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人家有嚣张跋扈的资本,如今的宸贵妃有宠有子,即便生个公主,也不会有人动摇她的地位。这整个皇宫里她还把谁放在眼里?看着吧,皇后也好不了多久了。”周依然看也不看单子,手一挥打落在地上,微微失神的眼光空洞无光,
“失了身份?洛然雪没入宫前就是诚王府的郡主,而本宫哪,不过是周家一个不受宠的女儿罢了。进了宫就更不一样了,她是独宠后宫的贵妃,本宫只是个无宠的棋子罢了。本宫拿什么跟人家比?本宫几次三番在背地里谋划她,都被她轻易躲过,本宫哪还有本事跟人家比?不过是自掘坟墓罢了。”
灼若收拾好行囊拿着出宫的腰牌,.Vm)抬头看着在皇宫高空盘旋的飞鹰,心里莫名的悲凉起来。她伺候主子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如此狠心的主子,怎么会真心爱皇上哪?
“大娘,我问一下,这附近有没有出租房子的?”灼若擦了擦头上的汗珠问道,现在最主要是解决住的地方。
灼若依言走到一个小巷,刚看到一家出租房屋,只觉脑后一疼,来不及反应就昏了过去。当她再次醒来就看到自己被关在一间破乱不堪的寺庙里。
灼若环住自己往后退了几步,惊恐道:“你们是谁?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要乱来,我可是宫里贵妃娘娘的人,若我被欺负了,贵妃娘娘定然饶不过你们!”
“真是便宜这些流氓了。”一青衣男人倚在墙上,透过窗口瞥了眼里面。
青衣男子撇了撇嘴,摇头道:“这货色我可不要,也不看看自己的姿色,还想沟引皇上,简直是恶心。咱皇上有那么漂亮的贵妃娘娘,哪里还看得上她,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福公公,事情已经办妥。”黑衣男子向福安拱了拱手,“人已经送去军营,必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人心不足蛇吞象。”
“是,卑职遵旨。”
“准备轿撵去欢宜殿。”洛然雪猛然起身吩咐道。
洛然雪冷冷一笑,满不在乎道:“本宫要是不出这口恶气,怀着孕都不舒心。放心,她不敢动本宫。就算她敢妄动,本宫也不是吃素的。”
而在欢宜殿周依然正在冥思苦想下一步棋时,却突然听着院内一阵嘈杂,还没等她招呼人问清楚什么事,就有宫人来报,“娘娘,贵妃娘娘带着好多人来咱们瑶池宫了,看这方向是冲咱们欢宜殿来的。”
洛然雪瞧着周依然出来,上下便将周依然打量了一番,这周依然容貌上是极好的,但身量却是比她矮上许多,反倒增添了几分柔弱,这份娇柔倒让洛然雪联想到林妹妹。但林妹妹是嘴刁心慈,这周依然却正好相反。
若是平时,洛然雪说什么都会给她几分颜面,这会子对她的厌烦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没工夫再对她客气,“你不知道本宫找你何事?瑾妃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昨晚才发生的事,你就不记得了?难道是老年痴呆症提前了?”说完看向周依然身后的宫婢,慵懒却又张扬吩咐道:“你家主子没有眼力劲儿,你个做奴才的也没有吗?想让本宫在这晒着啊?还不去给本宫拿椅子和伞!”
“太医说本宫如今怀着孕,晒晒太阳对胎儿好,瑾妃就陪本宫晒晒太阳吧。”洛然雪悠然坐下,兮若在旁为她执扇,翩若在侧撑伞。
洛然雪看她满头的汗水,觉得晒得也差不多了,瞪大了亮晶晶的双眼,十分无辜道:“本宫真是一时糊涂,竟没注意瑾妃还行着礼哪,起吧。本宫来这可不是跟你相谈什么?不过是有几句话想问明白瑾妃。”
洛然雪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用手撑着下巴,道:“本宫哪里得罪你了?竟遭你三番五次陷害本宫?”
“挑拨?本宫与你本来就无交集,她挑衅本宫与你之间的关系有什么用?”洛然雪一条眉毛轻轻挑起,带着不信的表情看着她。
洛然雪点了点头,似乎很认同她的说法,随即神色一变,一双锐利双眸紧盯着周依然,毫不客气道:“别以为本宫信你说的话!灼若是给了轩王一方丝帕,但你的注意力都在丝帕上,却忘记了那个香囊。灼若被你教唆背叛本宫,但她并不傻,还是留有那么一点线索。那香囊是你的吧,别着急否认,不然本宫不介意搜你的宫,查查你的绣工如何!”
“可本宫就是认为是你做的怎么办?不但这次,上次污蔑本宫是狐狸精的事也是你的主意吧?周依然,从选秀的那一刻,本宫就知道你不简单。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柔弱,现在看来完全证实了本宫当初对你的印象,你完全是一个绿茶婊嘛!”突然站起身,洛然雪径直走进欢宜殿。
周依然脑筋滴溜溜在脑子里转圈,她自信不可能让人抓到把柄,认为这是洛然雪虚张声势,遂极力否认道:“?臣妾没有做,哪里有什么证据?娘娘万不可冤枉了臣妾。”
“臣妾不是嘴硬,只是凡事都要讲个证据,娘娘无凭无据污蔑臣妾,难道想严刑逼供?”
