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儿一脸害羞,目光灼灼的看着西林婧,“太子哥哥喜欢你,四哥哥也喜欢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为什么我追求一个都弄得灰头土脸?”
西林婧听到萧云儿提起萧天觞,皱眉道;“我与四皇子只见过一面,他怎么会喜欢上我?这话可不能乱说。”
“那天四哥哥又与你合奏,又去保护你,怎么不算喜欢呢?”萧云儿察言观色,见西林婧露出不悦之色,又摇了摇她的手臂,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你别不高兴嘛,我知道你只喜欢太子哥哥,四哥哥对你一见钟情,你和太子哥哥一见钟情,你们都没错,四哥哥对你只是单相思而已。”
西林婧被萧云儿的表情逗笑了,捏了捏她的小脸,笑问;”我不是生气,只是好奇我们的珍宁郡主对谁一见钟情了?”
萧云儿不好意思的垂下眸子,红着脸小声说;“我对他也不算一见钟情啦,记不记得那天我在城外遇见你,我好不容易溜出城玩,却又被他捉了回去,他那么爱管闲事,明明很讨厌的,可是自从上一次他救了我,我就忘不掉他了。”
萧云儿的回答在西林婧的意料之中,她西林婧心中不由一紧。自从长公主寿宴第二天,洛少卿到访西林府,之后他们就在没见过面。前世的这个时候,萧云儿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
西林婧的眼里露出适度的惊讶;“你说的那个人是洛少卿,洛将军?”她想了想,又问;“你对王爷和王妃提过吗?”
萧云儿摇了摇头;“他们都不知道,不过我让哥哥试探过他们,父王和母妃对他的印象都很好。”
“你说你是主动追求他的,是怎么对他说的?洛公子又是什么反应?”
萧云儿黯然道;“我向他表白,他说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问他那个人是谁,他说他们已经不可能了,我问她有什么困难,他却怎么都不说。我就说,既然你们已经不可能了,你还要喜欢她一辈子吗,多累啊,为什么就不能试着喜欢我呢,我细化你,你也喜欢我,我们在一起不好吗?可他却说他在忘掉那个人之前不可能喜欢上别人……”
西林婧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前世在她的处境最危险的时候,洛少卿帮助过她,却没有乘人之危,这证明洛少卿是一个正人君子。她问过他是否真的爱萧云儿,他的眼神告诉她,他对萧云儿不但不是无情,而且还有很深的感情。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子,与发妻天长日久生出的情必然是刻骨铭心的爱。纵观京城里的世家子弟,洛少卿身份比不上皇子宗亲,人品才华却都不逊色。萧云儿若错过他,以后未必能找到更好的。
“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帮我嘛。”萧云儿抓住她的手臂摇啊摇,嘟着小嘴,晶莹流转的大眼睛里蕴满委屈,几乎要沁出水来。
西林婧想了想,缓缓的问;“除了对他表白,你还做过什么?”
萧云儿沮丧地说;“表白都没成功,还能做什么啊。”
“我是说你可以再主动一点,看看他的反应……”西林婧在萧云儿耳边低语几句……
“这样也行啊……”萧云儿听完后目瞪口呆,面红耳赤,“这这这……不会吓到他吧?”不会把他吓跑吧……
西林婧拍拍她的肩,这样鼓励她;“堂堂将军会被你一个小姑娘吓到吗?如果他还不答应,你至少争取过,得之是幸,得不到至少要没有遗憾,忘了他继续开开心心过你的日子。”最后,她又叮嘱道;“不过见他的时候千万要穿男装,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的身份,明白吗?”如果被别人知道,传扬开会损害到萧云儿的声誉。
“这个我明白。”萧云儿咧嘴一笑,大眼睛眯成两道漂亮的月牙,她下定决心地点了点头。没错,至少她争取过,她不后悔!真的得不到也不是可怕的事情。
所以——洛少卿,就算我得不到你的人你的心,也一定要吃够你的豆腐!
