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朝阳在云中若隐若现，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闪舞小说网www</p>
华长歌坐在椅子上，空气中还残余了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她的神色淡然，心中回响着方才来的大夫说，查不出中毒的症状。</p>
她冷冷一笑，贺妈妈也算是为她而死了，若不是那日华忆如为她作证，若不是华忆如用了贺妈妈生病的街头，华忆柔又怎会毒害贺妈妈？</p>
想到此，她站起身走到憔悴不已的华忆如身边，轻轻按住了她的手，柔声道：“如儿，贺妈妈已经不在了。”</p>
贺妈妈的死，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让一向柔弱的华忆如变得更加脆弱，她傻呆呆地坐在榻上，一遍遍地为贺妈妈梳理那斑白的头发，不能相信这个消息。</p>
如今被华长歌压住了手，她一贯温顺怯懦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愤怒的神情，恶狠狠道：“放开我！妈妈不会死的！”</p>
自小便只有贺妈妈陪她，贺妈妈识得字，教她读书写字；她偷偷做绣活拿出去卖，用那钱给她买教舞的书；院中的婢女不服管教常克扣饮食，若偶尔有了一次荤腥，贺妈妈都不舍得吃留给她。</p>
可是现如今，像她母亲一般的贺妈妈却再也不会回来了，她不相信！</p>
华长歌的面上浮现淡淡的怜悯，这个三妹妹，和当初的她何其相似，她淡淡道：“贺妈妈是被华忆柔给害死的，是我们那个向来被人称为辞尘仙子的大姐啊，你只在这里哭，不想看看我待会是怎么惩罚她的么？”</p>
华忆如一怔，对，都是华忆柔！往日里，贺妈妈总是让她忍气吞声，不许她抢了华忆柔的风头。闪舞小说网www</p>
可是她们忍了这么多年，却也没躲过华忆柔的毒手。</p>
既然如此，她还为何要忍！</p>
她收起了那激动的表情，平平无奇的脸上一闪而过怨念的光芒，狠戾道：“二姐姐，我不会放过华忆柔的。”</p>
华长歌浅浅地笑了，还是那平静的表情，只是眼中闪过阴毒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p>
弄月轩，华忆柔睡醒了过来，她眨了眨惺忪的睡眼，懒懒伸了个腰，叫道：“碧丝，碧草。”</p>
碧丝掀开了层层叠叠缠缠绕绕的幔帐，稳重地走了进内室，问道：“小姐起来了？我这就叫人过来给小姐洗漱。”</p>
华忆柔轻笑，虽未施粉黛却也惊艳美丽，长如蝶翼的眼睫毛投了一片晦涩的阴影至脸上，显得她的神情有几分可怕，问道：“昨日那老婆子死了没？”</p>
碧丝点了点头，道：“素姬都是我们的人，必是已经做了，小姐若不放心，我待会去寻了素姬，问个清楚。”</p>
华忆柔望着那层叠朦胧的幔帐，眼睛也逐渐变得如迷雾难以揣测，冷冷道：“华忆如当日不是说她嬷嬷病了么？我便如了她的心愿，让她知道这华府，是谁在当家做主！”</p>
若不是那个华忆如，华长歌受了刑，便入不了宫，如今进了宫，也不知道有没有说她的坏话，皇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因着华长歌的挑拨而不接受她做太子妃。</p>
这让她如何去原谅那个阻止了家法的华忆如！她说话间，面容不再似从前温柔大方，而变得狰狞变形起来。</p>
碧丝心惊，忙说道：“这府中，必定是三姨娘与大小姐说的算的，那华长歌和华忆如不足为惧，依着小姐的容貌，将来必定是要入宫做了贵人的，岂是她们两个可以比的？”</p>
华忆柔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人影，她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低声叹道：“太子啊……”</p>
碧丝去找素姬时，因着是用早餐的时候，路上的人还不多。</p>
经过假山，她突然撞见了神色匆匆的素姬，碧丝眸色一深，高声道：“素姬！”</p>
素姬本没有瞧见她，经她一叫才抬头看过来，她稳了稳神，走过来行礼道：“碧丝姐姐来的好早。”</p>
