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被关上,连带着最后那抹光也消失,周围芷剩下黑暗。等到眼睛适用了周围的黑暗之后,她看到有个人正长久地望着她。于是她也很仔细地看着那个人,那是个身穿白衣服的男子,不得不说他长得很好看,但是在她看来,这世上所有的男子都比不上温筠以好看。
也许是被她看得不自在了于是转移了视线,“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苏蜀妩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若说她见过那么好看的人的话,她不会完全没有印象。于是她摇摇头,“我没有见过你,我确定。”
那男子倒是一怔,“你不是她么,长得一模一样呢。又怎么可能会不是她。”
“我长得像谁?”被他勾起了好奇心。想到这世上还有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心里面不知道涌出了什么样的情绪,道不明。
然而那男子并不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径自说道:“从你进入苗疆的第一天起我就注意到你了……白意。”
“我并不叫白意,而且你被关在这里又怎么会知道我何时进入苗疆的呢。”苏蜀妩很认真地说道。
“六月二十八日。”从他口中吐出了这个日期。
苏蜀妩在心里面算了下进入苗疆的日期,她根本不记得是哪天进入苗疆的,只是现在是八月份,两个月前进入苗疆的大概,那么他说的日期大约是符合的。
她很震惊地看着他,大约是看明白了她眼睛里面震惊的含义,“我是用神识感应到的。”他说道。
“神识?”这个人莫不是接近神的存在?“你是术法师对不对?!”她惊讶地到下巴掉在了地上。自从千年以前术法就从大陆上灭迹,听说是去了天上,自那之后便是人治时代的到来。当然除了令月教还存有一些简单的术法之外。术法师并不仅仅是精通术法的存在也是当年神治时代凤毛麟角的存在。“可是术法师不是已经到了天上,从大陆上绝迹了吗?”
“也不是全部都到了天上,后来又一部分人回到了大陆,组建了怀地。”大约是因为天空中的岁月过得太过枯寂的缘故,后来有不少的术法师与天空决裂回到了地面上,花费的代价就是再也回不到天上。而自从人治时代到来之后,术法界就有条规定不得干涉人世间的一切,于是他们的先祖就在大陆上组建起了一个神秘的地方,那就是怀地。
“怀地?那是什么地方?”苏蜀妩好奇地问道。
然而这次他并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那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顿了一下,“你有兴趣听我说上一段故事么?”
“好啊,那你快说!我对故事最感兴趣了。”还记得幼年的时候老是缠在母亲身边听她讲一个又一个故事,这些年也不是没有动过复仇的念头,可是一旦想起这种念头就会想到母亲的那句遗言,“不要记得报仇。爱和恨同样是耗费心力的事情。”可是对于最后那句话她如今还是不明白。
“你不知道在跟人说话的过程中跑神是件很失礼的事情吗?”诺芷扶额说道。
“哦哦……”苏蜀妩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男子眼里有的是歉然,“我不会再跑神的啦。你刚刚说了什么,哦哦,是说那个故事对吧,我现在就在听,你说好啦。”
好似是满意了苏蜀妩的态度,诺芷点了点头,“从前有两个水火不容的两族,其中一族拿走了另外一族的圣物,另外一族自然是要讨回圣物,这中间另外一族出现了内奸,所以前面几次的行动都失败了,直到最后一次,内奸的身份被人识破,被杀害。就在另外一族圣物得手的时候,那一族就利用了内奸的魂魄拖延了时间,最后启动了大阵……”说到这里,他明显不想再说下去,而是静静地打量着眼前少女的神态。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的话,就一定会很生气的吧。就算是白简当初并没有表明,她也是会看得出来,白简对他还是有情意的。他也很想知道她知道事实后的神态如何。
“我觉得啊……那个魂魄也是有生命的呐,不应该被拿来当做棋子用。我觉得人的生命比任何权谋都来得重要。啊,我说的好像挺牵强也挺混乱的……”苏蜀妩失神好久才说道。
真的不是那个人呢,虽然长得很像。这是他仔细打量她的神色之后所下的结论。
明牢里陷入沉静,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外面已经是夜晚了吧。苏蜀妩这样想着的时候,坐在她身旁正在入定的那个人终于动了。“我要暂时修炼下,在我睁开眼睛之前,你不要打扰到我,否则后果自负。”他在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加重了口气,让之后的苏蜀妩有所忌惮,就算是独自在明牢里面玩跳格子的游戏都是小心翼翼地跳,不敢发出过大的声音,唯恐打扰到那个正在修炼的人。不过一开始的时候也很好奇想要知道术法是怎么样修炼的,但是他始终都是一动不动,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一定要用尽方法让他教自己一点小术法,哪怕是皮毛也是好的。
而此刻,诺芷的灵魂并不在体内,而是离体的灵魂正在寝水湖畔,他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就在这里。仿佛是回到了那时候,第一次以灵魂体的状态见到阮意,那时候阮意的眼里有着那样强烈的光亮使他再次想到记忆深处的少女,后来直到苏蜀妩踏入苗疆的那一瞬间,他才终于想到了那少女的名字,她叫做白简。
此刻阮意正站在湖边,看着平静的湖面。诺芷运用起了术法将自己隐匿了起来,她看不见他。过去了那么多年,她依旧会经常来这里对着湖面倾诉,就算是后来诺芷恢复人体不在寝湖底,但是这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
“你也是知道的啊,我根本就镇不住长老院,自从那套刑罚被我废去了之后长老院就开始对我不满了。我呀到底是不擅长做什么破劳子教主。长老他们有很大的野心要入主中原武林,可是中原……我也听你说过温筠以的存在,只要有他在令月教就别想入主中原,这是你说过的啊。若不是还有你这句话压着长老院还不知道怎么样逼迫我去入主中原呢。那些个老家伙只想着自己的欲望也不想想一旦染指中原武林,就算不论成败,那也是有很多人会死的啊……”
“对了刚才见了那个中原的少女,她一看见我就啼哭不止,不知是为何,哭得还很伤心的样子呢。只是他是你要见的人,于是我也顺了你的意啦。很少会见到你那么迫切地召唤一个人呢,她……跟你的过去有所关联吗。啊,我不该擅自这样胡乱揣测,你知道的话会不开心的吧,毕竟你以前的事情就连是我都不能触碰,关于这点我还是知道的啊……我什么事情都顺着你,为什么独在那件事上面你不肯听我的呢。你是在跟我置气么,我知道明牢那地方怎么能够关得住你。可是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当年母亲病重的那一晚,令月钰本在碧矜长老的手中,谁知道她叛教与外教勾结就为能坐上教主的位置,诺芷长老在得知的时候就地将碧矜圣女解决了,不顾她的劝阻。之后她一气之下就在上任的第一天将他打入明牢之中。
“阮意,你到底是太过善良,这会成为你最大的缺点。”这是他们最后一面,诺芷跟她说的话,可是她从来都不那样认为,她认为那是她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最大的优点。
也是在那一晚之后失去了令月钰,碧矜圣女已死,没人得知令月钰是在哪里。
“不说这些好了,最近有条新的消息呢。温筠以,他在方圆几百里外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