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王爷就为了一个谢家,不惜血染天下令百姓涂炭”她沉沉望着他,语气冷淡而又带着些许嘲讽之意,“究竟是为了谢家申冤,还是为了王爷的一己私心寻找借口,就算不说,本宫也心知肚明,本宫不是傻子,绝不会轻信别人与皇上为敌。”
萧宏向来是自负的人,却被她这个小女子如此不屑,且又一针见血不留情面的道尽他的真心,自觉颜面受损,更是怒不可遏,“如果本王不能称帝,如何还谢家清白,指着萧珺来给那些忠臣良将洗脱罪名吗没错,本王是有私心,可本王心里更有大义,你什么都不知道,居然就敢如此蔑视本王的真心,难道当年的谢侯爷,还不如你一个小女子更看的清本王吗还是那么多的朝臣,都被利益蒙住了双眼才肯辅佐本王你小小年纪,居然将人心想的如此不堪,也难怪能这么快便能从贵人走到妃位,是非不分的人,只要有手段就能上位,本王当真高看了你。”
“王爷是否高看了我,或者认为我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不在意。前太子已死,皇上是这天下的新主,我不愿再去背负上一代人的恩怨,请王爷放过我吧。”清辰不知如何才能让萧宏明白,那些恩怨属于已经过世了的谢绾怡,太子死了,谢家被抄家灭门,这样两败俱伤的下场难道还不够吗,她一个弱女子,柔弱的肩膀如何扛得起别人的灭门之恨
萧宏冷笑道:“萧珺是这天下的新主,那本王问你,纵然他将你宠在掌心里,可是他会为了你给谢家翻案吗他不会,因为这意味着他要给太后定罪,而太后是他的亲生母亲,你在他心里,怎样都抵不过太后重要抵不过皇家颜面重要你以为你是谁,沈念伊,沐清辰错了,你才是真正的谢绾怡,是谢家惟一活下来的后人,你不思为父母家族报仇,却只贪恋眼前的荣华富贵,这样自欺欺人的活着,你对得起你谢家几百口人的冤魂吗”
萧宏情绪太激动,她只是静静的望着他,然后问:“那又如何其实几次见到王爷,虽然您的话都没有机会说完,但我早已猜到了我是谢家的后人,纵然我真的是谢绾怡,就算太后真的对不起谢家,那她犯下的罪孽也不应该由皇上来偿还,皇上并没有错,你想报复太后,可要推翻的却是皇上的江山,皇上又何其无辜”
萧宏握紧了拳头,气的手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如果对面的人是个男儿,他肯定要上去将他暴打一顿,让他清醒一下,可是她偏偏是个胳膊肘子往外拐的女儿家,打不得也骂不得,他有满腔的怒火却发不出来,只得耐着性子说:“绾怡,你觉得皇上无辜,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无辜你愿不愿听我将当年的事情跟你细说一遍”
清辰淡然道:“其实我并不想知道那么多,即使当年的事情谢家再冤枉,王爷再无辜,可你们既然要伸手去抢那个位置,就早该想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成王败寇向来如此。只是我能看的开,不见的王爷也能看的开,对那段往事,我本无太多的兴趣,既然王爷想说,那我也就洗耳恭听好了,反正迟早都要知道的,倒不如听王爷彻底的说清楚。”
萧宏因着她这冷淡的态度,心里直往上窜火,可还是压抑着自己的脾气重新坐下来耐心道:“你应该知道你母亲姓沈吧”
清辰点了点头,“知道,因为我母亲姓沈,所以先生才给我取名沈念伊。”
念伊,绾怡,这不是巧合,萧珺给她取的名字,不会是随便叫的。
萧宏继续说道:“如果本王将事情的缘由都说清楚了,你还能像现在这般淡然,那本王也真的无话可说了。此事说来话长,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了,那时候你母亲沈氏和太后还正当年轻,而且两人也曾是闺中好友,后来各自婚嫁,太后成了大乾的皇后,而你母亲也因才貌双全被当时的第一侯府谢家看重,成了侯爷夫人。
说来也巧,两人出嫁后不久便都有了身孕,那一年太后因为身子不适去城外的皇觉寺为腹中的皇子祈福,因为觉得烦闷难当,便让谢夫人前去相陪小住些日子。
谢夫人在皇觉寺一住便是十几日,侯爷不放心,便前来陪她,那晚太后突然难产,谢夫人前去探望,可是她却意外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太后身边的一个宫女,趁着夜色深重将一个染血的包袱丢进了河中,谢夫人纳闷那是什么,便不顾河水寒凉下水去打捞,打开那包袱才惊然发现那是个死婴。
也就是说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产下的根本就是个死胎,谢夫人惊魂未定的跑上岸来,却在寺庙的角门发现有个丫头鬼鬼祟祟的提着个食盒回来,那食盒里还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婴儿的啼哭。
那丫头进去不久,很快便传来太后诞下皇嗣的喜讯,太后她居然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不惜偷梁换柱混淆皇家血脉,谢夫人却因为洞悉这个秘密受惊,走路的时候不留心摔了一跤小产了,当时情况极其危急,谢夫人以为自己活不成了,便将这个秘密告诉了谢侯爷。
谢侯爷是心地宽良之人,想如果以后这个孩子只是做个普通的皇子,那他也可以将这个秘密永远的埋在心底。事后因着心中有数,便格外关注皇后宫里的事情,他发现,谢夫人看到的果然是真的,因为当时的产婆还有那日在佛寺伺候太后生产的丫头,不出半年时间,便全都因为各种原因被她发落了。
你母亲虽然失掉了一个孩子,可还是上苍保佑保住了性命。谢夫人因着知道皇后的这个秘密,怕不小心露出什么痕迹为谢家招来祸患,便逐渐的疏远了与皇后的关系。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她求皇后放过你和你的兄长,可皇后却无动于衷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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