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上边密密麻麻写的那些东西,就连看惯书的林笙都不觉有些头大,再往下看竟然脑袋上滚落一颗豆大的汗珠,好半晌才道:“东家这件事情你还是推了吧,张老板有心想让你在江南的富商之中闯上个名头,但这次的生意如果没能处理好,不仅仅是你,恐怕就连张老板自己都会引来杀生之祸,您最好找个时间跟张老板说说,让他将这个事情给推掉吧。”
锦帛上的生意差点没把林笙这个年轻人给吓死,不是因为上边写的东西,而是在上边发现的一样东西,这个东西可能所有人都没有见过,但是以前曾经参加过乡试的林笙却是清楚的很,那个东西只有在属于朝廷的生意上才会出现。印上朝廷的标示,一来是为了告诉所有人,这是跟朝廷挂钩的,二来着就是皇商,根本就不是那些商贾间随便的生意。
真是没想到这个张老板上来就给他们东家如此的厚礼,皇商那是什么,那可是把双刃剑,如果要是做得好了,那么你有可能在一次的皇商中脱颖而出,从而成为皇商的代表人,如果要是没有做好,触怒龙颜,那就是等着全家被抄斩的事情吧。早就听闻张士方的生意没少是跟皇商挂钩的,只是他这次将如此重要的皇商交付给自己东家,到底是何居心。
吉美自然是不明白其中的道道,林笙就主动分析给她说:“东家您有可能不知道,一般情况下在帛书上会有如此标志跟材质的是皇商,因为只有皇商才会拥有这些东西,一般情况下能接到皇商的都是有很多经验的富商,或是像张士方这样的江南大商,但是此次张老板竟然将皇商交由东家来做,东家若是贸然接了下来,若没有做好恐怕连这个家都要抄了。”
吉美看着上边的标志跟帛书的材质,忽然间有些后怕,本来以为是个简单的刺绣的合作,没想到居然还跟皇商牵扯上了关系,要知道张士方本来就是最大的皇室合作商人,自己这次从对方手里接过这单生意,要是有点披露,出问题的可就是他们两家人。
当即就说道:“多谢你的提醒,我会尽快跟张老板知会这件事情。”
吉美正在忙碌着自己这边的事情,全然不知道还有人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本该是安稳许久的村落里正在上演一场阴谋。且说那李贵被年前的事情那么一惊吓倒是在家里安稳了很长一段时间,但他毕竟不是个能够安稳下来的人,这不呆在家里没多久手又痒痒,想要去镇上的赌坊里好好赌上一把,可是这次刘月娥似乎认准了不让对方赌博一般,早早的就将家里值钱的东西给藏了起来,一些大件不好藏的更是大方的带回娘家。
每次李贵跟对方要钱的时候,刘月娥就是摆出一副没有钱的架势,你能把我怎么样。但每次无非就是李贵生气把刘月娥给打上一顿,然后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刘月娥势必就要闹上一顿,不过这样的生活在小渔村里也是很常见,大家都习以为常。
这天刚被自己男人毒打一顿的刘月娥正坐在炕上独自抹眼泪儿呢,她哪个无能的汉子就蹲在门口,一脸垂头丧气的也不说话,不时恨恨的踢一脚摇摇欲坠的门,然后嘴里还不断叫骂着。
刘月娥本来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被李贵这么给毒打上一顿,心里也不好受,当下擦了一把鼻涕跟眼泪就朝李贵吼道:“你个窝囊的男人,老娘当初怎么就嫁给了你,瞎了眼还给你生下个废物,成天就知道赌,干脆把我娘俩拿去一起赌了!”
李贵虽然窝囊但是那股子大男子主义还是有的,没有满足心里的赌欲本来就难受的要命,现在还被自家女人给这么吼,那虚伪的自尊开始作怪起来,本能也就撞了胆子,一脚踹在脆弱的门板上,就朝刘月娥怒吼道:“叫什么叫,巴不得别人都知道你刘月娥嗓门大,自己无能生不了种,还在这儿跟我逞能,你跟那废物睡着老子的,吃着老子的,要是呆不下去就滚!”
