妉尘阴沉着一张脸,被吵醒的她,尤其是被一个不识相还自以为是的傻妞吵醒的她,表示起床气很严重!她很不高兴!妉尘一步步从楼梯上下来,明明是淡薄的身形,偏生带着一股压迫人的气势,连郑钧都看得咽了一口唾沫,只有背对着妉尘的郑怡还在滔滔不绝。
“郑小姐果然好教养,让我心生敬佩。”妉尘在长清身旁站定,冷笑着说道,声音不大,却让郑怡浑身一震。
郑怡转过头,看到妉尘一头秀发随意披在身后,身上披了一件浅紫色绣花纹的苏锦披风,花纹很奇特,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美丽妖娆的花,脚上是一双同色蜀锦修鞋,鞋尖缝了一对浑圆皓白的东珠,一身富贵的打扮,将妉尘装扮得比瓷娃娃还精致三分。
在背后讲别人坏话,还被人抓到,实在是一件十分尴尬的事情,郑怡一句话堵在胸口,脸憋得通红,但一回想,觉得自己又没说错什么,有什么好心虚的,再一看妉尘的打扮,对比一下自己的装扮。她今天穿了一身嫩黄色的织锦荷叶边长裙,裙角是五哥绣娘画了一个月才绣好的蝶恋花图样,外面罩了一件艳霞胧月纱衣,首饰是一整套的百蝶穿花赤金点翠头面,与衣裳上的蝶恋花样相映成趣,可谓富贵中少女美态尽显,妩媚中华丽不减。郑怡顿时信心又起来了,挺了挺胸道:“商小姐谬赞了。”
妉尘嘴角微挑,脸上嘲讽之色显露,真不知该说这个郑小姐天真还是傻,讽刺和赞美都听不出来。
郑钧还是会看脸色的,瞪了一眼不明所以的郑怡,上前一步替其道歉:“尘姑娘请勿见怪,我这个小妹,实在是被娇惯坏了,心直口快,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的。”
妉尘嘲讽神情愈甚,笑容却是愈灿烂:“郑小姐说的有理有据,怎么会是不知道自己说了点什么。郑公子不也说心直口快吗?商尘还真是受教了。”
郑钧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陪笑道:“是词不达意,词不达意。郑某不学无术,让连翘姑娘和商姑娘见笑了。”
“三哥,你干什么,我说的都是事实嘛。”郑怡见一向风度翩翩的郑钧居然向一个比她年纪还小的小姑娘道歉,心头一股无名之火,更坚定心中所想,妉尘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娇小姐。
“你闭嘴!”郑钧却是咬着牙低声呵斥郑怡,将凑上前的郑怡吓了一跳,本来要抓郑钧胳膊的手也收回了,目含委屈和不甘,狠狠瞪了郑钧一眼。
妉尘目光渐冷,却是当真笑起来,“呵呵,郑公子和郑小姐果然好笑,既然郑公子说自己不学无术,少清,去将我的《孙子兵法》拿来赠与郑公子。”
站在长清身后的少清捂着嘴直笑,当真回客房拿兵法去了。
郑钧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学无术不过是他借以妄图搏美人一笑的自谦之词,没成想妉尘还真当话接茬了,让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郑怡却是气得跳脚,“你什么意思,我三哥博古通今,什么《孙子兵法》,我三哥早就会背了。我看你倒是该看看《女戒》,身为女子,半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恰好这时少清一件将兵法取来,听到郑怡这话,忍不住讥笑:“哟,郑小姐有女孩子的样子,卑弱敬顺郑小姐占了几样?也不拿面镜子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还好意思摆谱教训我家小姐,真是我活了快二十年,听过最大的笑话了。”
郑怡气得一张小脸通红,指着少清的手不住颤抖,你了半天却是多一个字也说不出了,只是长久的霸道让郑怡哪里就会这么认输。郑怡跺跺脚,用眼神示意自己的贴身丫鬟。
郑怡的贴身丫鬟一看小姐受欺负,手早就放在绑在腰间的软鞭上,一接收到郑怡的暗示,软鞭即刻从腰间脱落,化作一条火红的鞭蛇,直指向站在楼梯上的少清。
“小姐!”赵宣、连翘、长清少清几乎都是脱口而出。
站在妉尘身后的长清没有半分犹豫,就一个转身挡在妉尘身前,用自己的后背护住妉尘。少清则是一个箭步,脚尖在楼梯上借力,右手成爪状,目标便是火红的蛇鞭。连翘不由自主想冲过去保护妉尘,却被身旁的郑钧一把抓住,脚步一滞。离妉尘最远的赵宣眼眶赤红,一掌劈向郑怡的丫鬟,奈何离得太远,远看着鞭子就要触及妉尘,他却还离丫鬟还有一仗的距离。
一切发生在一瞬间,快得让妉尘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让所有事像慢动作一样在自己眼前上演,自己却无能为力。
好在少清功夫比郑怡的丫鬟更胜一筹,在鞭子落在自己身上就一把接住了蛇鞭。丫鬟还来不及使力抽出鞭子,赵宣的掌风就到了。赵宣这次却是使出了十成十的内力,郑怡的丫鬟虽是个练家子,摆在江湖中,也还可以算上乘,但是在赵宣面前却是不够看的,赵宣一掌,便震断了其全身的经脉,丫鬟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在撞碎了三张桌子后又撞到大堂里的柱子,才停下来,却是呕出一大口鲜血,当即昏迷不醒。
“阿红!”郑怡没想到自己的丫鬟一招还没出手,就败了不说,还生死不明,忙奔过去看,“三哥,你快来看看,阿红这是怎么了?”
连翘瞥了郑钧一眼,愤怒地甩开郑钧的手,连忙朝妉尘过去,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确定妉尘连一根头发丝都没少,才松了口气。
“呜呜呜,三哥,阿红是不是死了?你快看看呀。”郑怡蹲在自己丫鬟面前,想用手去拉,去搀扶,看看到阿红嘴里不断有鲜血溢出的样子,却是胆怯了,只能不断叫自己的哥哥。
郑钧过去,探了探阿红的鼻息,一息尚存,只是微弱不堪了,看阿红手软脚软的样子,便知道就算治好,只怕也是废人一个了。郑家的人,在江南便是一霸,连官府都要敬三尺的存在,今日却在这里吃了这么大的亏,郑钧自觉脸上挂不住,站起来一脸怒容地看着妉尘和连翘,“我妹妹的丫鬟不过跟你的丫鬟开个小玩笑,你竟然让他这样出手伤人,简直欺人太甚!是不将我郑家放在眼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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