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罢。”锦娘起身要去。
“我与你一道去。此人,多半是冲我而来。”安清琉秀眉微蹙。这个感觉很不好,要知道,哪怕她总是出入这座青楼,但此楼青倌人居多,哪怕是有纠缠她的人,也会知难而退。今天这寻上门子的人,只怕不是善者不来。
“也罢,一同看看去。”锦娘颌首,俩人一并往前院的秋轩池而去。
远远地,便能听到那屋子里传来繃紧了弦的唱曲儿声,与往常的轻松惬意有着天壤悬隔。廊前,一溜儿的大红灯笼高高悬挂,映的整个院落亮如白昼。
几位婢女丫头的跪伏在地,不远处,还有一位漂亮的艺人卧在残破的瓷器当中簌簌做抖。看见锦娘俩有前来时,她眼里流露出求救的信息。
门框,则倚着一位姿态优雅手持酒壶的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
晕黄的灯光倾泻在他如丝的青丝上,泛出一层淡淡的晕黄光泽。
在看见安清琉等人前来时,他薄唇上扬起一抹邪意的笑意睨着俩人。扬手,一抹酒箭准确地洒入他嘴里,如神祗般的狭眸轻柔透亮,如烟似水。长睫轻扫,眸色光华流转,似彼岸花开,晕染出点点清艳诱魅的光芒……
薄唇上扬,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视线停留在锦娘身上。最终,滞留在安清琉身上不再移动,眸里划过一道讶色。
“是你!”
果然是冲自己的来的。她象是没看见跪伏在地上的人一样,浅笑盈盈地款步而来,下摆轻旋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一缕暗香袭来。月光中,二个漩涡深深浅浅,伴着她一言一笑,仿似要吸人神魂一般。
安清琉不动声色含笑颌首行礼,“公子有幸前来,下人招待不周,还望公子到小院一坐。”温柔如水的声音似珠落玉盘,人末到,声先到,礼数更是周到,只是听着便觉得心肝儿都在颤。
欲言还休的湿眸含着狡黠,又透着几许机灵。这般灵透的人儿,岂是她温柔嗓音表现出来的柔弱。
这是个,有点儿意思的女人。长孙无剑扬唇,“好。”
早有丫头婢女收拾好小几茶盏点心,分主宾座下,安清琉端酒洒脱一笑端蛊:“敬公子。”
长孙无剑却不喝,只是瞪着锦娘,“你一边去,爷看着碍眼。”
锦娘到是想起身拂袖离开。可看看这院里,若是自己走了,岂不是让安清琉当了那陪酒之人?且,以这面带杀气的俊俏公子行事作风,只怕做出些出格的事儿也未尝不可。
“公子,奴家也在这儿讨要二杯酒儿喝嘛?”锦娘顾自要为自己满上,却被长孙无剑狠狠一瞪,“滚。”
安清琉皱眉,这个看似俊俏的少年公子,可惜,是个脾气不好的主。不过,她可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冲锦娘递了个你且放心离开的眼神,便含笑为长孙无剑满上一蛊。
“公子,你还没喝哩。”
长孙无剑突然间伸手拽她手腕。但是安清琉岂能如他所愿,在他伸手时,便滑溜如鱼儿般轻轻一旋,一提,酒水,直射到对面长孙无剑的酒蛊里。
不倾不洒,酒箭直而准。风过,扬起一缕酒香伴着院内的花香,还有一股……清幽的女儿香气混合而来……这味道,令长孙无剑陶醉地闭眸深吸了一口。
旋即抚掌哈哈一笑,“有意思,有意思啊!我当那俩个家伙为何都要争你,闹半天,也是个有点儿本事的人。就冲这刚才倒酒的手艺,也得练上个十年八年的啊。女人,我见过你,在安家的拍卖场上。那会儿我还在嘀咕呢,道这是谁家养了这么漂亮的小娇娃,却原来,你就是被安鸾元藏起来的漂亮小娇娃啊。啧……这身段儿,还有小脸儿,到也担的起几分颜色。”
他说着说着,桃花眸溢出风流纨绔浮气,还待要伸手,安清琉却直接挟菜送到他面前含笑劝菜,“不知公子?”
“哦,你可以直呼我名字长孙无剑。爷准你这样叫了,咦这菜味道不错。”
安清琉笑了,那是当然了,她亲自挑的菜还能错的了。
“那就再多吃点儿。光吃菜,也得喝酒啊,公子喝酒。”
端起酒杯,只灌了二杯,长孙无剑便觉得整个人都昏昏乎乎的。他觉得不妙,但是,眼前一花,任怎么打起精神也觉得世界是模糊的。
没一会儿他便趴在桌上,“喝,喝,小娇娘,爷还能喝。”
淡然地起身,安清琉拍拍掌蔑视地看一眼醉的不成样的长孙无剑。
这帮子纨绔,净想着玩儿别的女人,想占她的便宜,哼。
坐在马车上,看着这辆才由慕容流轩送给自己的奢华的马车,不知怎么的,她内心就是郁火一道一道地往上窜。
今天这家伙,很显然的就是与慕容流轩和安鸾元这一帮人一起的货色。他们把她当成了什么,玩物?啊呸,这帮子气死人的臭男人。你丫的才玩物呢。
车,很快到了青花苑。
满月当空,整个花园内都洒满了皎洁的银色月光。
慕容流轩还很严肃地看着面前这一桌酒,以及饭菜点心这类的。
“青子,福安,这真的能行?”
一想到今天晚上要和小女人在一起幸福恩爱,慕容流轩没来由地就紧张。这个晚宴,当然是他为了取悦小女人而设的。
他不懂浪漫,但是,又竭力想给她一场温馨的第一次。一想到白天在车里发生的旖旎场景,男人的内心火热一团。
有点冷的福安俩人,看着摆放完美的小宴,“少爷,肯定成了。”
慕容流轩一挥手,这俩人赶紧隐身离开。
院外传来车轮声,慕容流轩悄悄地隐身到花丛后面。
气呼呼的小女人,正用力蹬着往屋里去,一双手却从后面揽着她腰。
“啪……”回身,不假思索地就是了耳光甩去。
被打懞了的无辜男人瞪着面前这受惊的女人,“安清琉……”
委屈的,却又透着恼火的控诉声,听的安清琉暗自心惊。
她拍了拍胸部,举手,“慕容流轩对不起,我想我必须要冷静一下。拜托以后不要再用这样的方式来吓人,你们一帮子人,就没个好的。”
抛下这一串莫名其妙的话,安清琉气愤地转身入屋。
一腔热血,就这么被浇了个透心凉,慕容流轩那个气哟。
白天看着还象个神女的。这晚上咋的就变成了神经质的女人。不过,冷静下来的男人,还是细心地把小五叫到一边儿去询问了一番。
“有人敢调戏夫人?此人还在楼里,好好,敢坏了我的好事是吧?”得知真相的慕容流轩,怒火窜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