事情还要追溯到十几年前,在小渔村里每家每户对于儿子的渴求还是很大的,因为儿子那就是家里的劳动力,同时还要儿子来传宗接代,可是刘月娥当年嫁给李贵以后硬生生三年都没有动静,后来好容易怀上了,结果生下里的是个姑娘,而且她那个肚子也不争气,接下来的年岁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后来找了村里的赤脚郎中一问才知道,刘月娥当年生虎妞时候身子受了损伤,竟然是再也不能怀上,因为这点李贵渐渐看不起自己这个妻子来,而且对方脾气还大的要命,是村里有名的泼妇。
刘月娥一愣,没想到李贵还拿这件事来说事,当下红了眼眶,也不说话动作却是不满,很快就伸出手,庞大的身躯就朝李贵给扑了过去,一脸的狰狞:“老娘弄死你,当年是谁弄得,要不是因为虎妞我能再怀不上,李贵你摸自己良心说说,我哪点对不起你。”
瞅着女人朝自己扑过来的身体,李贵不傻,要是自己这样直挺挺的不躲开,脸上势必会被对方尖利的指甲给划破,立即矮了下身子,抬手就朝刘月娥已经青紫的脸上狠狠甩去,同时嘴里也毫不客气的反驳着:“只会叫的母鸡,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不是让你来给老子耍脾气的(指不能生儿子的女人,乡下农村才会有的称呼,贬义)。”
那一巴掌有如排山倒海,带着凌冽的劲风就朝刘月娥呼啸而去。可能是对方也没有预料到李贵会真的要打自己,当那巴掌印在脸上的时候,一个鲜红的展开的五根指头的手掌印赫然在刘月娥那张青紫找不到多少好皮肤的脸上露出,硬生生在一个皮肤粗糙的庄稼妇脸上留下了痕迹,可想而知那一巴掌是有多么的强劲。
猝不及防被一巴掌扇的摔倒在地上的刘月娥撞翻了角落里的尿壶,尿壶里还存着昨天晚上没有来得及倒掉的尿液,一时间一股骚臭的气味就布满了整个房间,一些淡黄色的液体还洒在了刘月娥的衣服上,洗的发白的衣服上顿时留下一大片黄色的污渍,同时脑袋上和脸上都被淋上这种液体,反正就是整个人被弄得骚气冲天。
李贵看到刘月娥这副模样不由路出快意的笑容,只要看到女人吃瘪他就打从心底感觉到开心,反正日子也不像是能够过下去,李贵也就无所谓会有什么后果。
跌倒在地上的刘月娥因为身体的惯性还将身后的一些东西都给撞翻,没想到淋了一身臭气冲天的液体差点没被气晕过去,偏偏那些液体还淋在身上,她的鼻孔里到处都是这种气味,似乎还有液体正不断从自己脑袋上流落下来,顿时让她觉得羞耻无比,不其然听到男人快意的笑容,一双眼睛冰冷怨恨的看着李贵,似乎要将对方恨恨的看进自己眼中,良久才用充满怨恨的声音说道:“李贵,你这个废物。”
李贵没有什么本事,但是最讨厌别人说自己是废物,因为这样不就是否认了自己的一切,还说自己是废物,偏偏在这件事情上钻牛角尖,当即就冷嘲热讽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可笑,被尿淋了一身,真是前所未有的搞笑,要是被村里其他人看到,你这个鼎有名的泼妇是不是能够更加出名,以后大家都会说村里那个叫刘月娥的泼妇被尿淋了一身。”
刘月娥听到这句话顿时觉得羞耻无比,因为很丢人,还被尿淋了一身,作势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再朝李贵扑过去,大有一种要跟对方拼命的意思,可是李贵隔着很远就能从对方的身上闻到那股骚臭味,怎么可能会让刘月娥接近自己,立刻向后退去,反身就要打开门往外跑。
可是他不论怎么开门都是没有把门打开,原来是李贵在焦急之下并没有注意到门栓被拉开,反倒还在那里不断的拉着门,嘴里焦急地说道:“这门怎么打不开,为什么打不开啊。”
刘月娥知道自己不是李贵的对手,刚刚那一巴掌虽然让自己吃了大亏,但是也让女人理智了许多,既然找不到能够打断他的方法,索性找个趁手的假货来帮助自己,这样不就能够打得过李贵了。随手看了下周围也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顺手就抄起了地上的被撞翻的尿壶,里边虽然大部分的液体都被洒了,但是还有少许的液体在尿壶里,她也顾不上沾满各种奇怪的液体的尿壶,很聪明的伸手就朝李贵的身上砸去。
正一心在那里想着怎么把门打开的李贵哪里注意到朝自己飞来的尿壶,猝不及防之下就感觉到后背上被一个沉重的东西给砸了一下,身体向前就贴在门板上,很快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洒在了自己的身上,果不然一股浓郁的骚臭味蔓延到鼻子里,几乎差点薰的李贵晕厥过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转过头去就看到那个砸到自己的东西正摔倒在地上,里边的液体已经彻底没有了,只剩下个尿壶就在自己眼中。
饶是傻子的李贵也是明白,刚刚就是这个东西砸中了自己,并且还将那恶心的液体淋了自己身上,顿时觉得喉咙口一阵痒,想要吐,可是没有吃什么的他基本尚志市在那里干呕,干呕好一阵也只是吐出了一些透明的液体,在之后就什么都没有吐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