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从那个痴梦中醒转
不知是由于雾霾天气,或者是因为正是上班时间,雾色弥漫的人行道上行人甚是稀少。冷雪一直沿着那条售卡阿姨指引的路线走了半个多小时,到了一堵栅栏墙外,还是没有找见目的地,本来就路痴的冷雪有点晕了,那阿姨不是说不远吗?怎么还没看见电视台的影子?当然,一路是直行过来的,即使她冷雪路痴,也应该不会走错方向,但怎么就还看不见电视台标志呢?唉,也许,这就是北京人不远的概念吧?看来,要到北京生存,还真的是不易啊!冷雪一方面感慨着,一方面却还是有点怕走错了路,刚好,过来了一位大爷,冷雪急忙怯怯地问:“大爷,请问电视台还有多远?”
“这就是呀,你看,门就在前面!”大爷指着前面大约10多米处。不过,也许是因为雾依然很重,10多米处大门上的字不仔细辨认还确实是看不清的,冷雪只看见,在雾色中,大门外岗台上那位趣÷阁直站立的卫士。
“哦,谢谢大爷!”天哪,原来这个掩映在雾色中一点都不怎么显赫的普普通通建筑就是中央电视台,曾经那么神秘而神圣的地方竟然是这般其貌不扬,那么,那些光鲜华贵的人物是不是也同样其实就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呢?
也是,见了那个坏家伙后,他不是更比身边的人灵魂邪虐行为恶劣到不堪吗?而自己刚刚竟然还没有出息没有志气地想着什么什么来着,难道,自己还是觉得那个坏蛋羞辱她不够狠吗,要不,怎么竟能忘记那份耻辱?不过,这段时间,她冷雪绝对是真的忘记了那个人,即使是知道要进京甚至坐上了赴京的火车踏上了京城的土地之时,她竟然都没有意识到京城还有那个自己曾经想着一定要奋斗到京城大学以求得有更大机会邂逅的男神,但怎么一听到电视台她就依然会产生那种渴盼,难道,那份羞辱竟不足以秒杀掉他的那些虚有的光辉?
还有,实际上,现实生活中,她的身边,不就不乏才貌出众的人物吗?汪子怡,唐翼,江华凯岂不是个个都可与电视上的人物蓖美?可是,自己都到了这步光景了竟然还会对那个坏蛋念念不忘,也真是丢脸丟到极致了。唉!不想那个让她失望透顶的坏家伙了,离家之前就听说子怡姐已经去美国治疗了,现在也就只有希望她能够恢复如初,要知道,做一名明星级的主持可是她人生最大的心愿呀!
又前行几步,到了电视台大门前,院子里空荡荡的,只看得见门前的护卫哨兵。
冷雪在门前观望了约莫十分钟左右。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儿观望什么,是想求证自己曾经所见仅仅只是一个根本就不能代表团体的恶劣个体吗?但最终,冷雪却只是见到进出了几个衣着样貌都很普通的男女,那些大腕一个都没碰上,只是,碰见任何大腕又有何意义呢?真的是想证明他们与他不同或者是验证他们同属一丘之貉?冷雪不禁对自己的幼稚与无聊自嘲,那个自己心目中最亮最灿的星星不是已见过,而且还……那么,见到其他的与他同或不同又与她冷雪有何关系,最终又能怎样?而难道那一场自取其辱的会见竟然还不足以让她从那个痴梦中醒转?
想到这里,冷雪突然醒悟,现在,自从一系列祸事连连后,青春的痴心梦想早已与她绝缘了,而她,在背负着那么沉重的罪孽之时,竟然还能站在这儿,不顾子怡姐的伤势,不担虑江华凯的安危,更不想想195万到底从何而来,而像个傻瓜一样还白日做梦,她,难道真的就如子怡姐所言:没心没肺?
想到在这种时刻她停在这儿简直就是她人格的一大耻辱,冷雪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刮子,再也不做任何停留,更别提期许什么,大踏步地转身离开。
实质上,军博的地铁站就在电视台的拐角处,冷雪返回没怎么费力就找到了,而由于刚刚买了公交卡,也不需要去排队买票,很顺利地就到了苹果园。出了地铁,有了刚刚对自己的警示,残酷的现实又一次裸地召示着她,冷雪开始一门心思地找着公交站。北京每一处枢纽的公交站都又杂又多,且让人感觉没有规律可循,但冷雪这个路痴竟然连人都没有问一下子就找到了运通112的站牌,很幸运,车上并不拥挤,冷雪也很快就有了一个座位。
想着待会儿就要面见雇主了,冷雪才猛然意识到从昨天到今天,自己还连头都没有梳理过,拿出手机一照,果不其然,一路折腾下来,她现在的形象,完全可以用蓬头垢面四字形容。冷雪不禁后怕,天哪,原来,她竟然这副德行在首都的街头晃荡了半个上午,没有被吓趴下的市民吧?赶紧拿出背包里的小木梳,理顺头发,又想了想,这种马尾辫还是不禁挤,从苹果园到植物园,据说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也就是说,距离见雇主,她还有的是时间,看来,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拧个结结实实的麻花辫比较稳妥。
远远的,邓超凡就看到了公交站牌下那耀眼的宝石蓝色,虽然背后吊着一个大书包,但却一点也不影响整体的美感。漂过色层次鲜明而过渡柔和的狐毛帽沿与带点转色的宝石蓝衣服竞相辉映着,在冬日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张小脸被镶着毛边的帽子遮盖得看不清究竟,但邓超凡却坚信那绝对是一张清秀可人的小脸,更坚信这就是自己要接的女子。几乎不假思索地,邓超凡将车停在了那耀眼的宝石蓝前。
在张望中又有些走神的冷雪被突然靠近的奥迪车吓得往后退了大半步。还未来得及站稳,就看见从驾驶室那边绕过来一位气宇非凡,更要命的是儒雅得让人不由得会怀疑真实性的青年男子。
“冷雪?”怔神间,那个儒雅男子却已站到近前,他的声音是那种清朗的友善,让人听了无比亲切。
“是!您是?”冬日暖阳般的气息靠近,冷雪刚刚在风中等候的孤冷瞬间消散。
“邓超凡,宋雪晴爱人!”邓超凡自我介绍,这会儿,他已完全看清了冷雪,风尘仆仆的倦容依然掩盖不住那份天然的脱俗清丽,反而,更好似增添了一种无法言喻的韵味。“她暂时走不开,只好我一个人来接你了。我们走吧!”说话间,遥控已打开后备箱,同时不等冷雪的反应,就已提起冷雪的皮箱走到车后,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