妉尘笑笑:“没有,我只是有些头晕,坐我这儿,咱们做个伴慢慢聊,行了吧?”
成瑜很爽快地一屁股坐下,抱着妉尘的胳膊,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不过待会我娘来找我,你可得说这是你的意思。”皇帝走后她就跑到妉尘这边,说是祝贺,却一直缠着妉尘说个不停。
“自然。”妉尘笑答道。
成瑜神秘兮兮地扑过来咬耳朵:“尘儿你看王宁月的花痴样,一点女儿家的矜持都没有,一个劲儿地盯着三皇子看,切~”说完还不屑地瞟了王宁月一眼。
妉尘失笑,其实不止王宁月,好些个小姐都透过薄薄的屏风在偷瞄对面的钟离谨。钟离皇室之人拥有良好的基因,人人都有一副好面相,钟离谨更是继承了景武帝和李清芷的优点,生的丰神俊朗,英姿勃发,会引来小姐目光也不奇怪。倒是成瑜,似乎对王宁月意见挺深的。
说话间,皇帝、淑妃并钟离诩一起来了庆元殿,将晚宴推向一个高潮。德妃却是有些坐立不安,皇帝回来后没有再提起恢复她妃位和赐凤印之事,好像完全忘了一样,直到她身边的女官在其耳旁低语了几句,才又喜笑颜开的。原是皇帝已命人去取凤印,在闭宴时便会当众将凤印赐予她。
酒肉正酣之际,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匆匆从殿外进来,附在皇帝耳边低语了几句,皇帝马上沉下了脸,将手中象牙酒樽往桌案上一掷,似是打算起身要走,思索片刻后,却道:“宣卫尉即刻进殿。”
方才领命负责去搜宫的卫尉身后跟着两个侍卫,侍卫手中还呈着什么东西,却用布遮盖起来了。“微臣无能,奉陛下之命搜宫,却没能找到刺客的踪迹。不过微臣在搜查毓秀宫时发现了些东西,请陛下过目。”
德妃心里咯噔了一下,涌上一种不妙之感,眼睛死死盯着侍卫手中的托盘,似乎是想望穿遮布,看到托盘里放的究竟是什么。
“呈上来。”太监总管拂了拂手中的拂尘,尖声道。
卫尉转身揭开托盘上的遮布,众人看到的却只是几块木头,有些个还刻成了人偶模样。
有大臣忍不住出言讽刺:“卫尉这是何意,难不成这些木偶就是刺伤四皇子的刺客不成?”
卫尉并不理会,继续道:“陛下请细看这些人偶,都是桃木所制,有些还是半成品。”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德妃腾地站起来,手指颤抖地指着卫尉,怒道:“你什么意思,是说本宫以厌胜之术害人?”
卫尉立即磕头,连道不敢:“娘娘恕罪,微臣只是说出事实。”
钟离谨从席间出来,拿起一个木偶细细瞧了瞧,向皇帝道:“父皇,儿臣倒觉得这些桃木和几个月前在汤泉宫发现的巫蛊人偶如出一辙。”
“三皇子请慎言,当日之事,安嫔都已招供是她一人所为,跟贵妃和德妃皆无关系。这些桃木,说不定又是别有居心之人故意栽赃嫁祸给德妃娘娘的。”王放终是按捺不住,站起来说道。
良妃看了看李清芷和淑妃的表情,发现两人亦是一脸难以置信,心下也是有些疑惑,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德妃,道:“陛下,既然今日大理寺卿也在,不如还是请他来辨辨,莫要再冤枉了德妃妹妹才是。”
妉尘心中冷笑,皇帝还没下旨恢复德妃封号,这一个两个真是自觉过了头,自发自觉就默认了德妃的封号了,可是只怕要事不从人愿了。
钟离谨也不多说,放下木偶退到了一边。
大理寺卿应命上前检查,皇帝却还不放心,又派人传了当初出事时的老木匠过来一同辨认。众人提着心翘首观望,良久,张固和老木匠才下定论,木材来自同一颗树上,雕刻亦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张固更是保证,若是有人不信,可立刻派人去大理寺拿证物以作对比。
王放跪倒在皇帝面前,道:“请陛下明察,微臣觉得此事疑点颇多。怎么就这么巧,皇宫里竟然惊现刺客,还被四皇子遇上了,刺客又哪都不去,偏偏逃往毓秀宫所在的西宫,巧合得简直跟有人刻意安排一般。”
淑妃急了,指着王放怒道:“王大人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诬陷我和诩儿不成?当日巫蛊事件涉及其中的可是德妃和贵妃,与我们母子何干!”
王放冷笑:“淑妃娘娘何必着急,微臣指得自然不是四皇子。”
成瑜有些害怕,当初妉尘涉及宫里的巫蛊厌胜案,她也是听母亲说过的,现在听王放的意思,好似妉尘和这次事情脱不了干系,下意识地抓紧了妉尘的袖子。
妉尘拍拍成瑜的手,示意她松开。她本以为反咬一口的会是德妃,没想到却是她的大哥王放,真不愧是一家人,不要脸的方式也如出一辙。妉尘从容地绕过屏风,再一次跪拜在大殿中:“陛下明鉴,臣女自上次巫蛊事件后便出了宫,王大人这般胡乱攀咬实在是没有证据。”
王放重重哼了一声:“你是出宫了,自然还有人在宫里。”
妉尘抬起头,冲站在一侧的钟离谨恍然一笑,果然,一个她还不是王家的目标,一旦有机会他们就会咬死了李清芷和钟离谨不放。
钟离谨却好像一点也不着急,只是回了妉尘一个笑靥。
卫尉犹犹豫豫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太过明显,皇帝看了他一眼,问道:“卫尉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其实微臣搜到毓秀宫后院时,毓秀宫的一个女官点了个火盘,正在烧一些木偶,这几个是来不及烧的,微臣还从火盘里捞出一个烧了一半的木偶,上面似是刻着生辰八字,只是已经烧得有些焦了,不太容易辨认。”卫尉胆颤地看了一眼坐在百官首位的王太师,战战兢兢地说到。又有殿外的侍卫呈上烧得半焦的几个人偶。
“那女官现何在?”皇帝追问到。
“微臣不敢擅自做主,先行将那女官押下了,看押在毓秀宫,等陛下示下。”卫尉行礼拜道。
“带到殿上来。”皇帝命令到,扫视了下面一圈后,又道,“都起来,一旁候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