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肖婕妤这语无伦次的样子,清辰沉声道:“肖婕妤先不要着急,事情总会慢慢理清楚的,祺儿,母后问你,你可知道是谁踩了你的衣服,导致你跌倒?本宫看这脚印的大小,像是个小太监的,你可还有印象?”
肖婕妤立刻转头焦急的望着他,祺儿知道这个时候母亲的心里定然是十分不安的,因此尽力回想道:“当时在儿臣身后的有两个小太监,四个宫女,那两个小太监好像是管送茶水的,儿臣看着眼生,不知道他们叫什么,但若是见了他,肯定能认出来。”
清辰扫了一眼众人,见许多人脸上均有失望之色,惟有适才说话最冲的丽妃,这会子却嘴角含笑,神色淡然的不再言语了。
既然此事与太子无关,就算她是皇后,有些事倒不如放权下去清查更能得人心,这样自己省了事,处理的结果令众人满意与否也与她无关,因此便跟肖婕妤商量道:
“既然此事牵扯到了祺儿,本宫的意思是,不如就交由你去查处,等找到了那个小太监问明缘由,你大可自行处置他,肖婕妤意下如何?”
肖婕妤闻言,巴不得皇后如此提议,哪有不同意的道理?这就意味着,她若找不到人,依然可以随便找个人顶了罪去,罚轻罚重且不说,先将祺儿的冤屈洗刷了才是当务之急。
存了这样的私心,肖婕妤慌忙不胜感激的磕头道:“娘娘的提议甚好,嫔妾谢娘娘对祺儿的信任。”
清辰见众人无话可说,便吩咐道:“那你就先带着祺儿去找人吧,郝婉仪忙前忙后好几天,没想到事情还未收尾,自己倒先受了伤,等找到那小太监,也好给她一个交代。”
她们说话的功夫,御医早已来给郝婉仪诊过脉,看她只是普通的扭伤,便留了些活血化瘀膏,嘱咐了怎么用却碍着男女有别,不好亲自动手。
此时恰肖婕妤还未退下,郝婉仪这满腔的怒火没处撒,脚踝又痛的厉害,便冲着肖婕妤说:
“既然是大皇子推了太子,那肖婕妤你作为母亲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那不如就由你俩给本宫上药吧?”
说着已经将那穿着白绸袜的小足给伸了出来,半卧在床榻上,冷冷瞧着肖婕妤却不再做声。其他人瞧瞧皇后,又看看大皇子,暗中偷笑,又起了看热闹的心思。
当着众人的面受如此大的折辱,肖婕妤先是面上微微一红,她自己如何不打紧,可是还有祺儿在场,她不能不顾及大皇子的颜面。
肖婕妤面有难色,求助的望向皇后,清辰见她也就罢了,还能稳得住,倒是祺儿早已愤怒的涨红了脸,怒道:
“我母亲难道是你的使唤丫头吗?既然是我做错了事,那就由我来一力承担好了,不如让儿臣来伺候郝婉仪好了。”
肖婕妤一把没拉住他,却见祺儿已经快步走上前去,怒然握住郝婉仪的玉足重重一掰,只听咔嚓一声,众人心里全都咯噔一下心道不好,果然接着就传来郝婉仪的一声惨叫。
然后又听咔嚓一声,显然刚才错位的骨头已经又给接了回去,郝婉仪连连惨叫,早已经抽回了脚哀号不止,对着祺儿大声斥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诚心想毁了我的脚,以后让我不能走路吗?小小年纪,居然心肠如此歹毒,众目睽睽之下就敢对我下毒手,你倒是真做的出来。”
祺儿站在榻边,起身冷笑道:“郝婉仪说笑了,儿臣可没有对你下毒手,只是帮你舒筋活血罢了。你说儿臣对你下了毒手,那太医还在,你倒是让他看看,儿臣对你做了什么?”
嫔妃和皇子之间的斗争,向来是御医们最不愿掺和避之不及的,闻言他慌忙就低下头去。虽然他自己也觉得,适才那两下,大皇子做的确实有些太过分了,明明郝婉仪的脚踝没事,却生生的受了一遍错位之苦。
郝婉仪的脚踝在一阵剧痛之后,心中清楚祺儿对她做了什么,转而对那御医骂道:“你还不过来给本宫好好瞧瞧,难道要本宫痛死在你面前,你也见死不救吗?”
那御医慌忙上前又给她诊了脉,低头嗫嚅道:“娘娘无大碍,只要按时擦这膏药,每天定时让人轻轻按摩一下,几天就能恢复了。”
郝婉仪又逼问道:“适才大皇子对本宫做了什么你可知道?”
她是想逼出祺儿伤害她的证词,如此也好让皇后发落祺儿,宫里的人心向来叵测,大皇子和太子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和睦,谁知道祺儿是不是故意推了太子,却又诬赖在别人身上?保不成就是想让自己这个无辜之人,去对付皇后,这样得罪人傻事,她才不会去做。
那太医面露难色,眼睛却不住的往皇后这边瞟,希望能得到皇后的一点帮助解围,可是清辰却只顾低头理着自己的衣袖没有言语。
见皇后不理会自己,那太医只得说:“微臣适才站的远,没有看清楚,只是婉仪小主的身子确实无大恙,还请小主息怒保重身体。”
这话说的倒也圆滑,郝婉仪没得到自己想要的证词,心下恼火不已,便斥骂道:“狗奴才,我都要被人害死了,你倒是丝毫也觉察不出来,连句话都不敢大胆说,要你们这些人何用,还不快滚下去。”
那御医巴不得这一声呢,慌忙躬了躬身道:“是,微臣告退了。”
肖婕妤见郝婉仪怒气不已,祺儿又惹了祸,慌忙上前半跪在榻前,伸手握住郝婉仪的玉足,抱歉的求饶道:“郝婉仪你大人大量,就不要和个孩子一般见识了,这伺候人的事情,还有由我来做吧。”
“母亲……”
萧祺情急之下就去阻挠,却见郝婉仪已经慌忙将脚退了回去,没好气的说:“滚开,你们母子都没安好心,难道还想再害我一次吗?小人!”
祺儿正想要跟郝婉仪理论,听皇后沉声道:“好了,都不要再闹了,肖婕妤又不是宫里的奴婢,这伺候人的活她哪会?上药的事情,还是由郝婉仪你身边的丫头来做好了。肖婕妤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既然郝婉仪没什么大碍,其他人也都散了吧。”
肖婕妤怄红了眼,眼中含泪,感激的福身道:“是,那嫔妾就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