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这个时候皇上都饿了,今天怎么不饿”接过云岚递过来的茶捧着取暖,清辰斜睨了他一眼又问:“可是哪宫里的姐妹又给皇上送糕点了皇上晚膳前用了一些,所以这会子还不饿”
萧珺不置可否,呵呵笑了两声,伸手刮了她的鼻子一下,嗤道:“你出去玩,只要高兴就好,朕也不拘着你,可有人跟朕送些点心你心里就不受用,典型的妒妇。”
“臣妾才不是呢,臣妾不是。”清辰撅了撅嘴转过身去,热热的一杯姜茶喝下去,浑身顿时暖和了许多,又听萧珺说:“以后要出门就上午出去,免得回来的时候天这么冷给冻坏了。”
放下茶杯,清辰含笑反驳道:“冻坏了臣妾皇上也不少人伺候,皇上又何必担心”
“没完了是吧,敢顶撞朕。”萧珺将她反扣在怀里,脸贴过来轻咬这她的耳珠轻声问:“怎么,还真吃醋了不过是桑婉容宫里做了些桂花糕,着人送了过来,朕看着还好就尝了几块而已,这点事就惹的你不高兴了”
清辰靠在她温暖的怀里,躲着他促狭的呵痒痒,笑道:“臣妾没有不高兴,是臣妾疏忽了,以后臣妾每天都做了点心让人给皇上送去。”
萧珺轻哼一声,“只要你耐烦做,朕多少会给你点面子尝一口,如何”
“这可是皇上说的,到时候皇上可不许嫌烦。”见时辰不早了,她起身拢了拢头发,然后整了整衣衫说:“臣妾伺候皇上净手吃饭吧”
萧珺歪在榻上懒懒看着她打理自己,讥笑道:“出去的是个贵嫔,回来的是个疯婆子,到底是朕把你的性子给惯野了。”
清辰不解的回头笑问:“臣妾自打入了宫,一向都是中规中矩的,皇上何曾将臣妾的性子给惯野了不过是风吹乱了头发而已,难道这也怪臣妾吗”
萧珺懒得理他,起身径自往外走去,“你这屋里太热了,朕都出了一层薄汗。”
用过晚膳,萧珺仍然回御书房批阅奏折,打发他走了,清辰才让锦心将红蓼带上来问:“究竟是怎么了,好好跟我说说。”
她与顾蔓芩一向要好,红蓼知道她的脾性,因此也并不十分拘束,坐在云岚搬来的锦凳上,红肿着一双眼睛委屈道:“娘娘大概不知道,自从顾婕妤去世后,奴婢就被分到了针线房做事,其实这个地方比起宫里其他处所还是好很多的,也是当初皇后娘娘可怜奴婢跟了顾婕妤一场,才赏了这么个去处,奴婢也很知足。
今儿个傍晚,奴婢跟着针线房的姑姑去秦婉容宫里送衣服,出来的时候,秦婉容的侍婢采茵碰到了奴婢身上,打翻了给娘娘熬的燕窝粥,反而诬赖到奴婢身上。秦婉容一怒之下让采茵掌掴了奴婢,还让奴婢到御花园中来罚跪。
采茵怕人看见了对婉容小主的名声不好,就让奴婢到那假山林里去跪着。还好奴婢有幸碰到了娘娘,不然怕是要被活活冻死在那无人之处了。”
清辰蹙眉道:“不过就是一碗粥而已,居然这样轻贱人,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云岚却望着红蓼不解的问:“红蓼姑娘,既然是皇后娘娘指派了你去针线房当差,想必针线房的那些管事也不敢薄待了你,怎么这么冷的天,你还穿的这么少”
红蓼擦了擦眼角,垂首哽咽道:“前两天外头传进消息来,说是奴婢的母亲生了重病,需要银子买药,奴婢就将自己攒的体己全都送了出去,可是谁想到那些救命银子,全被奴婢那个赌鬼弟弟拿去赌坊输了个精光。
奴婢的母亲一气之下病势愈加严重,听说都昏迷了好几天了,奴婢心里着急,可手里又没有几个钱了,就只能把自己的棉衣给偷偷送出去当了,然后拜托相熟的小公公给送了家去,也不知道能让家里人支撑几天,奴婢吃些苦也不怕,只盼着母亲能早日好起来,奴婢就算受些罪也值了。”
清辰听的心里一阵酸楚,像她这样没有家人牵绊,时常会觉得孤单无依,可像红蓼有个那样的混账弟弟,倒还不如没有的好。
怜悯的叹息一声,清辰轻声道:“你若如此,怕是你母亲的病还没好,反而连你也都要被冻病了。宫女生了病不能请太医,倘若你有个好歹,你母亲可指望谁呢”
这句话说到了红蓼的痛处,她满腔心酸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抽抽噎噎的低着头哭,却又不敢十分悲痛的发泄,努力的忍着,那呜咽的抽泣声反倒更让人心里难受。
清辰转头对锦心说:“不如先把你做好的厚棉衣送给红蓼一身吧,你平日里闲着也是闲着,让锦秀再帮着你做一身就是了。小库房里的衣服料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尽管去挑,这两天你就别出门了,等衣服做好了再说。”
锦心忙应着,“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把衣服拿来。”
清辰又安慰红蓼说:“你家住在哪里等会不如告诉锦秀,让她明早去支会顾太医一声,让他抽空过去看看。你那点月例银子对生病的人来说也是杯水车薪,我虽帮不了你太多,但这医药费还是能出得起的,家里的生计你暂时就放心吧,总不至于让你家人挨饿就是。”
红蓼慌忙起身跪在地上,抬起一双汪汪的泪眼泣道:“娘娘若是能救我母亲,就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娘娘的大恩,娘娘让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愿意。”
说完就重重的磕下头去,清辰忙俯身扶起她道:“你这是做什么,顾姐姐在的时候,你跟着她,与我并不生分,你家小主不在了,我替她照顾一下你也是人之常情,并不需要你如此感恩戴德。”
清辰想这宫里的宫女也实在太可怜了,但凡遇到些难事,就像一道大槛迈不过去,若有人帮扶还好,若没有人相助,便也只能像红蓼这样默默煎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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