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的话已经结束了很久,陆宁与十三两人还沉浸在白衣剑王的绝世风姿中。看到他们依旧一脸震撼的样子,阿公淡淡地说:“小子们,不用羡慕,不管是谁,都是从开始一点点成长起来的,等到始皇道压褪尽,那才是万道并起,诸雄争锋的大世,那也将是你们的舞台,我们这些人怕是赶不上了!”说到最后,他显得有些落寞。
“为什么会赶不上?”陆宁有些不解。
“小子,你以为修士寿元无尽么?太古至今,长生只是传说而已。”
“那些证道圣皇也不能么?”
“传说曾有远古圣皇踏上长生路,超脱而去,但无从证实。”阿公眼神飘忽,似是无限向往。
“长生路?”十三也是满脸疑惑,这些秘闻,他也不曾听过。“那不是只要找到长生路,就超脱吗?”
“长生路多久出现一次,从来没有人知道。前几世圣皇传闻都是寿元耗尽而化道,但却没有听闻这中间出现过长生路。最近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我也不知,但至少是在数百万年前。”说到这里,顿了顿,阿公才又继续说道,“就算有幸等到,对很多修士来说,想踏上去,那也是妄想。传闻中,陨落在路上的远古圣皇比走过的,要多的多。试想,远古圣皇都走不过去,更何况一般修士?所以说长生路上一路骨。”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凄凉。
十三若有所思的说:“那只要努力修行,证道成圣皇不是就有机会了!”
阿公闻言一怔,有些赞许的说:“你倒是有胆气!不过哪有那么简单,一世也仅一人有可能而已。除了始皇你可曾听闻最近几十万年,有其他证道者?”
十三茫然的摇摇头,始皇都还是阿公告诉他的,他又哪里知道别的圣皇。
“一道兴,万道伏。只要一人成道,他的道便会充斥诸天万界,压制其他的道,在他的道压消散前,无人可再成道。”阿公看着十三说道。
陆宁这一次才有些领会证道圣皇的霸道,也感觉到了修行的残酷。沉吟片刻,他问道“那圣皇能活多久?”
阿公看了他一眼说道:“一般来说成道之后得享寿元十万载,化道之后又十万载道压才会散尽。”
陆宁明显感觉还有别的情况“那特殊的呢?”
阿公没想到他竟然能听出另外的意思,又对他说道:“特殊的能活出第二世,更多的也只存在传说中。始皇就活了两世。”
陆宁点点头,又问阿公:“那始皇化道了吗?”
“种种迹象都已经证实始皇确实已经化道,并且他的道压也快要消散。所以我说未来不久就是你们的舞台。小子们,你们要努力了,将来说不定就能证道成尊,威压万古。”说到最后,阿公一脸希冀。
十三看看陆宁,又嘀咕了一句:“可是这次也只有一人呢!”似乎他觉得应该让陆宁和他一起。
不过接下来阿公的话又让他燃起了希望:“不,这次不一样。这次将是无数年来罕见的一次大世。从远古一些记载来看,每一次大世开启,都会诸圣并起,群雄争锋,据说长生路也将重现。”
这一番话让两个小子热血沸腾。看到两人兴奋的样子,阿公又感叹道:“有热血是好的,但是你们也要清楚,古往今来,浩荡天穹,种族繁多,生灵无数,不知道有多少天骄豪杰在问道长生的路上,化作了累累白骨,这条路其实也是白骨路。”看到陆宁与十三仍然满脸憧憬,似乎对这些并不在意。阿公苦笑着摇摇头又说:“也不知道告诉你们这些,是对还是错,等将来你们真正踏上这条路,你们总会明白,这条路不仅要与天争,更要与人争,只希望你们将来不要失了这份热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抬头看看天色,他打断了两人的幻想说道:“走了,小子们。”
十三抬起头问了句“去哪?”
