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两家人在篱笆院继续聊些东西见闻,当然滕龙都是听众的角色,他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码头经谈了些出差的事情,而作为小朋友海儿听着听着就困意朦胧了,滕马从婉云怀里抱起儿子,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哄他不要睡,睡了就看不到天狗吃月亮了。
其实这晚哪有天狗吃月亮,都是大人哄小孩子的谎话,滕龙听后也是笑而不语的,他或许就是被大人哄着再婚的最好例子,可是到如今有什么好怨天尤人的。
这天狗吃月亮也是要天时地利的,是有必定的自然条件的,他现在和练情梦是不具备条件,所以他们是走不到一起的。
虽然这天晚上没有人正面提起练情梦,但是有谁知道就是不提起照样有人在心底思念不已的。
海儿乖巧的向各位长辈道别,滕母看着这侄孙子是越来越听话懂事,心里不知道是多喜爱的。
“海儿,明儿再来玩!”
小朋友是睡意蒙眼,点头捣蒜的满口答应。
“来,大伯抱!”滕龙伸出双手要怀抱侄子,然而小朋友却是摇摇头,往滕马怀里钻,是不领人家的情了。
“这真是:亲,亲不来;盲,盲不去的,人家可是粘老自己的亲爹的。”
滕老爷子笑呵呵的看着海儿的举动,这真是亲生子的可爱之处呀。
滕龙就搀扶九叔一起出了篱笆院,走在山径上。
“莽龙,外人闲言碎语,权当是一阵风,新媳妇儿的为人,我九叔不敢说百分百打包票,但凭借我这些年的阅人的经验,我敢保证绝不是跟人跑了!”
滕九叔的脾气是寡言少语的,今天是喝到挺高兴的地步,借着酒兴说出一番开导某人的话。
“龙哥,你有什么打算?”滕马这么一问,倒是让某人心头震了一下。
婉云借着路灯是看得很清楚的,这位长相俊朗的大伯的眉心是紧锁的,于是她用自己的手肘,触了触自家男人的右侧,抱过海儿说道。
“你们兄弟有事情,好好聊聊,我们先回家了!”
滕马看着妻儿和老爹往山下而去,他心头也是很矛盾的,显然女人的意思是很明确的。
“龙哥,我听婉云说是因为一本册子的事情,这好像不怎么对头的?”
“这不是很好吗?我就不用尽吃你的干醋,前些日子总以为她心里记挂你,现在看来这个担心是多余的。”滕龙这自说自话的调侃的味道,滕马作为兄弟是闻到了。
人家明明是非常扰心痛的,但是在面子上却给人还是很洒脱的感觉,这路灯下的俊颜真是挺悦人眼球的。
“你心头就这样了?就不打算出去找找?”
“就这样了,等呗!人海茫茫,等她回来。”
“这不符合你一贯来的作风。”
“作风是人为的,为了她我可以重新树立作风的。”
“问题等不是办法,你不怕那些登徒子对嫂子不安好心吗?”
“码头经,你是不是见到梦儿了?”
“我是好心提醒你,你也是清楚的,嫂子的容貌还是很招人惦记的。”
“那我满世界的去找,找回来人,找不回来心,有用吗?”
滕马很想直接告诉这位被媳妇甩了的男人,可是又要为某人保密,只好先舍其一了。
“龙哥,我明天就去淳城,你有什么要交待的?”
“艾文都会汇报给我的,还有我这段日子,哪儿也不去,就呆在西山墺,有什么大事情,让他们直接到这儿来。”
“好,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歇着,毕竟时日还是很长的。”
“对了,小纯要上高中了,开学的时候,你替我送她到校,好不?”
“没问题,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小纯的学习成绩就是当年的龙哥啊!”滕马为了调节气氛,特意把语气词拖了长音,而且眉眼都是笑朗朗的。
“记住,小纯可是女孩儿,这上学开始的日子,你也要给我看着,不要让城里的人欺侮了。”
“谁敢欺侮我们的小妹妹,我就跟他急!”滕马口气饱满,他就是再怎么无能也不会照顾不好一位叔伯妹妹的。
滕龙的心性就这么的安稳下来,他有些时候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这么的安静,简直就是一位安静的美男子了。
西山墺一入秋后,这山下,山腰,山顶就层次分明的很,处在山腰的情梦山庄,现在花园内已经是落叶满地,滕龙扫着花径上的落叶,青头皮已经长了半寸长的黑发,就是胡子看来是个把月没有刮过了。
这位安静的美男子显得面容都老了十几岁的样子,唯一不变的是那双充满忧郁的眼睛,或许现在这种状态就是某位女子当年青春岁月里偷偷在心底喜欢的悸动所在。
邓伟在一旁静静的站着,他已经在此站了足足半个多小时了,可是这位扫落叶的美男子就是一言不发的,气氛显得更加压抑的。
他的脾气是开朗压不住话的,但今天他不得不学着沉默。难怪人说沉默是金,看来他再沉默一会儿,有可能成为金人的。
滕龙不慌不忙的把花径上的落叶全部清扫干净,正要把扫把拿回杂物房,可是秋风一阵吹过,花径上的落叶又是飘落很多了,这自然的伟力,作为凡人是抗拒不了的。
“既然覃月这么决定,就批准好了!”
