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人,最忌讳的就是被人说年华易逝,皱纹爬头。可现在,安清琉当着她男人的面就说了这样一番话。不得不说,着实的是在打脸,更是不她们面子。
“夫人觉得听着不舒服吗?那只能请夫人原谅清琉说话不周呢。我只是说出了真实的想法而已。报歉,我们得先行一步了。”
人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你们打骂着上门,难道我真的要谄媚迎你?这样的事情,她安清琉肯定不做。
“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这下作的商家妇人。别说我没劝你,你跟着这么一个狼心狗肺,又残忍无度的男人,只怕不会有好下场的!这个男人,是我慕容家的耻辱,更是一个手段狠辣的主,你跟着他,肯定会后悔的!”
安清琉深深地看着他,面上一直优雅的笑容消失不见,取代的是格外的凝香。
慕容流轩没来由地就握紧了她手,眸里有着隐藏不住的慌乱。这一刻,他突然间好怕她会相信这男人的评价。
一直以来,他不在乎别人说自己是怎么样的人,可这一刻,他却格外的在乎她会怎么看他!
安清琉眸色冷冷地盯着慕容孤,“难怪他会这样对你,你确实不值得他尊敬。没有一个父亲,会向别人贬损自己的儿子到如此地步。”
慕容孤瞪圆了眼恼怒地看着这个年轻的女人,她背挺的直直的,就站在慕容流轩身边。他相信,只要他伸手对付慕容流轩,这个女人肯定会扑过来和自己拼命。
面色略显苍白,但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却亮的吓人。
“或许,他在你们的眼里一钱不值,也或许,在别人的眼里他是魔鬼。可在我安清琉的眼里,他是最聪明,最能干,也最独立,更是能担当一切的有血性的男人。在我的眼里,他最优秀,俩位慢走不送。”
轻轻慢慢的极坚定的宣布,就如一个受伤的母亲,在维护自己最宝贝的孩子一样。
她很弱小,可这一刻,慕容孤却觉得她很高大。
她明明只是个平凡的小女人,但他却很羡慕慕容流轩,那个他一直看不起的儿子。只因为,他的身边,站在一个敢于维护他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是男人穷其一生也愿意求来的……
荷玉香闷着一肚子气出来,她郁卒的要死。
有些着恼地叨唠着,“看看,对我无礼就罢了,怎么可以对老爷你也无礼呢。你可是城主大人啊。难得的归家一回,却被他们气够呛,这太不象话了……”
“够了,别再说了。”从来不吼她的慕容孤,今天却冲她吼了起来。
荷玉香呆呆地看着他,慢慢地,水汽儿蒙上眼眸,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落。
“孤朗,我做错什么了么?你这样凶人家……”
她挨擦过去,胸部不断地摩擦着他,眼泪更是可劲地掉。
慕容孤揉着头,其实,他很怕看见女人掉泪。
每次荷玉香一用这招,他都得投降。
“好了,好了,我只是烦躁而已,回吧。”
这次出来没讨着好,还反招了慕容孤的恼,这令荷玉香再一次把债记到了安清琉头上。
内心暗自嘀咕着,下一次一定把此仇找回来。
因为新开了几家成衣店,主营布料成衣的还有玉器等物的安清琉,在下午不得不巡视了几家店铺。
上了马车,快到青花苑时,安清琉才想起今天应该呆在雅思园的。
“回去,到雅思园。”
赶车的五儿一听,正要掉转车头,安清琉却叫住她吩咐,“你进去捧几坛子酒出来,一并带到雅思园去。”
葡萄酒,是落雪五怪酿造出来的。
因为不想招人注目,这种酒只提供给几个人私自享受。
不过,现在又得添一个慕容流轩了。
临回雅思园时,五儿还在嘀咕呢。
“小姐啊,你说五位师傅怎么就这么的厉害啊?尤其是五师傅,她更是厉害哩。居然懂好多我们不懂的东西,象这个葡萄酒。听说只有西域才能有的。还有那些奇怪的舞蹈,她怎么就都会呢?”
安清琉笑着摇头,“五儿,你不懂,那些东西,全是五师傅的师傅会的。有的东西是她参加师祖的记录得来的。有的吧,则是她亲自看着师祖学来的。唉,算了,赶紧回雅思园吧。”
慕容流轩今天的状态,她很不放心。虽然荷玉香这对讨厌的夫妇离开后,他看似正常,可安清琉总觉得,他的情绪波动很大。
偌大的雅思园里静悄悄的,屋里并没有慕容流轩的身影。
那位福管事面带忧色地叹了口气,“少奶奶,少爷在后院那个凉亭,据说,以前夫人在世的时候,总是爱在凉亭为他梳洗,少爷心情不好的时候,便会在凉亭喝酒……”
说到这儿福管事的皱纹更深了,“少奶奶,少爷就拜托你了。每次少爷喝酒后,脾气都很不好。在时候,他甚至会做一些伤害自己的行为。少爷……可怜啊。”
听着管事的叨叨,安清琉内心有些沉重。
后院,慕容流轩捏着一个酒壶,时不时地抿一口。
安清琉坐在他身边,也跟着一起抿酒。
俩人就这样不说话,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
远处,管事的看着这俩人,有些失望地摇头。
还指望着少奶奶开导少爷呢,现在可好,俩人都喝上了。
不过,有个人陪着少爷一起喝,似乎也挺好。
“女人,你别喝了。”
终于,安清琉面颊酡红的时候,慕容流轩要抢她的酒壶。
但是,小女人的脾气很倔。
她一巴掌拍开他手,“不要,你都要喝,我也喝。”
这般任性的她,是慕容流轩从不曾看见过的。
看她眼神都迷离了,他皱眉,“女人,我说不准再喝了。”
拔高了音量,他劈手就抢。
“咣……”
俩人太用力,酒壶碎成了沫儿。
安清琉并没有割伤,到是慕容流轩,手指被划伤了好几处血口子。
“我,我……”
“无事,这点痛不算什么……”但是,慕容流轩象是无事一样,又端着酒壶喝了起来。
“我为你包扎。”安清琉抢过他手要包扎,但是,慕容流轩却一把甩开了她。
“你走,你走开,不要再管我,让我一个人静静。我是个被自己亲人也抛弃的存在,女人,你当初不选择我是对的,因为……我自己都唾弃自己还活着……”
说完,他疯狂地笑出声来,开始还只是压抑的笑,可笑到最后,这笑变成了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