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我们家
四肢僵硬的难以挪动,霍之汶离开之后,席宴清保持着适才的动作停留了很久。
陈妈被他放假离开。
流沙和霍之汶都不在,这房子白日里也显得黑暗。
他想起自己还有很多话没有说。
比如关于复明,关于他的眼睛。
可她今天大概并不想听。
他在房间里从日暮站到天黑,一直到整个房间彻底黑下来,一直到搁置在卧室的手机铃声乍响,透过二楼洞开的卧室门传递到一楼的客厅里来,他才动了下腿往楼上走。
台阶没上了几个,就被绊倒摔在楼梯上。
呼吸绷得发疼。
铃声此时也停歇了下来。
他站起来,又在台阶上坐下去。
觉得人生最悲凉不过如此。
她说了那样多绝情的话,他却依旧看得到,她爱他。
可他说不出口,没有厚颜无耻到那种地步。
他没办法对她说,承认吧,你还爱我。
她爱,可还是可以舍弃他。
是不是他爱的方式真得不对?
所以才会让她觉得累,想要离开。
消停了几分钟的手机又开始作怪。他从台阶上爬起来,一步步挪到卧室去接电话。
r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活力和生机,不像他此刻这般落魄。
“你画的那张婚纱设计稿已经做好了,sugar亲手缝制的,你过来拿,还是我们寄过去?”
从他能再度看得见开始,从他看到她的脸开始,他在每日那能看见的数小时里总会抽时间出来画那张设计稿。
给她一件独一无二的婚纱。
他学画多年,终于有了实用。
如今婚纱做好了,可他还有没有掀起她头纱的机会?
“寄过来”,对r开口说话,他才发现自己嗓音的喑哑,“尽快。”
**
霍之汶将车驶向不远处的河岸公园。
她伏在方向盘上平息情绪,安全带勒得本就作痛的胸膛更疼。
刚刚没有见到陈妈。
她拨陈妈的私人电话,才知道陈妈被席宴清放了长假。
他一个人在那座大房子里,适才他触碰到自己手的温度灼烫。
霍之汶想了想,又拨给陆地。
等陆地接听的那几十秒,在客厅里适才她说过的话开始一遍遍在她脑海里回放。
也许那个男人会对她失望,可她并不后悔。
“师母?”陆地很意外霍之汶会在这个时间拨给他。
她言简意赅:“他大概病了,你去我们家看两眼,看他需要什么。”
她没说“他”是谁,陆地自然也不需要她说得过于清楚明白。
“师傅在家?他把社里的事情大概安排完,已经消失三两天了。”陆地转而一想,霍之汶话里的意思似乎不太对,让他去他们家,她不在?
前几天闹的“办公室烟雾弥漫大战”还没完?
他试探的小心翼翼的:“有师母你在,我去不是多余吗?”
霍之汶不想对第三个人提只关乎他们两人的事情:“去,还是不去?”
她的语气不容置喙,陆地自然也关心席宴清的死活:“去去去,必须去。”
**
等陆地到了敲门,意外发现大门竟然洞开没锁。
他边找边唤席宴清的名字,一直没人应。
他找了半天,才在二楼的卫生间,找到手臂撑在盥洗台上的席宴清。
席宴清站在那里,陆地没敢碰他,感觉好像一碰他就会倒一样:“师傅,你真得在家啊!”
席宴清嗯了一声,动了动嗓子,过于干涩:“你怎么来了?下去等我。”
陆地照做,末了想起来应该让他知道:“师母找我,说你可能病了,让我过来看看你,看你需要什么。”
霍之汶没嘱咐他不能说,陆地默认可以说,万一席宴清想听到这个呢?
他话一落,适才低头的席宴清嚯得抬首将视线重新钉在他脸上。
“原话是什么?”席宴清捏着盥洗台的边缘,表情平静地问陆地。
原话?还以为他顶多问真假。
陆地想了又想,还好记忆力不错,复述给他听:“师母说:他大概病了,你去我们家看两眼,看他需要什么。”
席宴清松了扶着盥洗台的手,身形一晃,浅淡的笑容也晃出来绽放在陆地眼前:“她说我们家?”
陆地点头:“对。”
不是特别明白为什么席宴清单挑这几个字重复。
“谢谢。”等席宴清这两个非常客气又正式的字出口,他更是直接蒙圈了。
这什么情况?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