“龙哥,还有你已经在西山墺一呆就一个多月了,集团的股东都问起你的近况,我要怎么回复他们?”
“就说我在闭关静修,时候到了自然会出关的!”滕龙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还真是不像话了,滕老爷子都没有留胡子,他倒是先留长了。
“好,那我先回公司了!”邓伟转身要离去。
“你和程媛怎么样了?”滕龙倒是挺关心下属的恋爱婚姻大事的。
“还能怎么样?老样子呗!”邓伟听某人语气中还是带点温情的,这察言观色的本事,他现在可是有门路的。
“也好,不要倒退就好!”滕龙这回是笑出声来,他们可是倒退好几步了。
“龙哥,你可知道程媛现在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她说见你难过,还不如让她替你受罪。”
“这女人要是哪位有福气,还真是位旺夫的好妻子。加油!”滕龙后面的加油显然是为邓伟助威的,他是真希望程媛有个好归宿的。
世上有两种人,一是男人,二是女人,这男女结合才会干活不累,滕龙这回在家务农一干就是一个多月,不要说晒黑了很多,就是手上的老茧都能当顶针用了,这厚厚的老茧根本就是石头一样了。
小纯上高中都两个星期了,这次周末回来,正好看到滕龙在篱笆院剪指甲,她笑嘻嘻的说道。
“哥,要帮忙吗?”
“要,我右手不会剪!”滕龙伸出右手给小纯。
小纯放下书包,搁置在石桌上,搬过一张小板凳,坐在滕龙面前,边剪边问。
“哥,你的老茧比阿爹的还要硬了。”
“是吗?这么说和阿爹也是有一比的。”
“还要哥,你以前的右手的指甲是谁给你剪的?”
“小纯这问题好像挺不好回答,以前……哥好多事情都不想去记得了。”
“那以后想过没有?嫂子都在外头快两个月了,哥这么安静的等待,还真让我敬佩哥哥呢?”
“这人要洗心革面终归是要有个变化的,我既然不能脱胎换骨,但是必要的改头换面还是能做到的。”
“哥,你这样说,我真是太高兴了,告诉你一件事情,是我们的数学老师,樊江老师告诉我的,他让我转告你,既然爱了就要坚持,不要半途而废。”
“老师说话就是有哲理,他怎么会对你说出这样的话的?”
滕龙这回或许干久了农活,脑子长久没有动过了,所以慢腾腾的根本想不到这世界上,人海茫茫里,人与人是有不期而遇的说法的。
小纯看着默默不语的哥哥,不禁哑然失笑,她这位小妹妹即替哥哥难过,又替哥哥开心。
“哥,告诉你一件开心的事情,就是樊老师在暑假里有遇到过嫂子,而且他说:嫂子的心性淳朴善良,能娶到这样的女子是男人的福分。”
是啊,男人娶妻心性淳朴善良,当然是一种福分,滕龙听到自己的恩师这样评价练情梦,心里就更加的坚信,就是继续做安静的美男子又如何?他心甘情愿的,等待,对!在原地等待,总有一天,爱人会回来的。
小纯剪好指甲,还为滕龙剪除厚厚的老茧,这老茧就是滕龙干农活的见证。
时日过得就是快,眼看就要中秋了,这可是一个值得中国人纪念的节日,是历史悠久的团圆节。
滕龙今天依旧像往常一样来到篱笆院,就是脸面要光溜多了,咋一看,比两个月前还更具男人味,这男人味就是皮肤,是正宗的健康运动色的皮肤。
“莽龙,就要中秋了,这时节还是要紧的。”滕母提醒式的说道。
“可是我都觉得没有脸面见岳父岳母了。”滕龙轻声的回道,而后坐到父母身旁。
老爷子也没有接话,他这老头子也是没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