“太玄宗。”
不待两人再问,他已经驾起一道神虹,拉着两人朝远处飞驰而去。
这是陆宁来到这里之后,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修士的神奇。竟然不借助任何其他事物,仅依靠自身之力就能在在天上飞行。看着山川河流,城池田野在脚下倏忽而过,一股豪气,从胸中陡然升起。心中感叹道“朝游苍梧暮北海,长生逍遥,才不枉自己在这世上走一遭。”
一连十几天,都在赶路。中间偶尔停下来,也是到一些城中休息进食。虽是匆匆而过,不过陆宁也见识了不少以前从未见过的奇艺事物,令他眼界打开。十三也是兴奋异常,在族中,他从来没想过外面的世界如此精彩。
最后停下来,却是到了一片缭绕着朦胧雾霭的仙山前。这里奇花异草遍地,山间清溪流淌,瀑布高悬,仙鹤飞舞,麋鹿奔走,亭台楼阁掩映在怪石奇木之中,端的是人间仙境。
“这便是太玄宗了吗?果然很不错!”陆宁早已被眼前的胜景吸引了,忍不住赞叹道。
“哼!我太玄宗传承悠久,岂止是不错。这里不过是山门而已。”一声带着不满的声音传来。只见远处云雾翻滚,一座古朴大气的白玉牌坊蓦然浮现,牌坊上写着三个不知是何种字体的大字,但却能让人一眼就知道正是“太玄宗”三字。牌坊前一个二十多岁样子的青年冷冷地看着陆宁。显然刚刚的话是他所说。
“这位小友,我来拜访玄照峰于青山道友。”阿公从旁边走上前去,朝青年拱了拱手说道。
那青年似乎被惊到了,愣了好久才有些诧异道:“有何凭证?”
阿公从袖中掏出一块儿巴掌大小的玉牌递了过去。
青年随手接过玉牌看了过去,目光陡然一凝,随即恭恭敬敬地双手递还回去,竟然态度大变。恭声道:“前辈,请随我来。”便转回过身,走进了牌坊中的云雾中。
“走吧”阿公回头招呼了一声,当先走了进去,陆宁和十三也先后跟上。
穿过一层薄薄的云雾,眼前的景象让陆宁感觉自己仿佛走进了传说中的仙界。各种不知名的仙草灵花摇曳生姿,奇石异树随处可见,仙禽瑞兽或腾或走,远处一座座山峰上,溪流环绕,瀑布飞悬。一处处古朴的阁楼殿宇在满山苍翠中若隐若现。
“人间仙境!”陆宁忍不住惊叹出声。阿公也不住点头称赞道“确实无愧为万世大教。”
听到两人的赞叹。当先领头的那名青年露出了自豪的表情。只是十三的一句话让他的脸色一下变得黑了起来。
“也不知道那些飞禽走兽好不好吃。”他喃喃自语道。
陆宁差点被他的这句话惊得跌个跟头,阿公也是被气的吹胡子瞪眼。而他却浑然不觉,依然贼头贼脑的打量着不时出没的珍禽异兽。
大概是十三的那句话惹恼了带路的青年,他走的越来越快,众人也没有功夫再四处欣赏太玄宗胜景,紧紧跟着他的脚步。到了一处山峰下,他才停下脚步转身,有些生硬地对阿公说道:“前辈,刘师叔祖就在山上面!你们上去吧。”说完冷冷瞪了一眼十三,转身就走。
没人在意他的态度,都已经打量起了前面的山峰。和刚刚见过的山峰相比,这座山显得很是荒凉,没有满山灵草奇花,仙禽瑞兽,甚至连树都没有几棵,一条青石阶通向山顶,山顶只有一座不大的道观。
“青山兄,墨中光前来拜访。”阿公朝山顶道观施了一礼,恭敬地说道。
良久,才从山上传来一句苍老的声音“上来吧。”
阿公再次躬身施礼,挥挥手招呼两个小子跟上,才顺着石阶举步迈向山顶道观。一个时辰之后,三人才走到了道观门前,顺着打开的观门,陆宁被映入眼中的景象惊呆了。