季沫耸耸肩,往门上一靠。
这也能走错门吗?分明就是来报复的。
奕景宸铁青着脸,重新站上了跑步机。
“小晨等下就接回来了,今天我去见了他老师,他在学校里受了欺负。”季沫大声说道。
奕景宸抬了抬眼皮子,没出声。
“奕景宸,你找我撒气有意思吗?”季沫很是委屈,走过来,用拳套丢他的屁
股。
“很有意思。”奕景宸简单粗
暴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