“是,奴才遵旨。”紧接着就看这些宫人不分什么东西,碰到就往地上砸。
“贵妃娘娘是不是欺人太甚?臣妾这宫里的东西都是皇上和太后亲赐的,娘娘怎能随意毁坏。臣妾虽没有皇上宠爱,但也是皇上亲封的正二品妃位,不容娘娘随意侮辱。”周依然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没想到洛然雪竟如此粗蛮暴力,直接在自己的宫殿里胡作非为。
“请贵妃娘娘从臣妾这里出去,若是娘娘真有什么证据,只管告到皇上那里。”周依然泪水盈于眼眶,胸前的起伏急促,带着几分颤抖。
宸贵妃大闹欢宜殿的事不到一个时辰就传遍整个皇宫。众人纷纭,这宸贵妃怎么如此彪悍,带着宫人就飞扬跋扈的找上门,还把欢宜殿砸了。难道皇上就喜欢宸贵妃这暴躁野蛮的性格?那也说不准,皇上发起疯来,也不比宸贵妃差。怪不得如此宠爱,原来是性情相投。
皇上虽嘴上斥着,但脸上却无半点不悦,反而满脸堆笑。跟着皇上多年的福安岂会不知道,皇上这是满意贵妃的举动,于是陪笑道:“贵妃娘娘也是眼里容不下沙子。搁谁这前前后后的事能咽下这口气?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瑾妃在背后出谋划策,但也可想而知,太后之前身边的人也就是瑾妃能给她出主意。”
等洛离君到了未央殿就看见洛然雪哼着小曲插着花,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他走到她身后坐下,从后面环抱住她问道:“出气了吧?”
洛离君轻笑一下,掐着她的脸,道:“这宫里也就只有你敢这么张扬跋扈,连妃子的宫殿你都敢砸。”
洛离君嘴角一撇,不以为然道:“砸了就砸了,还补什么?不过你也太任性,你看你这肚子都多大了,还上别人那里闹,万一她和你来个鱼死网破怎么办?”
“就是变成胖婆娘朕也不嫌弃你!”洛离君别开眼神,半晌才道:“如今月份大了,你自然要多吃点补充营养。”
洛离君将她安置在自己腿上,道:“朕何时骗过你?如今你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胎,给朕生个太子。”
“定要是个太子,然儿,朕必须有个皇子。现在所有人的心思都盯着你的肚子上,如今朕已经二十一,若是还没有皇子,恐怕人心浮动。”洛离君看着洛然雪的肚子,眼里迸发着势在必得的目光。
皇后听到福安着人传来的话,讥笑道:“看吧,太后和瑾妃如今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本宫还以为瑾妃有点本事,不想甘泉宫那位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找上门砸了她欢宜殿。不愧是皇上的宠妃,这架势真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她也算是杀鸡儆猴,以后这宫里更是没有人敢招惹她。”
“不过瑾妃也确实是个厉害角色,几次三番在背后出手,她倒什么都不沾。这次太后也被皇上变相禁足,她也只是被削了宫权。不过这样倒好,现在不光凤印,连六宫之权也被本宫收回,你说这是不是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皇后拿过茶盏,抿了口,“如今这后宫周家也算是彻底失势,但却有一个更难缠的宸贵妃,只盼望着生下个女儿才好。”
皇后脸上染上红晕,垂首羞涩道:“虽没侍一寝,但自那日后皇上对本宫也温和的多了。”
“就你会说话,本宫梳妆台上那一对碎玉耳坠赏给你了。”皇后被绿绮恭维的心情大好,对啊,自己和皇上才是真正的夫妻,就算皇上再宠爱别人,那也只是个妾。
“宸贵妃真是欺人太甚,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欢宜殿打砸,简直是嚣张跋扈!”芳霖将被砸的东西一一记下,将单子拿给周依然看。看着那么些好东西都被砸了个粉碎,心中一阵阵抽疼,“主子消消气,别跟这种人置气,没得失了身份。”
芳霖猛一激灵,一咬牙,道:“那娘娘就准备这样坐以待毙吗?娘娘想想,以前也就罢了。皇上看在您主动投诚的份上,在收拾周家时自然不会把您牵扯进去。但现在不一样了,皇上定也是认为您在后面撺掇太后谋害贵妃,哪里还会放过您?娘娘您应该为自己着想了!”
芳霖弯下腰,附在周依然耳边,小声道:“现在太后被囚禁,还派兵把手,分明是皇上要有所行动。奴婢听闻往年都是七月中旬左右才会去行宫,今年却提前了一个月,奴婢猜测,皇上是要有所行动了。娘娘若是这个时候和周将军通个气,也好让周将军有个防备。”
“宸贵妃是不会放过主子的,您只能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