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辰端起茶杯饮了口茶,温和笑道:“卫贵人进宫日子也不短了,怎么连起码的礼节也没有学好,这样如何伺候皇上?若是资质驽钝,比别人学东西要慢,也不用自卑,勤能补拙,不如就先禁足一个月,专心学学礼仪吧,等什么时候把规矩学好了,再来伺候皇上。的对吗?”
萧珺微微一怔,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僵硬的点头道:“宸妃说的是,卫贵人是该好好学学规矩了,初入宫朕可以给你时间慢慢适应,但若总是如此,朕也不好一味的袒护你,否则,其他嫔妃有样学样,那这后宫岂不乱了套?”
卫贵人听皇上赞同清辰的决定,心里着急,立刻就撒娇道:“皇上,学规矩就学规矩,您为什么一定要让嫔妾禁足呢?嫔妾一天见不到皇上,就寝食不安,若是一个月见不到皇上,嫔妾还不如去死了算了。皇上,嫔妾愿意向宸妃娘娘请罪,就算皇上打嫔妾一百大板,嫔妾也绝不敢喊痛,只是嫔妾不能见不到皇上,自从入宫后,嫔妾满心里想的都是皇上,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去学别的,嫔妾不是资质驽钝,是皇上把臣妾的心都占满了。”
清辰转过头去,不愿再看卫贵人矫揉造作的样子,她怕再看下去,自己都要恶心的吐出来了。“皇上已经做了决定,卫贵人怎能如此不知好歹,若谁犯了错都可以跟皇上撒娇耍赖,那这宫规严令还有什么用?后宫嫔妃众多,岂能因你一个人坏了规矩?”
卫贵人恶狠狠的瞪着清辰,冷哼道:“宸妃娘娘不过是公报私仇罢了,您不过就是看不惯皇上疼爱嫔妾,心里不舒服,想故意分开嫔妾和皇上,你这是嫉妒,也是犯了宫规,娘娘怎么不自己禁足反省?”
清辰理了理手中的帕子,澹然问:“何为公何为私?你不懂礼数,本宫让教引嬷嬷好好教导你,这叫公报私仇吗?皇后那么疼林婉仪,也没有准她不懂规矩,反而凡事都要求她严于律己,不许失了林家的体面。韩淑仪是你们之中位分最高的,行事也是中规中矩,从不敢有行差大错。既然是一起入宫的,别人都知书达理,怎么偏偏卫贵人就要例外?本宫向来不喜欢白担罪名,你既然如此说,那就去御书房外站着,规规矩矩做上一百个福身礼,做完这一百次,想必卫贵人这辈子也不会再出错了。”
她一边说,萧珺的眼神就越加的深邃下去,清辰说的句句在理,让人无可反驳,而且皇上似乎也并没有要袒护卫贵人的意思。
卫贵人见宸妃要罚她,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望着萧珺哽咽道:“皇上,您看宸妃就是这样欺负嫔妾的,皇上……”
“宸妃说的没有错,你确实有失礼之处,福泉,带卫贵人出去吧。”
皇帝的声音冷清的怕人,福泉过来一伸手道:“卫贵人,请吧?”
卫贵人见皇上脸色不好,知道事情已经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了,便委委屈屈的跟着福泉走了出去,临走,还满含幽怨的不停回头去看皇上。
她不是傻子,知道再多说下去,只会让皇上罚的更重,宸妃理直气壮的说了这样一番话,皇上若是执意要袒护她,岂不让宸妃下不来台?皇上不会为了她一个小小的贵人,而罔顾宫规,让一个妃主失了威严。
清辰偷眼去看皇上,见皇上也正目光深邃的望着她,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她便赌气般说:“皇上若是觉得心疼,大可以开口赦免,臣妾不是朝堂上的诤臣,不会搏命争理。”
萧珺淡淡道:“你做的对,朕并没有说什么不是吗?朕只是在想,怪不得你能治得住绵月,对于刁钻的女孩子,也只有用比她更刁钻的法子,才能压服的了她。”
清辰不满的问:“皇上这是在嫌臣妾不贤惠吗?臣妾当初也是个小贵人,皇上那时也是这样疼嫔妾的,可嫔妾何曾如此张狂过?”
“因为你比她聪明嘛。”萧珺并未因着卫贵人受罚就心情不好,若无其事的拿过桌上的折子翻看着说:“聪明人行事,最先顾全的就是礼仪宫规,绝不会轻易授人以柄,给他人挑剔责罚的机会。”
清辰暗中轻嗤一声,见他又要开始忙了,怕自己再多待下去,他批不完这些折子,会耽误他就寝的时间,便起身说:“时辰不早了,臣妾不敢打扰皇上处理政事,臣妾告退。”
萧珺淡淡应道:“夜深了,路上小心着些。”
清辰福了福身,转身往外走去,行至暖阁门口,又转身说:“皇上若是不把臣妾的绿头牌放回去,臣妾宁可去清修阁长居。不过臣妾也不会为难皇上,只求皇上功过分明就是了。”
萧珺抬头的瞬间,她已经带着云岚出了门,皇帝双目微眯,望着门口出了好一会神,没有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之前的封赏她既然不稀罕,那功过分明又有什么意义?莫不是她觉得受了委屈,要找补吗?
皇帝忽然勾了勾唇角,想起刚才她说的那句话,不肯白担了罪名,那她是不是又要折腾什么事了?抚了抚额角,皇帝似是有些无奈,又提笔开始批阅奏折。
清辰带着云岚出了御书房,见卫贵人正在教引嬷嬷的教导下,极不耐烦的一遍又一遍的学那福身礼,她哪里是不会,根本就是故意无礼,这会子恼羞成怒,咬牙切齿的狠狠瞪了过来,一副死不不甘心的样子。
清辰从她身边经过,见她高昂着头盯着自己,满眼的挑衅之色,一副你等着瞧的样子。
不是不懂她此刻心里是有多么的屈辱,如此也不过是死要面子罢了,清辰轻描淡写的吩咐那嬷嬷说:“本宫看卫贵人做的不是很好,加罚一百遍,倘若下次本宫见到她,还是这副死性不改的样子,那本宫就罚她做五百遍,一直到学好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