离宴会开始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萧云儿带着西林婧在花园里四处闲逛,就在这时,一个侍卫从远处匆匆走来,差点撞上萧云儿。
那侍卫连忙行礼;“参见两位郡主。”
萧云儿不满的抱怨道;“走得这么急,后面有人追杀你呀?”
侍卫喘着气说;“郡主,校场那边出事了,四皇子已经刺伤好几个人了,卑职奉世子之命赶着去禀报王爷和王妃。”
西林婧闻言一怔,萧云儿的眼里同样满是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四哥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伤人?”
那侍卫解释道;“几位皇子在校场比试,大皇子赢了四皇子,四皇子就拔出剑要杀大皇子,谁都拦不住。”
萧云儿还想再问,西林婧对她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西林婧自然不信萧天觞会因为输掉一场比试就如此失态,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萧天华动手,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还会因此获罪,萧天觞不会这么不理智。这样想着,她和萧云儿很快赶到校场,看到的情景真如侍卫所说,萧天觞与挥剑与无数侍卫战成一片,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萧天觞似乎已经杀红了眼,就像是一个为了杀人,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豁出去的疯子。不断有侍卫受伤,甚至还有侍卫当场死在萧天觞的剑下。
萧云儿看呆了,凑到世子萧子晏身边,小声问;“四皇兄到底怎么了?”
“刚才我们比赛射箭,我和五皇子先后出局,最后一场比赛大皇子获胜,赢得了彩头,四皇子突然失控,要对大皇子动手。”萧子晏简单的对萧云儿说了一遍,最后又摇了摇头。
萧云儿看了一眼远处的萧天华,小声嘀咕;“一场比赛至于吗……”
西林婧看着状若疯癫的萧天觞,不禁摇了摇头,没过多久,英亲王亲自赶来,身后的侍卫一拥而上,萧天觞寡不敌众,再加上体力不支,攻势渐渐弱下来,终于被侍卫制服。
萧天觞如梦初醒般睁大眼睛,他发现自己被一群人围着,受伤的侍卫,地上的血迹,还有那把沾着血的剑——分明是他自己的。
这些人都是他伤的吗?他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当时,他看着萧天华从萧子晏手中接过彩头,他体内仿佛有一股血气在翻涌,他的手不住地用力……那把弓几乎被他捏得变了形,掌心上全是冷汗,额头上更是汗流如雨。他在竭力克制着将所一切撕碎的念头……
原来,原来……
他的瞳孔在阳光下急剧收缩,全身像被抽空了一样,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般,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
周围的人都不敢上前,英亲王走到萧天觞身边,还未开口,萧天殇冷冷的说;“刚才是我失态了,破坏了大家的兴致,我先告辞了。”竭尽全力的忍耐是他的态度看上去十分生硬,是,他什么都明白了。
抛下这句话,他转身大步离去。
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越来越多的阳光凝聚在他月白色的锦袍上,苍凉而落寞,西林婧收回视线,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宴会照常举行,可气氛还是在校场中被破坏了,大家各怀心事都无心久留,一场宴会很快结束了。
在返回西林府的马车上,老夫人忍不住叹息道,“真想不到一向稳重的四皇子会这么莽撞。”
老夫人用“莽撞”形容萧天觞的行为,想必已经看出了端倪吧?老夫人没有明说,西林婧也没必要捅破,只是轻声附和道;“是啊,不过四殿下也不是有心的,真是可惜。”
四皇子大闹校场一事当天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皇帝一怒之下将萧天觞软禁在府里,几天后,又下旨令他前往洛城,这样的发落对一个皇子来说等同于放逐。皇帝甚至连萧天觞上书求见都拒绝了,只得到了和他的母妃穆贵妃道别的许可。有朝臣为萧天觞求情,不是遭到皇帝斥责,就是同被贬出京城。其实,谁都明白,皇帝是借这场风波打压萧天觞在朝中的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