碧丝笑了笑，和善地问道：“嗯，你慌慌张张是要去哪里？现在那老婆子怎么样了？”</p>
“姐姐给我的药不知是怎么回事，那老婆子吃了，却是腹痛难忍，到了现在还活着呢，三小姐非要我出府请大夫，我只得去的。”素姬叹息道。</p>
碧丝疑惑地问道：“那是怎么回事？这药我已用了狗的身上，却很是有用的。”</p>
素姬面有难色地从衣襟中掏出那瓷瓶，紧张道：“那姐姐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我药用错了？”</p>
碧丝接过瓷瓶来，打开瓷瓶，却只闻得一股异香，随即她的头忽然有些晕晕的，只觉得从小腹升腾起奇异的热气来，眼前的素姬似乎变作了两个人一般，她正欲开口叫素姬，一开口却化作柔媚的娇嗔来。</p>
素姬望着她，浅浅地笑了，她伸手从她手中夺过药瓶，随即离去。从假山里走出了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抱了身子发软的碧丝往假山深处走去。</p>
皇后的赏赐是在诸人吃完早餐后到的华府，相府有体面的人皆是到了门口去谢恩，便是往日因着怀孕免了一切请安的三姨娘也来了，否则便是对皇后的不敬之罪。</p>
皇后赏赐给华长歌的是四个由死士而装扮的侍女，还有两个伺候过长公主的教养嬷嬷，极有体面，赏赐给华长歌可见对她的重视。金玉首饰更是由宦官端了几大盘进府，外加黄金五百两。</p>
待宦官陈公公念完那长长的礼单之后，诸人磕头谢恩。华茂修此时十分开怀，自己这个女儿实在像极了自己当初，看向华长歌的目光也亲近了许多。</p>
华忆柔早已气的浑身发抖，那三姨娘却因上了年岁，此时的面上仍维持着那恭顺的笑容。她的目光落在华长歌的脸上，明明是平凡清秀的脸，便是府上稍有姿色的丫鬟都能比得过她去。</p>
但她的眼睛实在太过出众，眉目流转间如同白昼与黑夜交替时般，灵动明亮，闪着睿智的光芒。</p>
三姨娘心中不屑，面上却丝毫不泄露半分，这世间的男子皆是薄性之人，只有容貌才能吸引了他们的目光去，而华长歌这般的女子，只适合做朋友，却是丝毫引不起男子的爱意。</p>
她微微笑了笑，并不将华长歌放在眼中。</p>
正在此时，华长歌仪态大方地走了上前，微笑道：“辛苦陈公公了，臣女刚得了长公主陛下赏赐的和田玉璧，陈公公可有兴趣一睹？”</p>
和田玉璧乃是前朝皇帝的心爱之物，因为玉本养人之物，前朝皇帝每夜将那玉挂在自己床前，以求养生。</p>
而那玉则十分有灵性，愈加温润纯粹，润泽透明，到了如今更是稀有。</p>
那陈公公虽是皇后身边的人，却也只是听说过此物而已，此时闻得华二小姐邀请他，他半推半就，便跟着她去了。</p>
一行人刚走到假山处，忽然从假山中传出女子的低与男子的粗重喘息声。</p>
华茂修的脸色倏地变得很难看，今日这般重要的日子，竟有人这般大胆行那苟且之事！他此时只觉得面红耳赤，若不是因着宫中来的公公嬷嬷们都在，早已提剑了结了两个不知羞耻的东西。</p>
华忆柔的唇角扬起一抹笑意，这华长歌受赏之日，居然有人行这污秽之事，真是令人想要抚掌称快。</p>
她叹了口气，幽幽道：“妹妹受赏便发生这般污秽事情，真真是巧了呢。”</p>
华长歌微微眨了眨眼，还未来得及说话，那两个尚在动情之时，还未曾察觉到假山外的异动声的人已深情开口道：“吾妻，回头我便娶了你。”</p>
那女子正在情动之时，娇羞道：“我都应了你。”</p>
三姨娘和华忆柔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脸色勃然大变，是华忆柔身边的碧丝！</p>
若是被人得知是华忆柔身边的婢女所为，那华忆柔的名节便算是完了！</p>
三姨娘当机立断，率先开口道：“这般污秽之事公公还是不要看为好，来人，给我拿下他们，待会把两个不知羞耻的东西给我发卖了！”</p>
华忆如掩口一笑，素白的玉手葱指在阳光下闪着润泽的光芒，轻声道：“这两个人白日宣淫，三姨娘只发卖了她们是否处置太轻？今日公公也在，若不好好惩治恐怕众人以为我相府门风不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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